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姨娘这话一说出口, 众人便都愣住了, 顾时欢更是如遭雷击,全身不由得僵直了,像被定在椅子上一样。
顾一岱反应过来, 脸色立变, 甩手便是一巴掌:“疯婆子!”
“你说什么?!”顾时欢这也才回过神,她猛地冲上去, 揪住凌姨娘,“你在乱说什么?!不许骂我娘贱.蹄.子!我娘怎么会害人?!我娘才不是这种人!”
“娇娇, 冷静!”沈云琛从背后抱住她,给她顺气,“冷静!你才刚吃了药!”
顾时欢哪里冷静得下来,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凌姨娘怎么能摆出这么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 说她娘亲害了展如意的孩子……这是污蔑!这一定是污蔑!
她的娘亲比谁都善良大度, 怎么会去害别人的孩子?!况且,这么多年来, 她从未听人提起过此事!
顾一岱脸色铁青, 唤人进来:“将这个疯婆子拉下去!”
“别走!”顾时欢朝凌姨娘大吼,“你给我说清楚!你给我说清楚了!”
凌姨娘毫无形象地哈哈大笑:“没想到吧?你们都骂我的彩儿是毒妇, 岂不知温颜才是真正的大毒妇!顾时欢,你听清楚了,你娘温颜她是个毒妇!十多年前,那时候你还未出生, 温颜才嫁进来没多久,展如意怀了老爷的孩子,格外得老爷的宠,温颜便嫉妒心发作,用一碗加了滑胎药的鸡汤,毒杀了展如意腹中的孩子!那时候,胎儿都六个月多了,滑脱出来已经能看出模样了,是个女孩儿!展如意六个月遭遇滑胎,也差点因此殒命!真是讽刺吧,你嘴里不会害人的娘亲偏偏最会害人,可差点让展如意一尸两命呢!”
“你胡说……”顾时欢气急攻心,突然胸口堵滞,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沈云琛眉心紧皱,只好朝她后脖颈飞了一记手刀,先将她敲晕了。
顾时欢眼前一黑,软倒在沈云琛的怀中。晕过去之前,只看到凌姨娘疯狂而得意的笑,耳边则不断回荡着那一句“真是讽刺吧,你嘴里不会害人的娘亲偏偏最会害人,可差点让展如意一尸两命呢”……直至彻底失去意识。
沈云琛抱起顾时欢:“吴大人,罪犯顾时彩便交给你了。失陪。”
他连忙带顾时欢回了小院,召集太医为她诊脉。
太医细细地诊断过后,道顾时欢只是动了气,未曾伤及根本,便又开了一副宁神的药方给她,又道那解药被顾时欢喝下去之后,从她的脸色来观察,应是起了作用。
沈云琛松了一口气,重金酬谢了这些大夫,将他们都放回去了,独留了陈太医和张大夫,再作观察。
*****
因为之前强忍着一夜未睡,又喝了解药,还被沈云琛来了一记手刀,顾时欢这一觉睡得格外漫长,入睡的时候天色才刚刚擦亮,醒来的时候,繁星已经挂在天幕上,正是子夜时分。
顾时欢开始还迷瞪地打了个呵欠,待脑子悠悠转动起来,才想起凌姨娘说的事——
她猛地坐了起来。
在她一转醒之际,沈云琛已经发觉到了,这会儿顾时欢一坐起来,他也随即起身,将顾时欢抱在怀中:“大夫说你需要充足的休息,因此今天一天便让你好生睡了,既没吃饭也没吃药,现在先吃点粥?”
“粥什么粥!”顾时欢又怒又急,“凌姨娘呢?她去哪儿了!”
“别急。”沈云琛轻轻安抚着她,“大夫还说了,你体内还有余毒,千万不能动怒,否则会阻碍排除余毒的。”
顾时欢气道:“这是我能控制的吗?!凌姨娘她那么诬陷我娘亲!我要找她问清楚,我要问清楚!”
沈云琛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凌姨娘嘴里能有什么真话,你为她这三言两语撩拨动气,你想想值当不值当?”
“可是……”顾时欢面上平静了不少,心绪却还波涛翻涌着,“凌姨娘是回顾府了吗?我要去见她!就算是她胡诌的,我也要她说清楚了!”
“好。明天我陪你去见她。”沈云琛抚上顾时欢的肚子,“一整天没吃东西了吧,肯定饿了。我叫厨房热一碗粥过来。”
顾时欢的肚子像是响应沈云琛的话似的,立刻咕噜咕噜地叫了起来。
她羞红了脸,躲进被子里:“大半夜的多麻烦,就让他们睡个安稳觉罢,过会儿便天亮了。”
沈云琛淡笑,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倒是总替别人想。不过我早猜到你晚上可能会醒,已安排了厨子今晚上值夜,便是你不吃粥,他也睡不了觉。乖乖等着,我给你端碗粥来。”
顾时欢不再推拒,眼睛含笑道:“我要吃香菇鸡肉粥。”
“好。”沈云琛笑应了一声,披了外衫便出去了。
待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后,顾时欢脸上的笑意便渐渐消失了。
她仍旧在想凌姨娘说过的话,从她嘴里的话,又想到那日她婚后回门,与凌姨娘母女起了冲突,那时候凌姨娘就骂过她的娘亲,说她的娘亲是“恶毒的女人”,而这次,她又这样说了……
若凌姨娘果真在胡诌,怎么两次都诌在她娘亲头上,诌的还都是污蔑她娘亲恶毒?再说,凌姨娘这两次都在气头上,人一旦在处在气头上,便最容易说出真话……而且她每次都说得那般斩钉截铁,光从神色和语气上,顾时欢绝不相信她在作假骗人!
可是,她又比谁都了解她的娘亲,以她娘亲的为人,绝不可能去毒杀一个无辜的胎儿!
这中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她一定要搞清楚!
不多时,沈云琛便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粥进来了,给顾时欢架了小桌:“快吃。等会儿还可以睡一觉。”
“我早清醒了,一点也不想睡。”顾时欢尝了一口粥,香菇与鸡肉的香味顿时盈满唇齿,勾得她肚子更加咕噜咕噜地叫。
一口不停地吃光了这一碗粥,顾时欢的肚子终于被安抚,她用丝帕擦了手和嘴,才问道:“顾时彩被关进牢房了?”
“嗯。”沈云琛点头,“那日出入过顾府的人也都下了禁令,这段时间不能出城。我向父皇禀明了此事,他答应由我与吴大人一同彻查此事,那些经手过相思子的人,我都要一一揪出来。”
顾时欢轻轻地叹息:“我其实一直没想到,顾时彩会那么恨我。可是这一切明明就不是我造成的啊,我从未主动害过她……你说,按照大昱的律例,她会被处死么?”
沈云琛捉了她脸颊边的一绺发丝,在指尖把玩,漫不经心道:“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顾时欢怔了怔,最后仍然只是叹息一声。
“离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儿吧。”沈云琛道。
顾时欢依言躺了下来,睡过头的一大坏处便是此时睡不着,她盯着头顶的纱帐,喃喃道:“我明天一定要去见凌姨娘……”
“睡吧。”沈云琛好笑地看着她,“我替你审过她了,除了今天说的那些话,她也说不出别的了。她原也没有亲眼看到……看到我们娘给展如意下毒,只是展如意喝了娘送的鸡汤,当晚便血流不止滑了胎,这事儿才传到她耳朵里去的。依我看,八成是她胡编乱造的,你别乱想了。退一万步说,便是真有此事,那其中肯定也有误会,那可是你的娘,是绝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这番话说得顾时欢通体顺畅,她终于笑了起来:“为何是我的娘,便绝不会做出那种事?”
沈云琛捏了捏她的鼻子:“端看一个人的品性如何,只看她的娘或者女儿便能看出端倪。毒妇是教不出我家娇娇这样的人来的。”
“你就知道哄我。”无论什么时候,只要他认真地说出肉麻兮兮的话,顾时欢总能被羞得双颊臊红,连忙缩进被子里,“快睡吧,快睡觉!”
沈云琛沉沉地笑了,也躺了下来,将她揽入怀中。
*****
因顾时欢中毒这件事,沈云琛被批了几日假,不用上朝。第二天一大早,他便陪着顾时欢去了顾府。
一踏入顾府,便觉得气氛有些异常,一问才知道……
凌姨娘昨晚坠湖死了……
顾时欢怔住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么巧合……一定是他干的,我要去找他!”
沈云琛拉住她:“冷静。便是他干的又如何,你压根改变不了什么了。”
顾时欢手脚冰凉:“他、他怎么会那么狠心?以前、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以前就算凌姨娘犯了错事,他也不会痛下杀手的……难道就因为昨天凌姨娘说了我娘的事?”
她真是越来越不明白了,要说在顾一岱心里的地位,凌姨娘应当比她娘亲还重一些,然而他在这个节骨眼弄死了凌姨娘,想来想去也只能是为了掩盖昨天的那桩关于她娘亲的“丑事”。
这么说来,难道、难道那件事是确有其事?
“娇娇。”沈云琛按住她的肩膀,“冷静。”
顾时欢却几乎要哭出来:“我娘才不是毒妇,对不对……我要去问他,问清楚!”
沈云琛道:“既然他选择让凌姨娘沉湖,那就代表着他想让那件事沉湖。你问他也没用。”
顾时欢不信邪,来都来了,正好顾一岱今日也在府里,她便气冲冲地闯去了他的书房,开门见山道:“爹,昨天凌姨娘说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顾一岱冷哼一声:“无稽之谈!”
顾时欢气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真相!”
顾一岱猛地拍了一下桌:“真相就是凌氏受了刺激,一通胡言乱语,倒叫你当了真,以后不许再提这件事!”
顾时欢浑身直抖,果然没用,顾一岱果然不准备告诉她,但是从他这过度激动的反应来看,凌姨娘说的事八成发生过……但她坚信,其中肯定有曲折!
见问不出什么,顾时欢旋即转身往外走,走了几步,忽又停下,却没有回头:“爹,凌姨娘坠湖死了,你知道吧。你可要好好厚葬了她,毕竟她可是陪伴了你二十年的枕边人。”
她听到身后的呼吸声骤然紧促,嘴角不由得勾起了一抹冷笑,毫不犹豫地跨出了书房。
沈云琛在门外等她,看她的样子便知道自己猜中了,揉了揉她的头,道:“若想了解更多的情况,你忘了一个人。”
顾时欢忙问:“谁呀?”
“你上次跟我说过的——袁嬷嬷。”
顾时欢恍然大悟:“对!我怎么没想到!走走走,我们去找袁嬷嬷,她一直在我娘亲身边伺候,肯定比较了解当年的情况!”
两人随即坐上马车,立刻赶去了袁嬷嬷居住的小巷,然而当顾时欢凭着记忆找到她家时,却发现已是人去楼空。
顾时欢呆在原地。
“看来,袁嬷嬷肯定知道一些内情。”沈云琛将傻住的顾时欢抱了起来,“咱们先回去罢,我一定会将袁嬷嬷找回来,弄清楚当年真相。”
*****
自那一天之后,凌姨娘死无对证,顾一岱哑口不言,袁嬷嬷人间失踪,当年的事情顿时成了一个巨大的谜团。
顾时欢闷闷不乐了好久,最终在沈云琛的劝导下渐渐将这件事暂且搁下了,横竖她只需要相信,相信她的娘亲绝不会做出那种事,她只要如此坚信就好。
她放下这些陈年旧疑,便开始专心地喝药排出余毒,调养身体。而沈云琛则屡次被顾时欢吓到,干脆自己也开始大量阅读医术书籍,还将张大夫请入府中“暂住”,有不懂的便立刻向他讨教,势要在医术上有所精进,免得以后再出现让他束手无策的情况。
同时,沈云琛也没闲下关于中毒案的调查,在半个多月后,终于将中毒案都调查清楚了,除了主犯顾时彩之外,另有三个丫鬟两个奴仆等五个从犯。一共这六人,全被判以斩首,于三日后菜市口处决。
判决出来后——
顾府保持着沉默。
六皇子府也保持着沉默。
不过,顾时欢心里却有些不好受,因此那几天一直没有出门,就在府里绣绣花,与雪团玩一玩。
直到处决后的第三天,顾时欢终于决定恢复正常,准备出去走走了。
沈云琛知道她这几日的纠结难受,但他比顾时欢的心硬,更知道当断则断的道理,所以只是默默地开导她。
听她说终于想出去走走了,他当即抛下公务,与她一道出了府。
没想到两人才在酒楼里坐定,沈顺和便下了口谕,召沈云琛进宫去。
顾时欢只好自己独享这一桌的美味佳肴。
不过,消沉难受的心绪还未完全过去,因此她也有些兴致缺缺,于是准备回去。谁知道刚打开雅间的门,便看到了久违的人——
顾时初。
顾时初是向着她旁边的雅间而去的,显然两人这是不期而遇。
不过,既然遇上了,顾时初心里压着的千言万语便再也压不住了。
她笑得极其虚假:“喜喜,不请我进去坐坐?”
顾时欢将雅间门彻底打开:“进来吧。”
顾时初聘婷着进了雅间,让丫鬟关上了雅间的门。
屋内只有她们两个人了,顾时初冷冷而笑:“大毒妇生的女儿,果然是个小毒妇。”
顾时欢眉头一敛:“你嘴巴放干净点。”
顾时初嗤笑:“怎么,自己做出来的事还不让人说?你娘害死了我的胞妹,而你眼睁睁看着顾时彩去死……这些可都是你们母女自己干下的事!”
“关于顾时彩的事,你怎么评判我,我不管。”顾时欢面若寒霜,“但是我娘亲的事……你没有确切的证据,不许胡说!凌姨娘所说的就是真相吗?你仅凭凌姨娘的话,就……”
“我不是凭凌姨娘的话!我、是、凭、我、娘、的、话。”顾时初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齿地说道。
顾时欢心头一震,看这样子,顾时初竟是早就知道这件事的!
“你、你说清楚!”顾时欢猛地逼近她,“你那时候也才两三岁吧,你怎么知道这些?!”
顾时初退后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你娘残害了我娘腹中的胎儿,父亲却护下了她,还不许府里的人说,那么我娘心里的苦该向谁说?!她默默忍耐,只在临死之前跟大哥吐露了这件陈年往事,而我正巧偷听到了——我娘说得明明白白,都是因为你娘的鸡汤,她才会滑胎的!我娘还说,那个胎儿算起来,应当是我的妹妹,她当时已经偷偷在心里为妹妹想好了名字,便叫顾时月……可是顾时月还来不及睁开眼,便永远地去了!”
顾时欢浑身颤抖:“不!肯定有误会,我娘是不会做出这种事的!”
“你相信你娘,你便信去吧。”顾时初往门口退去,“而我只相信我娘。”
说完,便打开门离去。
当年,她还只有九岁,顾时光的年纪更小,所以她娘才会单独跟大哥顾时明说起那件事,然而她当时正好藏在屏风后面玩,因此全部听了去,从此便记住了这件事。
她素来不喜欢顾时欢。
顾时欢从小跟她不一样,她必须兢兢业业地学习大家闺秀的礼仪,而顾时欢则想学什么就学什么。
顾时欢明明不如她尊贵,脸上却总是挂着张扬的笑容,在她面前也没有对她的仰视。
顾时欢没有同胞兄妹,独享母亲的宠爱呵护,不像她,有时候竟会被母亲忽略。
顾时欢……
总之,她极不喜欢顾时欢,后来在知道她曾经有个被顾时欢的母亲害死的姐姐后,这种不喜欢便有了更有力的支撑和更合理的理由。
她讨厌顾时欢,顾时欢的母亲害死了她的妹妹……
今天,终于可以把这个理由堂而皇之地说出来,她涌出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
而顾时欢此刻却跌坐在椅子上,痴痴地回想顾时初的话。
她想,不应该是这样的,肯定有哪里不对,所以他们都觉得是她娘亲下的毒手……
顾时欢抽了抽鼻子,才发现自己已经哭了满脸泪。她擦干泪,在心里默默发誓,一定要找出当年的真相,还母亲的一个清白!
回去之后,她原本想隐瞒她与顾时初的这次交谈,却在对上沈云琛的眼神时泣不成声,委委屈屈地说了缘故,被沈云琛抱着安慰了好一通,才渐渐走出了低落的情绪。
*****
时间一闪而过,便到了举行春闱的时间。
因怕闹着两位参加这次春闱的表哥,害他们发挥不好,顾时欢等表兄妹一直安静地不去打扰他们,直到昨天挂榜公布,汤修言、汤修文皆通过考试,成为了“贡士”,同场举人第一名的“会员”据说是一个叫范蜀的人。
成了贡士便有了参加殿试的资格,可以说,到了这一步,他们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文人,而且一门两子都中了贡士,就更是百年难遇的奇事,连沈顺和也特意问了一句侍官,知道这两人是顾时欢的表哥时,还含笑点了点头。
总之,这是一件大喜事,不过一个月之后便是殿试,如此关键时期,她没有去打扰他们,只是修书一封表达祝贺。
殿试还未开始,上巳节便来了。
每年的三月初三便是上巳节,这上巳节又被称为女儿节,在这一天,人们会把荠菜花铺在坐卧之处,以此来祛除蚂蚁等各色小虫子,女人们更会把荠菜花戴在头上,寓意着财宝满仓,富贵吉祥。
每年上巳节,秋霜都会准备一朵荠菜花给顾时欢戴上,今年给她戴花这个任务便落在了沈云琛手上。
他千挑万选,选了一朵最好看的荠菜花,仔细小心地给顾时欢戴上。其实这些花在顾时欢的眼里没什么区别,不过她依旧很开心地左看右看了一番,便像一只蝴蝶似的飞出了府。
沈云琛还有公务在身,她在家里呆不住,便去找姜如婳吃茶。
没想到在去姜府的路上,她就见到了姜如婳,姜如婳正站在迎宾楼门口,似乎刚刚送别了谁。
“婳婳!”她下了车,偷偷地接近,往她肩膀上拍了一下。
“啊!”姜如婳大叫一声,简直被吓出魂来。
“我错了我错了!”顾时欢连忙给她顺气,以往她也会偷偷吓一吓姜如婳,可是没见她像今天一样,吓得整个人都要升天似的。
姜如婳顺过气来,脸上又带了温柔的笑,没有怪她,反而问:“你吃过早膳了吗?”
顾时欢道:“早吃过啦。”
姜如婳拉起她:“我也吃过了,那我们去吃茶罢,迎宾楼的茶点很不错。”
顾时欢一边跟着她往里走,一边道:“我刚刚看到你好像在送人。”
姜如婳的脸不自然地顿了顿:“一个朋友。”
“哦。”顾时欢也没有再问。
两人点了雅间,欢欢喜喜地要了两壶茶和一些点心,便一边吃东西一边闲聊。
突然之间,顾时初一阵恶心,开始止不住地干呕。
姜如婳焦急不已:“怎么了?我送你回府请大夫!”
秋霜也连忙给顾时欢拍背送水,突然身形一顿,想到了某种可能,脱口而出:“小姐,你该不会是有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怕大家忘了再说一下,app排版太麻烦,枝还是习惯用电脑更文,每次费死劲登上了后台,那么有什么情况就能在文案上说明……但是如果某天不更文,枝就不想冒着被气死的风险登录后台了,也不想app修改文案弄乱排版,所以一般在就评论or微博里请假了……
如果到处都没有请假,那……欢迎鞭打_(:3)∠)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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