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你一夜了?”瞿虞安品味着这几个字,话里带了几分笑意。
苏安宁脸一黑,察觉到话里的旖旎,白他一眼。
“好端端个丰神俊朗的美男子,要不要整日里这么猥琐?”
“颜值即正义,再猥琐,追本公子的人还是能从你这个村子排队到京城。”瞿虞安说。
“大言不惭。”苏安宁吐槽。
“可我瞧着,你似乎也会把我看呆?”
“我对美丽的花朵,也很愿意多看几眼。”
“承蒙夸奖。”
“你脸皮的厚度可以将城墙比下去了。”
“这也不失为一种美事,别人都没有这能耐。”
苏安宁无语了:“瞿虞安,你是不是吃饱了撑着,欠揍啊?”
瞿虞安倚着马车:“是有点。”
可惜她没空奉陪了。
“病人我给你治了,忙也忙完了,赶紧滚蛋吧。”
真是不省心,都说她和苏小荷是两个姑娘家,不好留客了。
“这么着急。”瞿虞安唏嘘着,见她神色疲惫,口气松了下来。
“我就只是想问,你这房子都空成这样了,可需要我的帮助?”
他的帮助?
帮她拆家?胖揍高家人一顿?重新建房子?
拉倒吧。
两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最忌讳不过跟跟陌生男人有染。
“你真心想帮忙的话,赶紧走,离得我越远越好。”
瞿虞安轻叹一声。
“这就有些强人所难了。”
“心之所向,难以自抑。”
苏安宁捞起马车里的擀面杖:“再不走,我让你知道我也是怎样的情难自抑!”
瞿虞安后退两步。
“你既如此热情,我还是躲一躲吧。”
趁她不注意,揉了她脑袋一把,低笑道:“我暂时住在南城西街二十八号,要是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情,就去那里找我。”
苏安宁还没来得及炸毛,他已经衣袂一飘,消失在黑暗中。
“这人!”
苏安宁摇头,又是好奇,又是好笑。
苏小荷在马车里无聊等待的空隙已经睡着了,苏安宁上车给她盖好被子,也阖眼眯了一会儿。
到底是白天,哪怕她熬了夜,还是没能睡多久。
因为辰时刚过,苏武旭就领着瘦猴几个年轻人跑到她家来。
一帮人吆吆喝喝,吵得她不得不睁开眼睛。
掀开车帘一看,这些人拿镰刀的,拿锄头的,拿柴刀的,拿铲子的,拿簸箕的……
一窝停在她家院子外头,年轻的脸上在阳光下带着朝气和力量。
苏安宁被他们憨厚的笑容闪了一眼眼睛,少许才下车问道:“武旭哥,你们这是?”
“给你休整一下新家。”
苏武旭说,“你家里什么都没有了,无论是桌子,床架,厨台,凳子,门板,都得重新做,大家都是乡里乡亲,总不能老是让你们姐妹无家可归。”
苏安宁心口一阵暖流涌过。
苏家村,尽管有苏州远苏何氏那样的蛮横又贪婪的恶人,其实也不乏温暖朴实的邻里情谊。
她笑了笑:“可今天是庙会,你们都还要去镇上帮工,听说这几日的工钱,可都是往日里的两倍呢。”
苏武旭等人一拍胸口。
“没关系的,少一天工就丢那么点钱,还是给你们搭房子更紧要。”
苏小荷都被感动哭了。
“武旭哥哥,你们几个人太好了。”
这是免费的帮工啊!
这靠天吃饭的年代,不说舍弃工钱和时机的魄力,但是这份心意,就足够叫人感动了。
苏武旭几个年轻人笑了起来。
“无事,都是同一个村子里的人,跟一家子差不多,不用客气的。”
“要的。”苏安宁见他们毅然,嘴角扯了扯。
“我这里正好需要修葺房屋,难为兄长们愿意帮忙,我们也不能拂了你们的心意,工钱便按照镇上的规矩来,一天五十文吧。”
一众青年面面相觑,都倒吸了口气凉气。
“安宁,你们姐妹孤苦无依,处处需要花钱,可使不得啊!”
要知道就算是庙会这几天平安镇帮工,老板给的工钱一天也不过三四十文钱,这孤苦无依的姐妹,居然出手就是一人一天五十文?
他们听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