赫宸邕的动作娴熟,沈映容见状立刻将备好的药粉撒了上去,用给了青云一些清心丸,排排毒。
青云不是不识货的人,药丸刚刚吃到嘴里面,他便知道了这药丸的不凡之处。
一样的土褐色,却入口甘甜,一点儿也不像是自己认知中的药丸。
沈映容也趁机见到了青云的真面目,竟是与赫宸邕所带的人皮面具一模一样。
青云看到她那毫不掩饰的惊讶,勉强勾起一抹微笑,道:“我就是江南陈家的嫡长公子,陈千与。”
沈映容怔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哦~那你好好养伤吧。”
陈千与:“……”
这个反应和自己想象中的不太一样啊。
前脚刚刚出门口,就见纪大人难掩忧愁的走了过来,“青歌姑娘,四殿下的身体如何了?”
沈映容疏远又有礼貌的回道:“纪大人,四殿下的身体已无大碍。”
纪大人这才松了一口气,一口气没喘匀,就见之前那个开门的小厮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边跑便大声呼喊着,生怕旁人听不见。
“大人、纪大人,出事儿了!大人,出大事儿了。”
纪大人眉目庄严,三两步迎了上去,“住嘴,殿下正在屋子里面休息着呢,何事这般大呼小叫的。”
小厮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脸色通红,断断续续的说道:“大……大人,外……外面好好……好多灾民聚在一起,说是要一起寻死。”
纪大人脸色一僵,惊疑不定的问道:“你说什么?”
自江南发生了水患之后,他见过不少为了活命连做人的原则都丢弃的干干净净的人,却是头一次听说有人干着要送死的。
小厮急的眼睛通红,似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能将自己看到的事情一一复述出来,“是……是这样的,城郊突然死了很多人,而且一死就是一片。”
“其他的灾民都闹哄哄的说这都是天灾,而且不少的灾民身上都起来很多的类似于红疹子的东西,本来临安市留下点大夫就不多。”
“谁能想到那些起了红疹子的病人见人就扑,附近村子的大夫们都被染上了这种病症。”
沈映容本来没想着留下来偷听的,可惜耳朵太好。
纪大人听完以后,愁的头发瞬间白了一根。
“那些人呢,他们现在在哪?”
小厮回道:“在街头呢。”
沈映容看着纪大人似乎要冲到前线,连忙把人给喊住了,“纪大人。”
纪大人回头看了一眼,他对于沈映容这个能治好四殿下身体的“大夫”还是存有几分敬意的,“青歌姑娘。”
沈映容上前走了两步,道:“我家公子似是有话对纪大人说。”
赫宸邕这几日神出鬼没的,沈映容也就在早上和晚上能碰到他,虽然她很想跟着一起出去,但是青云的身体尚未完全恢复,外面情况又不安全,沈映容只得留了下来。
纪大人知道事情虽然紧急,可是如今衙门人手不够,他要是贸然前往,说不定会把自己折在哪里,这样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纪大人这个时候倒是冷静下来了。
沈映容去看了看青云,他现在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虽然顶着和赫宸邕一模一样的脸,但是沈映容却一眼就看出来了两个人的差别。
“好些了吗?”
青云微微撑起身子,许是因为带着人皮面具的缘故,沈映容就没有看到过他脸上出现过别的表情,这个倒是与赫宸邕听挺像的。
“嗯,我好多了,公子呢?”
“他出去探查民情了。”
青云闻言一脸茫然,片刻后才反应过来。
“青歌,医术很好。”
沈映容顿了一下,脸庞微热,她总感觉青云这句话听起来怪怪的,于是只好淡笑着给他换了伤药。
陈千与淡淡的看着她给自己换药,眉眼微垂,似是在笑。
沈映容觉着气氛尴尬,便把这件事给给他说了一嘴,谁知青云一听脸色立刻就变了,“你说什么?”
沈映容不明所以的重复了一遍,她见青云脸色实在难看,还以为他在忧心灾民,末了宽慰了他一句,“纪大人已经知道,我看他是个好官,会想办法解决的。”
青云眉头微蹙,道:“我中毒以后也起了红疹子,不过不碰它,两三天就好了。”
沈映容一脸疑惑,讷讷道:“那要是不小心抓怕了呢?”
青云看了一眼窗外,道:“不知道。”
两个人相顾无言,只能等消息。
此事赫宸邕正巧碰上,他看了一会儿便揪出来几个藏在灾民身后带节奏的人,十分不客气的当场将他们胖揍了一顿,最后把患病的灾民聚集到西一街的城隍庙里面。
再见识过赫宸邕的暴力手段,剩下的灾民无比的配合。
沈映容和青云讨论了半天,得出这种蛇毒量小毒性大,而且只有进入人的身体里面才会产生影响,可是那么多的灾民,他们是怎么做到的呢?
晚上赫宸邕和纪大人秉烛夜谈,沈映容拿着青云当小白鼠,想要找出蛇毒的解药,百毒丸和清心丸虽然有用,可是数量有限,且她空间里面的药材根本不够用了。
“谁?”
沈映容躺在床上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白天看到的惨不忍睹的尸体,眼睛一瞥,窗边似乎有个黑影。
“嘿,是我。”
沈映容将紧握匕首,一手快速的点燃蜡烛,屋子里面立刻明亮起来了。
“文怀桑,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文怀桑挑眉一笑,道:“自然是为你而来的。”
沈映容当然不信,反而打量起来文怀桑的身份了,“你是临安人?”
“算是吧,曾经在这里住过。”
沈映容敛眉深思,临安市,没有姓文的大户人家啊。
“对了,我是给你提个醒,最近几天尽量不要出门,很危险的。”
沈映容抬眼看过去,结果眼前黑影一闪,人就不见了,沈映容几步跑到窗户跟前,还特意打开看了看,直到身后一声响起,“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