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她嫌弃的眼神太过明显,纨绔公子顿了顿,没再瞎扯下去。
一双眼睛在她身上转了转,忽而捂起鼻子:“大婶,虽然我是嫌你丑了点老了点,你也不用这么自暴自弃啊,这一身看比外头癞皮狗的臭味,你是多久没洗澡了?”
谁是癞皮狗?
谁多久没洗澡了?
满嘴跑火车,人身攻击根本停不下来。
苏安宁牙齿微微一磨,正待呛回去,视线忽而落在自己碎花布衣的纤细胳膊上。
那衣服上黑灰色的斑点,可不正是她排毒排出来的汗渍?
抬起胳膊闻了闻。
唔,是有点臭。
“你居然还闻!”纨绔公子一个激灵,神情瞧着都不太好了,“香吗?”
“还好。”苏安宁被他嫌弃的嘴脸逗乐了,将胳膊伸过去,“味道别具一格,你要不要闻一下?”
“别!你别靠近我!”纨绔公子大惊失色,不住往后退去,嘴里嘟嚷着。
“我是有洁癖的,还刚用过早膳,你这女人,是存心来膈应我的吧?”
“我可不想吐出来,你离我远点!”
啊哟,还越说越上头了!
苏安宁本来就只是随手戏弄他,听得他这么说,胸口堵了一口气,索性整个人都靠过去,两只胳膊都往他鼻子下凑:“来嘛,味道真的很不错呢!”
不说她是他的脑残粉吗?
既然是脑残粉,见到正主了,岂能没有一些脑残行为?
苏安宁很欢乐地拿袖子往他口鼻塞去。
“小公子,你口味特殊,这是老身特意为你调的香气,多闻闻对身体有好处,说不定把你那隐疾都给治好了。”
“讳疾忌医是毛病,得改!”
“做人啊,最重要的还是诚实,我是大夫,信我的没错!”
纨绔公子连连后退,一脸的拒绝。
“拿开拿开,熏死我了!”
“本公子肠胃有些不适了,大婶你行行好,饶了我吧!”
“呕,你闪开!再不闪开本公子吐你身上了!”
苏安宁可不怕他,他越是嫌弃,她就越得寸进尺。
这狗东西,嘴巴那么把不住,是该得个教训了!
既然说她喜欢他到死缠烂打,她要是不趁机给他晾一波操作,此人还不知天高地厚!
比起嚣张的贫嘴,她更喜欢他这副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
“要死了要死了!受不了了,我要晕了!”
纨绔公子被她一身臭汗熏得无法,整个步子都把握不住节奏,眼白一翻,即将熏晕一瞬,后脚跟撞到门槛,头朝后往下摔去。
嘭!
摔倒的疼痛,让他嗷了一声。
而后苏安宁砸下去的力道,把他下巴敲红了一片,再嗷了一声。
苏安宁黑着脸凶他:“叫什么叫,杀猪似的,没得让人误会我把你怎么了!”
分明是他自己摔倒不甘心,非得拽着她拉个垫背的。
所以做人不能太缺德,这不,遭报应了吧?
疼死他活该!
不过她也没落得怎样的好。
她是前额砸到他下巴,那下巴都是骨头,多硬啊,她估计自己额头都被砸得凹进去一块了!
她抬起眼,恍惚间还能看到火星在冒。
她也委屈。
纨绔公子在她朦朦胧胧的视野中,喉咙咕哝一声,声线嘶哑而闷沉。
“还趴在我身上多久?喜欢也不带你这样的!”
呵,喜欢他?
都这样了还自恋!
苏安宁冷笑着,在考虑要不要趁他摔倒疼得难受时候,落井下石将袖子撕下来一截揉成团塞进他嘴里?
心念刚过,还没付诸行动,后领一紧,就被人提着从纨绔公子身上起来了。
苏安宁心头大为恼火。
这是提将着猫科动物的招牌动作,来人是把她当成什么!
她是人,活生生的人!
太不尊重人了!
她拧起眉头,抬眼看向来人,却在看清来人面目时候,神色垮了两分。
“小哥哥,是你啊,你回来了?”
奇怪,她心虚啥?
她跟黄山,并没有什么实质关系不是?
信口扯淡的承诺,又当不得真。
苏安宁想了想,觉得自己可能是因为人在红白山地盘,不得不对主人家低头。
黄山一脸的一言难尽。
“小姑娘。”
他清了清嗓子,眼神像是抓到出.轨妻子的丈夫。
“我才前脚不在,你后脚就给我戴上一顶绿帽子?”
苏安宁小声逼逼:“反正你也不在意。”
“嗯?”高个头的男人,颇具威胁哼了声。
苏安宁只能认怂,解释道:“这是误会,这位兄弟站立不稳摔下去,我伸手扶他没连累,才有这一幕的。”
不得不说,个头高有时候真的是一种优势。
黄山个头一米八往上,足足比她高一个多脑袋,说话时候,她不免就感觉自己矮人一截。
先输了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