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明明指着黄毛桌子上那个精美饼干盒说:“我哪是胡乱八卦?这个饼干明明就是陶茵你送给黄毛的,我都看到了!”
黄毛迅速把饼干盒放进了桌格里面,不耐烦地说:“杨明明你神经病吧?一大早晨跑这胡说什么,哪凉快去哪待着!”
“都在一起了还不承认,陶茵你可真不够意思,喜糖都没有。”杨明明不满地嘀咕着离开了陶茵和黄毛的位置。
但杨明明说话的声音不小,所以班级里不少同学都听到了,他们也开始小声八卦起来。
“她可真有本事,把楚墨扔到一边去了,又和黄毛在一起了。”
“楚墨那个家庭哪是她能进去的,听说上次因为陶茵那个舅舅来学校闹,楚墨帮陶茵了,都被抓进警察局了。”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楚墨可被陶茵害惨了。”
“不过黄毛可不怕,反正他是私生子,也不差她这个乡下丫头。”
同学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不小,陶茵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只是他们知道陶茵的脾气,都不敢提陶茵的名字,陶茵也就不好发挥。
可是黄毛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都听到别人说他最为敏感的“私生子”话题了,却不为所动,只是看着饼干盒出神。
陶茵捂着左边的耳朵,尽最大努力不去听后面同学的议论,然后她小声问黄毛:“黄毛你怎么了,我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太好。”
黄毛倒是一点也没降低音量,特意给后面议论他和陶茵的同学听:“我一个私生子,有什么心情不好的,但是我有素质,不随便议论别人,比所谓的正房生出来的大少爷大小姐们要有教养的多。”
后面的学生听到黄毛这样说话,都吹胡子瞪眼睛的,却无话可说。
陶茵向黄毛竖起大拇指,但她对早晨的那个女人念念不忘。
“黄毛,早晨在校外和你说话的那个女人是谁啊?”
知道黄毛家庭特殊,陶茵特意放缓了语气说的。
黄毛抿嘴,显然不想说,陶茵只好说:“你不想说就算了,不用为难,我没有那么八卦的,我只是觉得她有点眼熟而已。”
黄毛轻咳一声,然后回头看确定周围没人后,他才对陶茵说:“陶茵,这件事我只对你说。”
看着黄毛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才和自己说的,陶茵有种预感,她觉得这肯定不是一个小事,不然黄毛怎么这么严肃
“我肯定对谁也不说。”
黄毛又回头看了一圈,确定没人偷听后,他小声说:“那是我妈。”
提到“妈”这个字,陶茵的心里猛地一痛,像是被钝物重击了一下。
那个眼神,那个背影……
黄毛没看出陶茵的异样,他继续说道:“我妈昨晚来找我,她说她得了白血病,让我给她凑钱治病。”说到这里,黄毛再也没有勇气继续说了,而且他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血病?”陶茵听到自己的声音是颤抖的。
“是。”黄毛长叹一口气,他觉得自己的母亲得了白血病,比他得白血病都难治,“我去哪给她弄那么多钱。”
陶茵强稳心神,她想再确定一下,于是陶茵问道:“黄毛,你妈……她叫什么名字啊?”
“赵美华。”黄毛回答道,随即他抬起头问陶茵,“陶茵,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陶茵的手心里全是汗,她想起自己曾经看到的那个户口本,那上面第三页清清楚楚写着“赵美华”这个名字,与户主颜俊海是夫妻关系。
就算没有看到户口本,陶茵从小到大也没少听村里人指着她说“赵美华的丫头长得像她,这么漂亮”之类的话。
所以陶茵很清楚,自己的母亲就是叫“赵美华。”
此时的陶茵像是被雷击中了一样,她从来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她也没想过自己有生之年会再次遇到自己的母亲,她更没想过,她们会是以这种方式重逢……
接下来的半个小时里,陶茵都觉得脑子里一团乱,她想起早晨在校门口那一暼。
赵美华的身影明显臃肿了很多,头发染的颜色是她曾经最鄙夷的红色,身上穿的衣服也是那种很土的样式……
再想,陶茵又想到赵美华的脸,虽然只和她对视了一眼,但陶茵的余光也扫到了赵美华的脸,那张脸上已经有了很多皱纹,虽然擦的很白,但难掩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