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时候向北通常是插不进话的,相反,他还会觉得自己多余了,祁慕空无关痛痒的一句话就能把夏燃的注意力全部转移,而自己说上很多句,都是没有用的。
第二天的住校生活正式开始了,这个星期还剩下三天,所以只要睡两个晚上。然而这对于夏燃来说,仍不失为一种煎熬。
由于晚上睡不好的缘故,夏燃总是顶着一双熊猫眼去上课,老师在上面讲课的时候也无精打采,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班干部选定之后,向北依然是班长,夏燃变成了学习委员,而祁慕空,是体育委员。
初初住校的那段时间,夏燃的脑子不灵光,神智不怎么清醒,经常会捧着没改的作业本到其他老师办公室,捧着改了的作业本到别的班级,引发一阵爆笑。
上课的第二道铃声已经想过了,夏燃的座位空空的。任课老师叹了口气,“向北,你去找一下夏燃。”
向北刚要起身,坐在教室后面的祁慕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了教室,快到老师都没看清跑出去的人是男是女。
“好了,你不用去了,我们上课吧。”
夏燃和祁慕空整堂课都没有出现,向北心不在焉,视线不停地落在门口,听着黑板与粉笔摩擦的声音,心下烦闷。
要是他再快点就好了,明明他是班长。
祁慕空在楼梯间里找到了夏燃,身侧是散落一地的作业本。她蹲在墙角,脸埋在膝盖之间,两只手臂环住膝盖,活像被抛弃了的样子。
学校主干道两边的桂花开满枝头,随处可闻见一股清新甜腻的香气。祁慕空轻轻地走过去,学她的样子在顺着墙根蹲下来,望着前方出神。
两个人一直蹲着,蹲累了顺势就坐在地上。祁慕空递给夏燃一张纸巾,夏燃有些诧异地睁了睁眼,忍不住笑了。
“哈,你什么时候学会随身携带纸巾了?”
“其他女生给的,”祁慕空语气淡淡的,“我这还有很多。”
夏燃不再说话,攒着手里的纸巾,死死地捏住。
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着随身携带纸巾的?一个男孩子随身都兜着纸巾会不会觉得奇怪?会不会被别人嘲笑娘们儿?这些问题祁慕空都有想过,但是他看不了夏燃那双红肿的眼。
怎么可能仅仅是睡不着那么简单,她哭的时候他从来都看不见。
除了这次。
“以后在我面前哭就好了,别在其他人面前哭,丢人。”祁慕空不冷不淡地丢下这句话,将地上散落的作业本码成一堆,抱在怀里起身低头看着头发微微凌乱的人,“还不走?马上下课了。”
祁慕空自顾自慢悠悠地走在前面,夏燃从地上站起来,飞跑过去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我去你妈的。”
这才是祁慕空的夏燃,他缓缓地勾起唇角。
“以后作业你负责了。”夏燃命令一般冲祁慕空说的大声,空荡荡的楼梯都激起了回声。
祁慕空翻了个白眼,“好处。”
于是,瘦弱的肩胛骨遭受到一记爆栗,差点让祁慕空吐出一口血,最终也只是呼吸不通畅地咳了一声。
那一个学期的作业搬运工,都变成了祁慕空。
而祁慕空除了要按时收发作业之外,还要腾出时间去体育老师的办公室里学习广播体操。这个学期中旬有一个广播体操比赛,各班班主任老师都显得尤其重视。体育老师很懒,每个班的教学都是交给各班的体育委员,自己不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