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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吃了饭,喝上了茶,
谢茂和衣飞石还聊上了。
又过了大半个小时,
北斗剑才匆匆出来“主人请二位进门叙话。”
“是。”李秦阁与萧陌然的态度都很和顺,没有一丝不满。
二人先后进门,
见打头进来的是萧陌然,谢茂就有些诧异。李秦阁为师为长,
哪有弟子走在师长前头的道理?这俩的装扮就更奇怪了,
头发散着,
鞋也没穿,
这身上……穿着的貌似内衫?
不说妙物山庄夜里不热,俩修士都能自衡阴阳,至于半晚上的把外套脱了吗?
干嘛呀?装野人呢?
二人已在跟前施了大礼,依旧是在萧陌然在前,
李秦阁在侧。
谢茂一肚子称量心性的话不及说,萧陌然先请恕罪,李秦阁紧跟着就说了他俩的打算“承蒙两位太上长老援手,弟子师徒感恩不尽。先前陌然曾说为两位长老侍寝充作炉鼎,他修为尚浅,
只恐怕拢不住灵炁,
耽误两位长老修行,是以弟子觍颜自荐,
求长老许弟子二人一同入侍。”
谢茂原本是歪在椅子上,
闻言着力的手肘差点从扶手上滑落,
目瞪口呆地看着李秦阁。
“弟子容姿粗鄙,
是不足以承奉枕席,唯有一身修为甘愿尽数献于长老。若长老喜好颜色,”说到这里,李秦阁的声音终究还是顿了顿,平复片刻才尽量平静地说,“陌然会……”
“住口!”谢茂突然打断,气急败坏地看着他,“你俩是听不懂人话?”
谢茂是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萧陌然依然极其畏惧他,惟恐他对李秦阁下杀手,不迭告罪“太上长老恕罪。是我等异想天开,这都是我的主意……”
“当然是你的主意!你个没脑子的坑货,想得倒是挺美!当面就敢口出狂言,谁准你侍寝?谁准你做炉鼎?”谢茂倏地挪回曾用过的木书签,再次戳在萧陌然的肩膀上,将他戳得倒退了好几步——
李秦阁完全不知道这木书签的前缘,只以为谢茂要动手,便护在萧陌然跟前“是我的主意……”
谢茂拎起他粗重的人形龙身就扔出门去,怒道“关你屁事!”
爆粗了。衣飞石这才将茶杯放下,轻声劝道“先生,或许是误会。”
谢茂依然拿着木书签戳萧陌然的肩膀,边戳边问“你是是不懂这什么意思?你要侍寝,我叫你滚远点,别妄想!我连一根指头都不想碰你!你更别想碰我的小衣。我都给你戳到边上去了,你是智商有问题还是情商有问题?”
萧陌然已然意识到自己想错了,正想赔罪了结此事,谢茂突然爆了个雷!
“——你是故意的吧?你早就觊觎朕的美色了!”
萧陌然目瞪口呆。
被摔在门外正打算冲进来的李秦阁也瞠目结舌。
然而,看着谢茂那张清俊绝尘的脸,再看他发着脾气都宛如画卷般美好的身姿风仪,好像……强硬地反驳我们绝对没有觊觎您的美色,也没什么说服力。
但是,谢茂这话说得完全没逻辑。都是修士,谁会了美色赔上自己的修为性命?若双方实力倒转,这觊觎二字倒还显得真实些。
衣飞石不禁好笑。谢茂明显是在胡扯了。谢茂在这问题上一向守得很紧,如前世的周琦,新古时代的虾饺,那都是真有前尘往事,所以谢茂会拼命否认,坚决不肯承认有任何问题。
像萧陌然这样确无其事的,衣飞石也跟了全程知道内情,谢茂便胆气十足,张嘴就敢瞎说八道。
衣飞石起身走到谢茂身边,二人并肩而立“若是误会说开就是了。先生若要侍寝炉鼎,自然会吩咐,也不需要你们效命。你们在妙物山庄还有安置处么?有就好。去吧。”
谢茂翻脸指责你们觊觎我,衣飞石守在谢茂身边暗示有我在,你们别想了。
面对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一双爱侣,萧陌然还能如何?他只能满脸通红地磕头逃出门去。
——衣衫不整,头发散乱,见侍奉的主人是极其私密的礼数,见外人就是极大的失礼。这种情况下,谢茂和衣飞石也不可能留他们继续谈事情。
萧陌然匆匆随李秦阁回了华金庭,路上还不得不向李秦阁解释“师父,是我想错了。我以为他们想要炉鼎,我真的不是存了心思要攀高枝儿……”
“嘘嘘,师父知道,然然,师父知道你的心思。”李秦阁搂着萧陌然,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亲,“这世上,谁不想要上好的炉鼎?你以常理揣测,我也没觉出哪里有异。这不是你的错。”
萧陌然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他俩才突然觉得,相比起被谢茂劈头盖脸指责“你们觊觊觎我”的尴尬,他们心中的恍惚与感慨更多。寻炉鼎收为己用是修界很正常的操作,谁也没觉得哪里不对。便是李秦阁和萧陌然,若是有机会觅得一个炉鼎,师徒共用也是理所当然。
充作炉鼎的修士通常不会有很高的位阶,这与修行的心境有关。
低修可能有高自尊,高修绝不可能有低自尊,低自尊的修士根本无法通过心境上的试炼。所以,高自尊的修士一旦遭遇强掳为炉鼎的惨事,通常都会玉石俱焚。如萧陌然与李秦阁这样修为的炉鼎,在修界几乎不可能有。二人肯向谢茂与衣飞石低头,绝对是知恩图报一诺千金的典范。
然而,这么两尊金灿灿唾手可得的炉鼎,谢茂与衣飞石却拒绝了。
想起谢茂怒斥“你故意的”“你觊觎朕的美色”……萧陌然侧头看了师父一眼“我觉得太上长老也没觉得我‘觊觎’他,他就是不想再谈这件事了。”
李秦阁用手指在他肩膀上戳了两下“戳了一次,你没懂。戳二次,万一还不懂呢?”
萧陌然羞赧地将头埋在师父怀里“我今日出了大丑。”
“我倒觉得两位太上长老……”李秦阁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很……”
“我也觉得。”萧陌然也不好定义,但是,他完全能够理解李秦阁的心情。
他们在漫漫仙途中见识过许多艰难与险恶,谢茂与衣飞石是最奇妙的一抹风景。与谢茂二人相处,会让人忍不住反思,从来如此的,世人皆是的,理所当然的……便一定是对的吗?
※
有萧陌然闹出来的那一场乌龙事件,连着好几日,李秦阁都不敢往飞岩小院拜见。
谢茂也不想召见李秦阁。
本以为是个有上进心的,结果上进心没放对地方,竟然想往朕和小衣的榻上发展!
衣飞石替李秦阁辩解了一句“萧陌然来拜见时,李秦阁还在跃鲤崖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不知情,无非是太过信任萧陌然的判断。据小北所说,炉鼎之事在此间也不稀罕,他循旧俗办事罢了。”
谢茂霍地回头,盯着衣飞石“难不成你还真想要个炉鼎?”
这火怎么就烧我头上来了?衣飞石正要解释,谢茂便将他搂着抱上床“你便是要炉鼎也有些心胸眼界,不如你求我一句,我给来给你做炉鼎。好歹我上上辈子也是个圣人,不算辱没了你。”
衣飞石搂着他的腰,仰头献吻“……我也曾是圣人。”
这甜话说得太隐晦了吧?谢茂依然美滋滋的,捏住衣飞石腰下的软肉“那咱们就互相做炉鼎。”
互为炉鼎之事,自然只是玩笑。
两人在飞岩小院镇日开车滚床单,衣飞石负责家中饮食,谢茂闲来无事则继续研究呼羊夫人留下的禁制与龙门之秘,深居简出,并不过问妙物山庄的琐事。
——梵罗仙子受制于时代,李秦阁一样无法逃脱俗例的摧折,二人皆是一样,谁又比谁更好些?
既然李秦阁没有对妙物山庄庄主的权势野心,谢茂倒是很想把他收用在身边,做个天庭外挂编纂组的成员。当然,现在可不行。他家那个哭包然然,居然敢肖想朕的床笫!且等等吧。
谢茂与衣飞石都很耐得住性子,日子过得很充实。
北斗剑则日益忧心,每天都要鼓起勇气问一遍“主人,阿九呢?能放阿九回来了么?”
谢茂总说不急,不急。
某日风和日丽,谢茂疏懒起床,吃了一碗羹汤,便招呼家里几个小朋友“出去转转。”
谢茂可不是热衷带娃玩耍的好家长,他养孩子更像是宠物,起兴了就抱来撸两下,撸完就放地上让自生自灭。这会儿招呼北斗剑带着衣破邪和龙饺一起出门,必然不会是心血来潮。
龙饺是金龙的名字。
为了给自己确定一个英明神武的大名,金龙绞尽脑汁,她本是蛟所化,谢茂便叫她龙蛟。
衣破邪认为女孩子叫龙娇比较好。
北斗剑认为她也配叫女孩子?龙矫比较符合她的气质。
恰好那日衣飞石做了羊肉饺子,谢茂拍板“龙饺!”
北斗剑莫名其妙就觉得这暴力萝莉变得“好吃”了起来,变成“食物”的龙饺对此毫无所觉,嗷呜一口吃了谢茂好大一坨气运。只要能吃饱又不害人倒霉,金龙表示名字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谢茂与衣飞石带着北斗剑,北斗剑带着衣破邪与龙饺,五人浩浩荡荡地在妙物山庄瞎逛。
龙饺个子虽小,龙身极重,走路有排山倒海之势,平时她出门轧马路,老远就能惊动妙物山庄各弟子。这回走出去很久都没人来问候她,她东东张西望“人怎么都不见了?”
衣破邪说“你见谁谁倒霉,人又不是傻子,肯定不来看你了。”
“我没有吃他们的运气。”龙饺反驳,“我还给他们龙金了。”
龙金是五爪金龙才有的特殊伴生物,类似于沙砾入蚌化为珍珠,平时人类新陈代谢出来的毛发皮屑会变成污垢,五爪金龙的代谢物则是具有特殊属性的龙金,非常坚实珍贵,用以炼器制药都很好。
不过,新世界的修士不会使用龙金,这种金灿灿的漂亮玩意儿通常被用来打造或镶嵌首饰。
衣破邪顿时生气。怎么不见你给我一点儿龙金呢?
“是出事了。”衣飞石道。
谢茂从来不会无的放矢,带着全家出门“转路”,想来是有天人感应。
“看看去。”谢茂随手之路,完全是凭感觉。
他指的方向很偏僻,不是妙物山庄的核心区域,平时衣破邪和龙饺也很少往那边去玩儿。
衣破邪刚刚开窍特别喜欢找人聊天交往,“增长见识”,龙饺恶形恶状的性子下,则有着一颗非常爱凑热闹的好奇心,她在跃鲤崖时常年处于吃不饱的状态,一个不小心就会把面前的天罡地灵或人类小动物的气运吸入,因此她很少愿意出门,一直潜在污水沟里。
如今跟着谢茂就天天吃谢茂和衣飞石的气运,谢茂和衣飞石都是圣人,气运多得根本吃不完,她吃饱了就不会乱吸气运,于是天天跑出去玩,为了交朋友,把自己的龙金拼命往外撒,过得还挺乐呵。
所以,相对偏僻找不到什么人交流的地方,衣破邪和龙饺都不会去。
那条路是越走越荒僻,身周的建筑也有了失修的模样,与昔年失修的禁地极其类似。
——这就证明,这地方确实是没什么人来的。
偏偏这么一个很多年都没人踏足的地方,这会儿很热闹,走到半途,谢茂就看见前面围拢了大批妙物山庄弟子,外围的都在议论纷纷,里边则看不起出了什么事。
见谢茂与衣飞石带着侍女与弟子出门,相识的妙物山庄弟子纷纷施礼。
谢茂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这弟子支吾片刻,说“罪人泓罗君的尸骨被盗。”
谢茂有些奇怪“尸骨?”泓罗君没有被分取遗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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