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同行,倒是还算幸运,天黑之前,遇到个砍柴归来的,两丫鬟上前问路,回来说道:“樵夫说此地是三道岭,距离苏家村尚有五十里远。”
五十里远。
苏安宁摸了摸下巴,有些头疼。
在交通不便的古代,五十里坐马车,怎么也要将近一天时间。
她给王胖子施针之后,有告诉他们白天拿钱来家里换方子,结果白天她人都不见了。
人不见了还好说,问题是,估计明天也见不到她人。
更糟糕的是,她这两天没少得罪人,那些人会不会趁她不在家,欺负苏小荷?
而苏小荷一个小姑娘,巴巴等着她回去,迟迟见不到人,会不会担心得哭泣?
心头有牵挂,人就不安心了。
妇人显然比她更急:“那我儿可等不了两天啊。”
回到苏家村要一天时间,折回府上更要一天,她那傻儿子哪里能等那么久?
青衣丫鬟也愁:“荒山野地,夫人不好歇息,露宿山野,怕有饿狼。”
苏安宁有些奇怪:“怎么算露宿荒野,方才那樵夫不是往家里去吗?”
他既然能出来砍柴,说明家离这地方不远。
有人烟处,还愁没有落脚地?
绿衣丫鬟答道:“樵夫家里离这儿还有七八里地,他回去还得赶夜呢,我等女流不合适同行,且夫人和我等体质跟不上他的步子。”
话里的意思是,樵夫拒绝跟她们同行,所以麻溜先走了。
苏安宁心头暗暗计算了一下七八里地的距离,又看那即将黑透的天色,说道:“那我们还是找个地方歇一晚上,明早再出发吧。”
“不能歇!”妇人皱眉,“我们得连夜赶路,不然夜儿等不及。”
提到这人,两个丫鬟也都沉默了。
苏安宁好奇:“夫人家的小公子怎么了,竟是这么着急?”
许是看在她是苏家村人,又是“苏安宁”朋友份上,妇人愁道:“我儿早年体内聚积一种寒毒,发现时候已晚,如今每年每月都会复发一次,一次比一次严重,大夫直言,再一次寒毒发作时候,我儿就命不久矣。”
她顿了顿,“而这两天后,便是我儿毒发的日子。”
难怪着急。
但是……
“既然这么严重了,怎么不早点就医?”苏安宁问。
妇人一叹,眉眼带着浓重的落寞。
“姑娘有所不知,我儿这疾难医,为了给他治病,我等寻了将近整个大禹,都没有一个大夫能有法子解决。”
苏安宁更稀奇了:“大禹国内多少名医,都不能治好令郎,夫人怎的就笃定安宁一个小姑娘能医?”
妇人面色微白,这话似乎触动了什么难受的点,没有搭腔。
一侧青衣丫鬟道:“夫人也不能确定苏家村那位能不能治,但公子情况最坏不过如此,死马当成活马医呗!”
“青叶!”绿衣丫鬟呵斥,“休得胡言乱语,公子的事儿岂是你能编排的!”
青衣丫鬟自知失言,缩了缩脖子,没敢再说话。
苏安宁若有所思:“那三位不辞辛劳,大老远跑到苏家村,也是难得了。”
她看向妇人,“不过令郎身体已经如此差劲了,夫人担心他,何不早些从家里出发来苏家村?”
“也不是不想早些来。”妇人无奈,“我也就是前天才知道苏神医的名头,若非她在平安镇给人诊病,我也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人。”
前天?
苏安宁回忆起前天她在平安镇的杰作,摆的摊子还没赚几个钱,怎么就声名在外了?
“安宁前天进镇上摆摊,似乎没有治怎样难缠的恶疾?”
“谁说没有!”青叶哼了一声,“我可听说了,陈家的王阿婆两年的恶疮都给治好了!”
绿衣丫鬟也道:“孙家的儿媳妇五年的肺痨,也是被她一针给治好了!”
“镇头李老头的瘸腿,现在能行走了,才一天时间!”
“周家的大媳妇几年前意外失聪,施针之后,短短时间内,已经能听到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