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陶茵擦干眼泪,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来。
“周叔叔,没关系的,我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他了,习惯了,时间久我不理他,他可能就不来了。”
周子健点点头,说:“我看他不敢把你怎么样,小区和学校他都进不去,上学放学你和我们一起去,我把你俩送到学校门口。”
“好。”
“陶茵啊,不是周叔叔不帮你,是周叔叔实在不知道怎么帮,对付这种人报警也没用。一切还得等你家邹峰悦回来再说,毕竟邹峰悦是你的资助人和监护人。”周子健无奈地说。
“我明白,让周叔叔担心了。”
车子进到小区里面,陶茵下车后像平日一样和楚墨周子健告别,只是没说那句“一会见。”
楚墨不死心,还是问陶茵,“陶茵,一会儿还来我家学奥数吗?”
“不了,今天我有点累。”陶茵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看着陶茵瘦弱孤单的背影,楚墨心里很着急。
“行了,回家学习吧,有些忙我们外人帮不上。”
楚墨低下头跟着舅舅周子健往回走,想了想,说:“我什么时候不是外人。”
周子健愣了愣,然后推了楚墨头一下,说:“你个臭小子,想什么呢?”
陶茵回到家里,放下书包后就直接脱衣服去洗澡。
站在淋浴花洒下面,陶茵的泪水跟着花洒的水一起肆无忌惮地流下来。
她很久都没有这么哭过了,她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办。
真正的残忍不是一辈子都待在稻花村,而是她从那个地方逃走,却发现自己还是逃脱不了那样的命运。
刚才在舅舅李福军面前,陶茵是强做镇定的,她不想让舅舅发现她还是那么软弱可欺。
以前陶茵寄人篱下,不得不低头,可是现在不一样了,她现在的监护人是邹峰悦,不是李福军。
离开稻花村时,陶茵发过誓,这辈子,哪怕是死在外面,她也不会再回那个只带给她伤痛和痛苦回忆的村子。
可是,今天李福军找到这里来和她要钱,这和不回村子有什么区别?
最大的区别,或许就是她现在给舅舅李福军的钱,可以比以前给的多一些。
越是难过的时候,陶茵越比平时还想念邹峰悦,哪怕邹峰悦不帮她解决,只要把肩膀给她靠一靠也行。
可惜,邹峰悦一出任务,连电话都不会打回来。
想到自己要单枪匹马面对李福军,陶茵的眼泪控制不住的往下掉。
站在浴室哭了很久,最后陶茵擦干身体和眼泪走出来,开始认真思考这件事。
她明白,哭不能解决问题,如果不作为,不想对策,事情只会越来越糟。
李福军是怎么知道她学校地址的?
更奇怪的是,李福军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要知道,稻花村离C市一刻不停地开车也要开十个小时。
李福军从稻花村找到C市,还准确找到了陶茵的学校,陶茵不相信这是他自己一个人完成的。
一定是有人在帮他,至少会给他地址和车费。
陶茵一时想不出自己得罪谁了,她在学校是和林佳方子瑜吵架,但她们不至于有这个心性。
都是十几岁的学生,有这个想法也没有这个财力和行动力。
陶茵不知道的是,这个人不仅给了李福军地址和车费,甚至还诱导他赌博,并去找陶茵要钱。
看着陶茵坐车离开后,李福军没什么办法了,他打电话给那个让他来C市的人。
“喂,你不是说陶茵会给我钱吗?她现在跑了,我找谁要钱去?”
苏玥正在做美甲,她漫不经心地说:“你都知道陶茵的学校在哪了,还怕找不到她?”
“可是她不给我钱,我刚才跟她要半天钱,她也不给我,而且她身边还有两个男人帮她,我一个人,打不过他们。”
苏玥鄙夷地翻了个白眼,说:“你怎么那么笨,怪不得赌博输那么多钱。”苏玥让助理把手机放开免提,然后说:“你就堵在她校门口赶在她上学放学的时候骂她不就行了。”
李福军有些懵,问:“骂什么?”
“什么难听骂什么!你以前不是总骂她吗?”苏玥示意助理把手机拿走,她已经不想跟这个傻子说话了。
“那她要是还不给我钱怎么办?我现在高利贷在身,利滚利,一天就一千块呢!”
苏玥的助理冷漠地说:“那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哪天要到钱,能要到多少钱,都是你的本事,不然高利贷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你的。”
说完,苏玥的助理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