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皇帝怒吼道, “把药给朕端上来!”
太医匆匆端着早就备下的两碗汤药, 药水漆黑如夜,是喝下就会立即毙命之毒。
皇后见此害怕得挣扎了起来, 她徒然的磕着头:“皇上, 皇上, 不是真的, 一切都是假的。六皇子是您的皇子,是您的啊!”
皇帝不欲多说,手一挥,侍卫们上前,制住了挣扎不停的皇后,和始终不敢相信的六皇子。
两名公公上前, 一人拿了一碗, 分别走向皇后和六皇子。
齐贵妃突然间走出一步,在皇帝旁边轻轻道:“皇上,皇后那碗药,可否让臣妾喂下?”
皇帝侧头看了她一眼。
齐贵妃脸色苍白,有些忧伤:“臣妾每每想去死去的皇儿,心口就疼。”
“你去罢。”皇帝沉声道。
齐贵妃朝皇帝行了一礼, 慢慢走上前,接过公公手里的药水, 停到皇后面前,伸手抓起对方的下巴。
她眼中一片冰冷,微微低下头, 将碗狠狠抵在皇后唇齿间!
皇后猛烈挣扎,唔唔叫着,双眼死死瞪着齐贵妃,面容甚为可怖。
齐贵妃朝她一笑,将药水悉数灌了进去!
六皇子看着自己母后被如此对待,一脚踢飞身旁的两个侍卫,猛往皇后掠去。
皇帝见了,上前挡住,和六皇子交上了手。
六皇子救母心切,招招致命。皇帝怒极恨极,下手根本毫不留情。六招之后,皇帝一拳揍飞六皇子,六皇子的背砸上柜子,吐出一口血,掉落了一地的玉器。
侍卫们纷纷围上前去,将元气大伤的六皇子摁在地上,公公匆匆过来,将那碗药灌于六皇子口中。
没过多久,皇后和六皇子躺在地上,没了生息。
皇帝甩袖离开,当场下令,让人追杀薛让,血洗丞相府!
六皇子杨恒轩?薛让?轩,薛?原来是如此吗?当真是一个笑话!
齐贵妃缓缓拜下身子,待皇帝离开后站了起来,看着殿中的两具尸.体,轻嗤道:“胡乱扔到乱葬岗罢。”
说完后,款款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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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早朝,六皇子还在朝堂中抒发自己的见解,学问才识,让不少朝臣心中崇拜。丞相一脉尚且春风得意。
可到午时,两具尸体便被抬出了宫,胡乱扔于郊外乱葬岗中。
这郊外乱葬岗,都是那些死了无人安葬之人的去处,荒凉肮脏,夜晚也有野狗闻味所至。
而丞相府被一队官兵踢开了大门,死伤无数,不知流了多少血。
除了丞相府外,其他站在六皇子一脉的不少朝臣官员也遭了罪。
因为知道将会发生大事,所以这些日子赵安玥都让荷鱼密切关注消息,一有异动就来报。
故而官兵进了相府,荷鱼就匆匆跑了回来。
赵安玥从贵妃椅上坐起,将《永安地形图》合上,脸色也有些发白:“皇上真抄了丞相府?”
荷鱼回道:“是的,奴婢在丞相府外亲眼看到了。不止丞相府,还有不少官员也遭了罪。”
赵安玥咬着唇:“那可有涉及到冉琴姐姐?”
荷鱼摇头:“奴婢不知,不过有风声传来,六皇子和皇后,怕是已经出事了。”
越想越心慌,赵安玥匆匆起身,将书放好,就走了出去。
往日顾淮景都会带着顾青,可今日却把顾青留在了府中。
赵安玥问道:“顾青,侯爷此刻在哪?可在军营之中?”
顾青朝她行一礼:“是,侯爷在军营。”
“我有事问他,我要去找他。”赵安玥提着裙摆,就吩咐人准备马车。
顾青连忙拦下:“夫人,侯爷早间出门吩咐过,今日不让夫人出府。”
赵安玥瞪了过去:“他凭什么不让我出府?如果我一定要出府呢?”
因为顾淮景早有交代,顾青不慌不忙道:“夫人,侯爷说丞相府少夫人定会相安无事,还请夫人放心便是。今日外头风声鹤唳,人人自危,还请夫人在府中待着。”
赵安玥在原地顿了一下,向顾青确认了几遍,顾淮景早晨离开之时确实说过此事定然不会牵扯到冉琴后,微微放下了心,犹豫着回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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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之中,所有人都心不在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顾淮景站在练兵场,双手负于身后,仰着头,看着一片惨白的天。
今日,阴。
当年害死父亲和叔叔的人中,也有丞相的手笔,今日血洗的其他官员,也有不少和当年之事有关。
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和当年之事有关的人与事,只剩下最后一人。
从三皇子开始,到七皇子,再到六皇子。一路而来,虽有意外,但所幸都在他掌握之中。
如此便好。
他无悲无喜的勾了勾嘴角,心异常的平静,转身离开了练兵场,出了军营。
但顾淮景没有回府,他去了那处小巷深处的四合院,见了不少人。
等该见的人都见完,一切都布置都妥当后,已经是深夜。
他离开四合院,依旧没有回府,而是去了郊外乱葬岗。
郊外乱葬岗不远处的树林间,停着一辆马车,马车里有人,马车外站着数十个黑衣人。
顾淮景轻点脚尖接近,行走间没有脚步声。
带头的人行礼,轻轻叫了一声:“侯爷。”是顾青的声音,“人已经在马车里了。”
马车里的人听到这句话,连忙掀开帘子走了出来,帘子掀开之时,能看见马车里两具躺着的尸.体,细看还能发现尸.体还有轻微的呼吸。
薛让走了出来,砰的一声跪于顾淮景面前,低着头:“薛让谢侯爷不杀之恩!”
深夜,林间有风声,风声中夹杂着几声狗吠声,那些野狗又在乱葬岗上翻着尸.体。
此处阴森无比,夜间根本无人敢来,也无人会来。
顾淮景垂下眼帘看了一眼,淡淡道:“当年你对我顾国侯府有恩,如今还你妻儿,也算扯平。只是你记住,马车里的两人,从此不许踏入大祁京都,否则别怪我翻脸无情。”
薛让连忙道:“薛让铭记在心,请侯爷放心。”
顾淮景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顾青对着那些黑衣人交代了几句,递给薛让一个包袱:“里面是些药物和银两,药按照我之前和你说的,给马车中两人定时服下,不出三日,人就会醒。”
薛让站了起来,接过包袱:“替我再次谢过侯爷。”
顾青微微笑了笑:“这些人会一路护着你们,直到进入大宴。如此,我便先行离开了。”说完后,朝着薛让执了执拳,跟上了顾淮景。
顾淮景回到侯府的时候,已经是下半夜。
房中烛光未灭,顾淮景一愣。
这个点,赵安玥还未睡?
樱鱼守在门口,见顾淮景回来,行了一礼,转头看了看房内,小声道:“侯爷,夫人在等你。”
顾淮景眼中神色一闪,微微颔首:“我知道了,你下去罢。”
说完后,他推门走了进去,眼神瞥到贵妃椅上躺着的赵安玥,脚步一顿。
赵安玥等着等着,在贵妃椅上等睡着了。身上是樱鱼帮忙盖着的毛毯,她整个人裹在纯白色毛毯中,美得像一幅画。
他轻轻走了过去,停在贵妃椅前,蹲了下来,视线停留在她的脸上。
赵安玥小脸睡得微微发红,仿佛涂了上好的胭脂。盈透的眼皮阖着,睫毛跟着呼吸声轻轻颤动。粉嫩的唇瓣半合着,泛着诱人的光泽,似乎在邀请着谁。
顾淮景鬼使神差的,低下了头,印上她的唇瓣。
睡梦中的赵安玥顿了一下,感觉到自己唇前的东西,伸出舌尖试探地舔了一下顾淮景的唇。
顾淮景眼色一沉,原本只是想轻轻碰一下,却被赵安玥这无意识的举动勾起了火。
他欲加深这个吻,结果睡梦中的赵安玥却伸回了舌头,张嘴趁他不备,嗷呜地咬了他的唇一口。
这一口完全没有留情,顾淮景闷哼一声,刚想推开赵安玥时,赵安玥自己就松开了。
她咂了砸舌,蹭了蹭毛毯,无意识呢喃道:“樱桃……”
顾淮景抬起头,避开了一些距离,垂下眼眸看着依旧睡得香甜的赵安玥,伸手摸上自己被咬的唇舌,能摸到上下唇上各一排牙印的痕迹。
而且似乎还破了皮。
真的是,牙尖嘴利的小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腊八节,此章评论送个过节小红包哒~
我又提早了,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