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现言小说 > 武力值在上[快穿] > 95、怀魂(21)全文阅读

为什么要去炼丹堂呢?

小麻雀笑了起来, 脆声回道:“因为我知道师父以前受了伤, 需要服用丹药才能治好。我想帮师父。”

“帮我?”

侯欢扬了扬眉梢,嘴角的笑容里染上了一丝淡淡的讥讽, “用不着炼丹那么麻烦,你若真想帮我,那就专心修炼直至元婴期,然后……把你所有的修为都交给我。”

她语气淡淡, 似是在开玩笑, 却又不像是这么一回事。

六年前,侯欢在查看老祖宗留下的一堆宝贝时, 发现了老祖宗留下的一张炼丹的方子,恰巧是他曾提过那一颗丹药——他知道侯欢放不下元婴上的那道裂缝。

可方子上的东西实在难得。

侯欢下山六年,除了找一个冰灵根弟子继承老祖宗的心法, 目的更在于找炼丹的药材。但六年过来, 所需要的十八样东西才找到十种。

除此以外, 侯欢还需要一个元婴修为的人助她一力。

辛辛苦苦修炼几十甚至上百年的修为,就这样散给他人, 普通人谁会甘愿?

侯欢并不意外小麻雀会退缩, 甚至于她早已想出了好几个让他心甘情愿的法子,但她没有想到的是, 小麻雀对视着她的目光里毫无躲闪, 干净而又纯粹,满心满眼的只有她一个人。

听了侯欢的话,他顿时恍然大悟, 两眼亮晶晶的,像是缀了星星一般,“原来还有这样一个好法子呀。既然这样简单,那烦请师父等我个十几年,我会尽快修炼到元婴期的。”

小麻雀贪婪地享受着头顶温柔的抚摸,他一直仰头看着眼前的人,视线从未挪开过。

她一如既往笑眯眯的,瞧上去一副极好说话的模样……纵使那双漆黑的瞳孔里没有太多笑意,甚至于深沉到看不到他的倒影。

可这又如何?

他的师父救了他三次,会细心帮他穿衣裳,还为他备好又厚又暖和的被子。

只要对他好一点点就足以令他心满意足了。

“我一直想谢谢师父愿意收留我,但是我身上又没有可以用来报答师父的东西。”小麻雀咧嘴笑的时候会露出两颗尖尖的小虎牙,“唯一有价值的,就只有我自己。如今师父有需要,我自然义不容辞。”

所以,请你务必要不留余地地利用我。

话说到这份上,侯欢反而又不太相信了。

到底只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尚还年幼,怕也只是承了她当初救命之恩,这才一时热血澎湃。等他长大了,指不定就忘了今日说的这番话。

但不管往后做不做得到,今日他能说出这番话,就足以令侯欢的心情舒畅。

侯欢轻轻一笑,道:“有舍有得,你付出了这么多……是不是想得到什么?”

“我想讨好师父呀。”小麻雀笑道。

讨好她?

这话实诚得令侯欢一悦,“讨好我做什么?”

“当然是,希望师父能够喜欢我呀。”小麻雀说着,还张开手抱住了侯欢的腰,脸深深地迈进她的衣服里。

那彻骨的寒冷随着他的触碰涌进四肢百骸,但他怎么也不舍得放开。

“师父,若我真的能修得元婴……”

“什么?”

“若我能修得元婴,师父能不能让我……做师父的道侣?”小麻雀抬起脸看她,说到最后,他的脸颊红了起来,望着侯欢的双眼里满是热切。

想成为她的道侣?

原来他有这样大的野心。

正巧到了雪谷,侯欢将巴在自己怀里的人捻了起来。十三岁的少年身材又矮又瘦,这会儿轻而易举被她提到自己眼前来,小麻雀睁圆了亮晶晶的眼睛与她对视,满含期待地等着她回答。

侯欢把他放进深深的雪地里,面上笑容不减,“待你元婴期后再提这件事吧。”

她这话既没有否定,却也没有肯定。

小麻雀欢呼了一嗓子,顾不上膝盖深的雪地有多冷,他蹦达着直往房里跑,说要好好修炼。

受了那一点儿希望的鼓励,小麻雀修炼得越发带劲。

侯欢对于带徒弟没什么经验,好在小麻雀是单系灵根又天资聪颖,修为每日都在进步,因而侯欢不用在他身上费多少精力。

等到他能自己专心修炼了,侯欢便也专心于自己的事。

她以闭关为由,私下里却是御剑离开了沧澜派,前往山下询问她委托寻药材的人,然而进度缓慢。

侯欢索性留在山下,一边寻找方子上的材料,一边入炼妖壶修炼。

等侯欢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雪谷还有个嗷嗷待哺的小徒弟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年。

侯欢方才从炼妖壶里出来,便先去委托老熟人拍卖掉那些新鲜出炉的妖丹,和各种妖怪的骨头血肉,而后才又回雪谷。

一到雪谷,侯欢的神识一扫,发现小麻雀正在自己的房里。她本要回自己房里的脚步一顿,转而向小麻雀屋子走去。

白日里都在自己房里呆着,想来是在修炼。

如此勤奋,想来这十年他也没偷懒过。

侯欢径直走到小麻雀屋外,门一推,氤氲的雾气掺杂着温度迎面而来。

她眯了眯眼,很快看清楚了,房里有一个人在沐浴——一个陌生的青年正呆在热气腾腾的浴桶里。

明明是一个男人,他的面容生得秀丽,那一双上扬的桃花眼更添一份艳,却又不似女子那般阴柔。乌黑的长发湿漉漉地粘在身上,与泛白的皮肤相映衬,使他看上去特别的可口与诱人。

他似是没预料到有人会突然闯进来,眉宇间满是错愕,很快的,他的眼里就盈满了惊喜。

十年的时间跨度太大,侯欢看了一会儿,才勉强从面庞的轮廓认出一丝熟悉的影子。她扬了扬眉梢:“小麻雀?”

“师父。”青年忽而笑了起来,秀丽的五官随他眉目舒朗而更添艳丽,他的嗓音不负少年的清脆,却清朗悦耳,微微上扬的腔调里有一丝勾人的味道。

还真是他。

看来……现在应该叫□□雀了。

虽然十年不见,他长大这么多,但侯欢脑海里还留着那叽叽喳喳的小麻雀扬。侯欢并未在意麻雀正在洗澡,淡淡开口道:“你洗完后来我房里一趟。”

“师父!”侯欢刚要转头离开,就让麻雀急急叫住了脚步。

她一看,只见浴桶里的人忽然站起了身,露出未穿寸缕的上身来,水珠子咕噜噜地滚落下来,显露着那一身精壮而有力的肌肉。

十年未见,麻雀哪能放过这一次机会。

麻雀本来是想追上去,急得直接就从浴桶里站了起来。

一站起来,他就后悔了。但很快的,他意识到了自己可是个要做师父道侣的人,这才又炫耀一般地向她站直了身子。

侯欢的神色丝毫不为所动,她抬了抬眉,问道:“有什么事?”

麻雀红了红脸,一手扶着桶边,有些紧张地把紧了,另一手却卷着胸前的发丝,带着点儿得意洋洋地显摆着肌肉,“师父觉得……如今的我怎么样?”

“……”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的侯欢沉默了一瞬。

几年不见,胆子倒是越来越肥了。

侯欢略一眯眼,空气中的寒气顿时一凝,顿时间,站在浴桶里的麻雀惨叫出声:“师父你怎么把我冻水里边了!”

“等你的脑子清醒点了,再出来找我。”

侯欢打着哈欠收回了视线,不顾身后的求饶声,她转身就离开了麻雀的屋子。

等侯欢回到自己房里,看着房屋四处整齐叠放、堆满了的衣裙,一时之间有些沉默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地方。

“师父喜欢吗?”毕竟不是冰灵根,受不得冷的麻雀裹着一床厚被子蹦跶到了侯欢身后,他方才费了半天劲才

凿开满满一浴桶的冰,腿有些冻伤了。

侯欢从那一堆叠得如小山一般的衣裳上挪开目光,瞥向了麻雀。

他弯眼向她笑了起来,两颗小虎牙尖尖的,欢喜邀功道:“当初答应了师父,要多赚灵石给师父买新衣裳穿。

一天买一件,我与师父十年又三个月未见面了,数一数一年有三百六十五天,十年就是……”

“脑子还没冻清醒?”侯欢慢悠悠地插了一句话。

麻雀立马收声,身上裹的那床被褥下意识紧了紧。他低头看了看自己下面,现在还冻得他腿一疼一疼的,他嘟哝一小声,“师父也不怕把我的宝贝给冻坏了……”

“嗯?”侯欢眉梢一扬。

麻雀一顿,顿时笑脸灿烂,“师父教训徒儿是应该的,师父教训得好,教训得妙,教训得呱呱叫!”

屋子里堆满了衣服也不是一回事,侯欢尽数将衣裙都收入储物戒指里,一眨眼,她的房间就变得空旷起来。

侯欢坐在一张凳子上,问起了他近日的状况,“你如今修为如何?”

麻雀像只毛毛虫一样紧裹着被子,他站在侯欢对面,笑吟吟回道:“五年前秘境试炼结束就到了筑基大圆满,八年前结丹,现在还在金丹初期。”

这进展的速度不错。

单灵根修炼速度本就奇快加之麻雀还是个走完登天梯的,他只要踏准路子,心无旁骛,速度更是不提,因而侯欢对于麻雀八年结丹一事没有感到多惊讶。

金丹之后便是元婴。

以他的速度,若是没有遇到阻碍,应该也就是几年的事情。

做得好了自然要嘉赏。

侯欢眼里的笑意深了深,她本想要伸手摸摸他的头,但一看麻雀如今的身高,她抬起的手就要放下去。

然而不等她手收回去,麻雀自个儿低头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了侯欢的手底下,还不住往上蹭了蹭,咧开小虎牙笑得灿烂又明媚,“这还是多久了师父教导有方呀。”

侯欢略一顿,极其顺手地把麻雀的头发揉乱了。

她借着闭关的由头下山十年……要说教导,她还真没有。

她心里拿自己跟老祖宗做了一番比较——或许为师不勤,是雪谷的传统吧。

侯欢正想着,却发觉自己的手让麻雀拉了过去。他温热的掌心握着她的手,指尖还勾人地在她手心里打着圈儿。

侯欢目光一深,面不改色地抽回了手。

麻雀也不失落,他笑吟吟地把自己的手缩回被褥里,开口道:“师父你才刚刚回来,可徒儿我再过些日子……就要下山去历练了。”

沧澜派为期一年的历练之日又到了。

说到这儿,麻雀颇为惆怅地叹了口气,道:“我等了师父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师父回来,没想到这么快又要跟师父分别了。”

“师父,我若是不在了,你会不会想我?”

“不会。”侯欢淡淡回道。

虽然一早就知道是这么个答案,但麻雀还是被扎了心。他又徐徐叹了口气,仰头望着侯欢时,桃花眼柔柔软软地全是不舍,“可是我会想师父啊。”

“历练一年而已,眨眼即逝罢了。”侯欢漫不经心道,“更何况历练有助于你修行,你莫要含糊混日子。”

“我会勤加修炼的!不过,师父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个小小的条件?”

“你下山历练还跟我讲条件?”侯欢眯起了眼。

麻雀笑道:“我不想离开师父,不如师父跟我一起下山去历练吧?”

“……”

侯欢没心思再跟黏糊糊的麻雀说话,她一扬手,屋里突起一阵凛冽的寒风就将他刮出了门外,顺带还将大门给关上了。

侯欢不理会麻雀,却也不代表麻雀不会来找她说话一解十年未诉的话。

“师父我一个人下山好怕呀,没有师父在我恐怕没办法完成这次历练。”

“师父好厉害,师父最棒了,师父不如带我下山一起去历练吧?”

接连几日,那只麻雀都趴在窗口叽叽喳喳地叫。

窗台有道缝,麻雀捧着笑嘻嘻的脸搭在窗台上,雪色映得他瞳孔干净又缠绵,视线灼热到令人无法忽视。

“师父师父,我不在了谁来陪你聊天呀!”

“师父真的不会想我吗?”

“我要是离开了师父,心里别提想得多紧。”

……

侯欢听不下去了,直接一道禁声诀拍在了他脑门上。

世界总算安静下来了。

麻雀伸手刚想解掉,就让侯欢一记眼神瞥得收住了手。

不能开口说话,他顿时蔫了下来,但想到什么,他眼前一亮,向侯欢用力地挥挥手,以期盼她解开那道禁声诀。

像是有重要的话要说。

侯欢皱了皱眉头,抬手解了禁制。

一有说话的机会,麻雀立马道:“师父!我想到个好法子,即便师父不跟我一起下山,也能天天听得到我的声音!”

一听到这儿,侯欢就知道不是一个什么好主意。

“我们可以纸鹤传信呀!”麻雀兴奋地往窗台上往前爬了爬,直顶开窗户,往侯欢房里探进半个身子来,“师父师父!你说我这个办法是不是很棒!”

太缠人了。

他在身边就这般叽叽喳喳,要是天天送纸鹤过来,她哪里还有清闲日子过。

侯欢二话不说再次给他下了禁制,顺带一道寒风把窗户也给牢牢关上。

然而即便如此,窗户外那一道灼热的视线一直不曾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