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萧启珩活了二十二年,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当面说他那话儿雄伟。
按理说，任何一个男人听到这样的夸奖都会挺高兴的，但是对方是个小太监, 这话听起来就感觉不是那么有滋味了。
一时间他的脸色难以言喻, 看着姜离的眼神也是有些怪。
姜离夸完萧启珩, 看到他脸色有些不对劲，立刻转移话题：“殿下, 奴才先帮您把裤子穿上, 您这腿可千万不能着凉了，您先坐下。”
说完也不能萧启珩什么反应, 扶着他在轮椅坐下，然后动作利索地把他湿透的亵裤脱了下来, 再帮他擦他双腿上的水珠。
他的动作极其轻柔, 萧启珩有种他深怕弄疼了自己的感觉，不免多看了他两眼。
之前听赵清说这是个打杂活的小太监, 手脚不知轻重，如今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几岁了”萧启珩问。
“回太子殿下，满十四岁了。”姜离嘴上回答, 心里却在吐槽，老子比你大好几百岁呢。
不过系统出声提醒他：“宿主大人, 其实您和男年龄都是差不多的。”
“你也差不多。”姜离在心里回怼。
系统：“……相煎何太急。”
萧启珩听姜离这么说有些意外, 他看着这小东西的模样，还以为只有十二三岁，没想到竟然已经十四岁了：“在这里多久了？”
“奴才是去年过来的, 快满一年了。”姜离说着拿过干净的裤子替他换上，“之前一直在外院跑腿儿，殿下可能没有注意。”
姜离替他把衣服穿好，又换了新的棉巾帮他擦头发。
萧启珩的头发很长，墨色的长发几乎及腰了，古代没有吹风筒，只能擦干水珠之后自然晾干，这会儿已经入冬，这么长的头发就这么晾着容易着凉，姜离便提议：“殿下，奴才推您到院子里晒晒太阳吧，这样您的头发也容易干。”
“嗯。”萧启珩没有意见。
看他不反对，姜离便推着他出了浴室。
冬日的太阳不算大，这会晒晒太阳正好合适。姜离推着萧启珩到了院子那边，又返回屋里搬了张小桌子出来，桌子摆好后又跑进去泡了茶端出来。
萧启珩看他来来回回地跑，心想年纪挺小，心思倒是挺细。
姜离倒了杯茶端到他的手边：“殿下，您请用茶。”
“嗯。”萧启珩应了一声，没有立刻伸手去端，下巴轻点，“先放着吧。”
姜离把茶放下，绕道他的后面帮他梳理长发，好让它能干得快一点，他一边梳理一边说：“殿下，您的腿早晚各按摩一次，能帮助血液疏通，这样会好受一点，晚上奴才再帮您按一会吧？”
萧启珩半眯着眼睛，双手交叠在小腹前，对他的话不置可否。
待一壶茶喝完，萧启珩的头发也干了，姜离想帮他盘个发髻，最后去扎成了丸子头，松松垮垮地挂在后脑勺上。
萧启珩伸手摸了摸欲落不落的发髻，抬头看了他一眼：“怎么连这个都不会？”
“奴才马上去学。”姜离立刻保证，心里却暗暗吐槽，你这不是废话吗？别人扎头发都是宫女来的，我一个大男人能帮你扎个丸子头就不错了。
系统温馨提醒：“宿主大人，您现在已经不是大男人了。”
姜离：“……你可闭嘴吧。”
“拆了。”萧启珩语气不悦地说道。
“是。”
姜离动手把丸子头拆了，摸着他如锦缎一样滑顺的长发，忍住想要帮他绑个辫子的冲动，只是把头发全部拢起来绑在后背，然后问：“殿下，奴才再给您泡壶茶来？”
“嗯。”
中午用过午膳之后，萧启珩让姜离推他去了书房。
书房离主殿就隔了扇墙，姜离将他推过去，刚进了书房，萧启珩便说：“你下去吧。”
“您不需要奴才在旁边伺候吗？”姜离问，“奴才可以帮您研磨。”
“下去。”萧启珩重复了一半，语气已经有些变了，除了必要的时间，他并不喜欢外人在身边。
姜离察言观色，立刻改口：“那奴才在门口替您守着。”
萧启珩抬头扫了他一眼，目光带着丝丝寒意。
姜离活了这么就，察言观色的本事自然是一等一的号，虽然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但眼下也还不是时候，便说：“奴才这就走，晚上再过来帮您按按腿。”
说完就脚底抹油溜了，当然还不忘记帮萧启珩关上门。
屋里只剩下萧启珩一人，他在原地静坐了一会，才慢慢转动轮椅往书柜的方向过去，到了书柜旁边的花瓶架子停下，伸手到底座下面转了两次开关。
书柜慢慢往另一边移开，露出里面的墙壁，他再次转了下开关，墙壁突然裂开了一到小门。
萧启珩入了小门，小门在他身后关上，书柜也慢慢移回原位。
……
姜离离开书房后就循着记忆去了厨房那边，这具身体昨晚开始便没有吃过东西了，他得去找点吃的填肚子才行，正好周嬷嬷也说了给他留汤。
他过去的途中遇到了宫女翠芽，翠芽比他大三岁，依旧十七岁了，平日也拿他当弟弟看，看到他经过，出声叫住他：“小离子。”
一开始姜离还没反应过来这一声“小离子”在喊自己，埋头往前走，知道翠芽又喊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停下来看向走过来的翠芽：“翠芽姐姐，你叫我啊。”
“可不就是叫你。”翠芽走到他面前，一手叉着小腰，一手戳他的脑袋瓜子，“喊你也不见理人，在想什么呢？”
“想吃东西。”姜离揉了揉肚子，“我肚子太饿了，一时也听清。”
翠芽看他皱着小脸，噗嗤笑了一声：“瞧你这出息，周嬷嬷叫我给你留了菜和烫，都在锅里热着。”
“谢谢翠芽姐姐。”姜离朝对方笑了下。
翠芽被他笑得愣了一下，回神便伸手想去捏了捏他的脸，姜离下意识往后避开，她的手摸了个空，佯装生气道：“哇，姐姐摸一下也不行了哦？”
姜离笑道：“我这不长大了嘛，让别人看到了，怕坏了姐姐名声。”
“什么时候学得这么油嘴滑舌？”翠芽笑着剜了他一眼，倒也没有在意，而是问：“刚才殿下没有为难你吧？”
“没有啊。”姜离摇头，“殿下人挺好的，叫我午膳再过去伺候。”
“那就好。”翠芽点点头，“那你快去吃点吧，免得误了时辰，惹殿下不高兴。”
姜离应下，转身往厨房那边去，翠芽则往他相反的地方走了。
厨房的小灶上温着留个姜离的饭食，有汤有饭菜还有两个馒头，都是热乎着。
一碗热汤下肚，姜离感觉空荡荡的胃好受多了，又端起饭开始吃。这具身体正是需要营养的时候，他得好好补一补才行。
饭菜不知道是周嬷嬷还是翠芽做的，味道虽然比不上他的手艺，却也算比较不错的。姜离一边吃一边和系统聊天，吃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道声音：“好啊，你这小兔崽子躲这儿偷懒呢！”
姜离听到声音回头，一个和他穿着同款太监服饰的人走过来，脸色奇差地指着他：“你活儿干完了吗？就躲这儿偷吃？”
姜离从原身的记忆力得知，这名太监叫小路子，仗着自己在太子殿下的近身伺候又比原身多几年当太监的经验经常对原身呼来喝去，许多重活杂活都丢给原身去做，平日里的换下的衣物也是让原身帮洗的，原身年龄下，个子也小，没有能力抵抗，只能忍气吞声。
“你瞪我干什么？！”小路子看到姜离瞪着眼睛看着自己，撸了撸袖子，想向往常一样扇他一耳刮子，“我让你瞪我！”
姜离避开他的手，一手护着自己的饭：“你想干什么？”
“你还敢躲？”小路子巴掌落了个空，想扑上去按住姜离，姜离却抬脚直接把他踹翻在地。
小路子被他这一踹，整个人都懵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姜离竟然敢反抗自己，回神过来脸都气青了，从旁边摸了根小竹棍就从地上爬起来再次扑了过去。
这次姜离没有还手，只是往旁边躲了一点，然后手上一抖，直接把碗和饭摔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同时整个人扑倒在地，嘴里喊着：“小路子哥哥，不要打我！！”
小路子一愣，不明白自己还没碰到他，怎么就突然倒下了，下一秒就听到后面传来周嬷嬷的声音：“干什么呢这是？！”
周嬷嬷从外面进来，看到地上摔破的碗还有散在旁边的饭菜，再看到一旁蜷缩着求饶的小离子，脸色一沉：“小路子？你真是本事越来越大了啊！！”
小路子：“？？”
小路子一愣，不明白自己还没碰到他，怎么就突然倒下了，下一秒就听到后面传来周嬷嬷的声音：“干什么呢这是？！”
周嬷嬷从外面进来，看到地上摔破的碗还有散在旁边的饭菜，再看到一旁蜷缩着求饶的小离子，脸色一沉：“小路子？你真是本事越来越大了啊！！”
小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