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安说:“不怕,施将军是个明了大是大非的人,不会因小失大。”
这云淡风轻的语气,让苏安宁有些小小不爽。
“所以,必要时候,会舍弃施夫人这个小?”
在古人眼中,女人的性命就那么不值钱吗?
施将军明明是为了救夫人而来,最后却要用夫人的性命成全大义,那他急冲冲来红白山做什么?
身为女人,她很不赞同这观念。
虽然,大和小,只能保住一个的话,理智的人都会保全大局。
但她想保住施夫人。
施将军保不住的,她来搭把手。
“我不是这意思。”瞿虞安说。
“你先走吧。”苏安宁回想着出去的路,“我想折回去看看施夫人。”
“红白山山主方才过去了,你一个人斗不过他们一帮人。”瞿虞安拦住她。
“我会机灵点。实在救不了,我就会放弃,但如果我不去,会遗憾终身。”
瞿虞安看着她坚定样子,神情似乎有些动摇。
苏安宁说:“你先走吧,我看得出来,那土匪头子似乎跟你有仇,你落入他们手中,必然生不如死,你抓紧时间走,我是个女人,就算被抓住,他暂时也不会杀了我。”
而杀不了她,她就有机会逃走。
“女人落在土匪手中更安全?”瞿虞安似乎听到什么可笑的事情,嗤笑出声。
“苏安宁,你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
“我还是个少女,天真是我的年纪所有。”苏安宁也不跟他废话,转头就往另一头走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当今天没见到我。”
“回来!”瞿虞安手一拽,拽住她小辫子将人拖了回来。
女人头发长,但不见得头发就是身外物,这么一拽,老疼了。
苏安宁看着面前一本正经的男子,气不打一处来:“姓瞿的,赶紧给我松手,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瞿虞安不松:“松手了你就去送死了,等我说完一句话。”
“送死也不关你的事。”苏安宁气结。
她是个惜命的人,怎么可能去送死,只是想过去踩踩点,看能不能做点事情而已。
趁火打劫,典故是老祖宗传出来的。
她就趁乱去做一些事情。
“我说一句话。”瞿虞安还是不松手,“听我说完,你再决定走不走。”
都到这地步了,她不想听,难道还能走了不成?
长发一大把,都在瞿虞安手中呢。
她大好年华,可不想自己年纪轻轻就秃头了。
“行,你说!”
她听着。
瞿虞安见她气鼓鼓的样子,哑然失笑,压低嗓门,在她耳边开口。
“施夫人不在地牢里。”
“嗯?”苏安宁一懵。
不在地牢里,那在哪里?
瞿虞安怎么这么清楚?
不应该啊!
难道……
她抬起眼睛,不确定看向瞿虞安。
“你救走她们了?”
“既然知道施将军要来打土匪,我岂能不做一些准备。”瞿虞安松了手,兀自往前走去,“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攻打外围,我自然要清理内里的杂乱。”
苏安宁算是明白了。
“原来你是施将军投放在红白山的内鬼!”
“内鬼内鬼,多难听,我这是委曲求全,在跟施将军里应外合。你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走?难不成是喜欢上红白山山主那个小白脸,要当他的压寨夫人,要跟他同生共死,舍不得走了?”瞿虞安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说的不仅是红白山山主,还有瞿虞安。
这两人嘴巴一样贱。
死对头死对头,就没见性子完全相反。
“再胡扯,我将你舌头剪了!”
瞿虞安半点不怕:“你可打不过我。”
苏安宁呵呵:“明刀易挡,暗箭难防。”
她又不是君子。
“你没有药了,这里是红白山,你长处无处施展。”瞿虞安语气笃定。
苏安宁气得一噎。
虽然不服气,这还真是事实。
她没有毒药了,打打不过瞿虞安,来阴的,估计也玩不过他。
本来她是可以从红白山山主那里骗得一些筹码的,可谁料到瞿虞安来救人了。
顺便将她的计划打乱。
她恼怒之下,不想搭理他,蹭蹭蹭往前走着,想甩开他一段距离。
不想他却足尖一点,倏地一下飞到了她身侧。
揽住她肩膀。
“你!”
苏安宁才想说话,却被瞿虞安带着身子往边上一挪,瞬间飘开了几步远。
“哗啦啦。”
一片刺耳的响声之后,一张吊网霍地从地上往上拉起,飞上枝头。
苏安宁面色微白。
方才瞿虞安要是晚一些抓她,怕是她就踩中陷阱,被吊起来了。
心思方过,便见得前头一道锦衣摇着折扇翩然出现,拦住路头,哼笑一声。
“不愧是瞿虞安,就说这雕虫小技,拦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