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怎么停下来了?”
沈映容恼怒的踩了一下地面,却险些崴住了自己脚,“哼,我们走。”
宫道的房檐之上,一个素白的身影一闪而过。
鸣凤宫,贵妃娘娘也就是二皇子的生身母亲,她看着丫鬟送上来的礼物单子,虽说她自己也不是多稀罕这些东西,可是被人捧着的感觉让她很享受。
“娘娘,沈映容来了。”
贵妃娘娘抬眸看了一眼,道:“那就把人给请过来吧。”
宫女带着沈映容走了进来,要说鸣凤宫还真是气派,只比皇后娘娘的长乐宫差一点点,她刚走到了御花园,就被一个不知道哪儿冒出来的小丫鬟给喊住了。
说是贵妃娘娘有请。
虽说她也不知道是哪一位贵妃娘娘找自己,但是想想自己拒绝的后果,她十分顺从的跟着那个宫女来到了鸣凤宫。
“臣女见过贵妃娘娘。”
沈映容膝盖刚刚着地,就觉得冰凉入骨,贵妃娘娘眼神儿不屑的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请安,反而拿起来一杯温茶水饮了一口。
鸣凤宫的正殿大堂格外阴凉,据说这还是皇帝担心夏季太热,娴妃,也就是赫连钰的母亲身子受不住,特意命人将地下打通,暑热时还可以放些冰块儿消暑,所以显得格外阴凉。
沈映容本来身子就没有完全恢复,十分惧冷,这才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她的嘴唇已经微微发紫。
这皇宫可真是个好地方,自己哪一次来是全身而退的,真是太难了。
这种明知是陷阱还有上赶着往里面跳的人生真是让她无语。
沈映容从断崖回到丞相府时就决定了,她要入朝为官,这个时代啊,没有一点儿权势,太难了,因此赫宸邕告诉她将要出使南疆时,沈映容并没有多么抗拒。
毕竟在京都立功的可能微乎其微,而去南疆,这是一个机遇。
“沈映容,听说你将那根钗子还给了钰儿?”
娴妃看到沈映容才跪了一会儿就脸色发白,心里越发的看不上她,但是今天要举办茶花会,这人可不能在自己的宫里面出了什么差错。
沈映容冷的厉害,甚至觉得头都冻的疼了起来,但她不想在这个女人面前服软。
她向来不会主动回想起原主的记忆,但是她第一眼看到这个女人,心里陡然间升起一丝惶恐,幸好的她及时控制住了。
原主以前虽是傻了些,却从没有害过旁人,这个女人和沈依云一样,一面在原主身上捞了不少好处,一面又嫌弃原主痴傻不聪明,明里暗里的排挤原主。
“娴妃娘娘,既然臣女已经与二皇子退了婚,这退婚信物自然也该原物奉还才是。”
想也知道,这娴妃娘娘自是知道了原主送给他儿子的是块儿绝世宝玉,一只破簪子就能换回这么一块儿价值连城的血玉,沈映容想想就觉得赫连钰不可能还回去的。
他要是真的那么有良心,就不会一直占着原主的光还能面不改色的勾搭原主同父异母的妹妹。
娴妃脸色一沉,道:“你这是怪本妃处事不公?”
沈映容一脸茫然,实在不知道这位娴妃娘娘脑子里想的什么东西,不过也算说了一句实话,对于原主,她何止是不公,简直就是踩着原主上位的。
“臣女并无不满,何况二皇子心有所属,臣女自然不会棒打鸳鸯,坏人姻缘。”
沈映容说的情真意切,娴妃却听的脸色一沉,赫连钰自幼和沈映容订婚,这棒打鸳鸯,横插一脚的人是谁简直不言而喻。
“大胆,钰儿他乃堂堂皇子,岂是你能编排的?”
娴妃自是不能承认自己儿子做错了,因此先发制人揪住沈映容话语里面的漏洞找茬。
沈映容一脸无辜,道:“娴妃娘娘,这话也不是臣女说的,二皇子喜欢臣女的庶、妹已经很久了,要不然二殿下那么讨厌臣女,又怎么会隔三差五的拜访丞相府呢。”
娴妃目光沉沉的盯着沈映容,难怪钰儿说她变了,这变化可真大,要不是站在自己眼前的还是那副皮囊,娴妃都要怀疑眼前的人还是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沈映容了。
不过娴妃向来不相信怪力乱神之事,若是这世上真有鬼怪,那这皇宫里面便是孕育恶鬼的地狱,就像那莲花池,多么清澈动人的池水啊,那里面却沉睡了无数冤魂。
“几日不见,容儿变得越发的会说话了,要是你早些恢复……哎,本妃肯定会求着皇上早些办了你们的婚事的。”
娴妃一敛怒容,眉眼温和的看着沈映容,话家常似的唠叨着,“容儿是真的不喜欢钰儿了吗,你们少说也相处了十来年,以前你总是巴巴的跟着钰儿。”
“本妃知道容儿是个重情的,就钰儿那性子,也就容儿你受的了,换个人啊,哪能一喜欢就是十几年呢。”
沈映容真心佩服娴妃的演技,刚刚还气的想往自己身上扔茶杯的,这会儿又变成知心姐姐话家常了,而且她可不相信娴妃真的对自己有好感。
对方从一开始目标就很明确,是贪图原主娘亲的嫁妆。
再看看她这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沈映容喜欢赫连钰喜欢了十几年,不可能一朝变心,这是还担心自己对他儿子有企图啊!
沈映容努力压住想要抽抽的嘴角,微微垂着脑袋,就怕自己一时没有控制好表情惹怒了这位娴妃娘娘,印象中,这位娴妃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人。
也不知道这地板是什么做的,这么凉?
沈映容克制住想要揉膝盖的动作,回道:“娴妃娘娘严重了,臣女是想清楚了,与其死死抓住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幻想,不如早早放手,这样对大家都好。”
婚都退了,现在说再多都是废话,至于再续前缘?自己又不是个傻子,赫连钰以前摆明了就是利用原主,这样的男人能要吗,果断的不能啊。
娴妃微垂着眸子,表情淡淡,似是相信了沈映容所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