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玩宋 > 179、第一七九章 收复燕云全文阅读

《玩宋》/春溪笛晓

第一七九章

郑思的去处有了, 王雱又走后门把武兴引荐给王韶, 让王韶安排武兴接受入学考核。武兴比王雱大六岁,按年纪来看已经有点超龄了, 不过既然王雱开了口,王韶自然一口答应下来,毕竟王雱可算是半个武学外聘顾问, 时不时过来刺激刺激武学生员!

趁着还没入学,王雱晚上拉着郑思和武兴秉烛夜谈,回忆在鄞县的日子。

王雱那会儿也就四五岁,离开时才六七岁, 换了别人肯定没多少记忆,但王雱记性好,什么都记得清清楚楚, 三个人聊着聊着便亲近起来,想到一别就是十年,都很是感慨了一番。

王雱离开客院后,郑思与武兴没立刻睡下,他们都有点睡不着。王雱他们离开鄞县后,他们陆陆续续有听到王雱和沈括的消息,郑思更是时常拜读《国风》上的文章, 知晓这个曾经的小伙伴与他们的距离越来越远了。

此番来京,郑思一直很犹豫要不要找王雱,他怕王雱把他们忘了。有时候最伤人的不是反目成仇,而是你始终牢记着昔日情谊, 对方却问你一句“你是谁”。

眼下证明王雱还记得他们,郑思却又有了另一重担忧:他们现在和王雱的差距太大了,事事都沾王雱的光,感觉是在占王雱便宜。

武兴没郑思那么多想法,听了郑思的担忧后摇头说:“你别总瞻前顾后,阿雱才十八岁已经名扬朝野,日后肯定成就非凡。我们和阿雱比肯定是比不过的,但我相信我肯定也能拼出一番成就来。到那时阿雱有需要人相帮的话,我们才有资格当他的帮手。”

武兴就是不甘一直窝在鄞县,才会尽力说服他爹让他来京。当年王雱年纪最小,却已经是他们之中的领头人,武兴毫不怀疑王雱会在未来十几二十年内走上高位。

他们现在确实被王雱甩开很远,可也不能因为相差太远就不再努力,王雱愿意给他们争取机会,武兴自然会把握机会!

武兴道:“与其东想西想,不如好好拼一把,要不然将来你想帮也帮不上忙!”

郑思被武兴说服了,回自己的客房歇下,第二日一早便带着行囊去国子监报到。武兴也早早去了武学那边,摩拳擦掌地等着接受武学的入学考核。

安置完两个故友,王雱又与钱乙、沈括他们商议洛阳那边的事情。这一年多来,洛阳那边的河道工程一直没停,王雱也陆陆续续把洛阳城郊各个片区规划完毕,这地方是要成为政治中心和文化中心的,经济本身也挺不错,现在需要再搞几个大项目来引流,王雱这才写信让沈括和钱乙回来。

沈括也知道朝中的迁都之议,看完王雱的城市规划图,沈括对这西京充满了期待。他说道:“开封周围连座像样的高山都没有,黄河又频频改道,确实不太适合防御外敌。就是很多人早在开封扎了根,怕是不太愿意朝廷迁都。”

王雱道:“迁了都,开封也是东京。”

影响肯定是有的,要不然朝中也不是进行漫长的迁都扯皮。王雱要做的就是让这些顽固分子看到迁都的好处:首先是安全,生命财产能得到最大的保障;其次是有赚头,早去洛阳投资,升值空间非常大!

反正,要持之以恒地给所有人灌输“迁都好处多多,不同意迁都都是傻子”的概念。

沈括与王雱相识多年,完全是无条件支持王雱想做的事;钱乙能继续跟着曹老头深造也很开心,一口应下王雱提的一些要求,去太医局记了个名,准备等沈括的新任命下来后一道出发前往洛阳。

多了几个助力,王雱心情愉快得很,又跑官家面前聊起自己这几个好朋友,回忆他们当年的糗事,什么大家一起被狗追郑思手脚不协调爬不上树全靠武兴跳下去引开狗啦,什么沈括爱书如命看着书把炊饼蘸了墨吃得满嘴黑啦。

一旁的王珪听着都觉得当这小子的朋友真心累,干一件糗事怕是会被说上几十年!

官家听得很乐,对这几个小子也有了极大的期待。朝中英才自然是越多越好,一人不成众,独木不成林!

由于最近要带“小孩班”,王雱在宫里蹭饭的次数反而少了,忙活完本职工作就和王珪一起下衙。

王珪和王雱一同去牵马,免不了提点一句:“少在官家面前举荐相熟的人,往后你官位高了,这事说好听点是内举不避亲,说难听点就是任人唯亲、结党营私。”而且,若是举荐的人捅了篓子,举荐人是要受牵连的。当初晏殊举荐了范仲淹,结果范仲淹和吕夷简硬杠,可把晏殊气得不轻!

这些官场潜规则,王雱自然也是晓得的,不过他自有一套道理,也不否然自己明贬暗褒的举荐意图:“若不多接触、多了解,如何知道他们品行如何、能力如何?随便举荐一个并不熟悉的人,那才是不负责任。”

王珪行事谨慎,提点王雱一句已是觉得过了,听王雱这么一说便也不再多言。王雱这么说也有道理,不举荐相熟的,难道举荐面都没见过的那些?即便名声极佳,没好好了解过,谁知道是不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王雱别过王珪,去接了媳妇和小舅子、赵仲针,今天王雱让沈括来给小屁孩们讲课,讲作物育种流程。

民以食为天,吃不饱饭填不饱肚子,必然有人要造反,所以农作物的选育工作是非常重要的。

自从广泛推广高产耐旱的占城稻,大宋的粮食问题基本已经解决,人口也迎来了空前的大爆炸,光是开封一城就养活了过百万人口。

可惜,由于西线、北线外地频繁侵扰,土地多荒弃,如今的“大宋粮仓”只在江南富饶之地。这也是王安石能在鄞县一带行借贷之法的原因,不管如何遭灾,江南之地都远比其他地方能承受,不会因为借贷利息弄得丢田失地、家破人亡,抗灾能力比北方诸州强多了。

王雱准备在江南以北的各州推广一些种植周期短、获利大的经济作物,增加这些地方的人口。最好是能在北方沿岸也开个市舶司,扩建属于北方的贸易港口,地方他也选好了:密州。

密州这地方,其实就是后世的青岛,气候宜人,风光美丽,还适合种植啤酒花,可以说是中国啤酒之乡。王雱准备让沈括研究一下蛇麻草的人工种植项目,到时让人往密州那边种,大力推进密州扩港项目。

到时南北海上皆通航,水路通畅,有海上贸易为北方诸州输血,也不至于败落。当然,王雱觉得要是能拿下天津就更方便了,经黄河主道直通洛阳,运输多么便捷!天津港多有搞头!

沈括给小屁孩们讲完课之后,王雱就挂起舆图和他们说起自己的构想,很是惋惜燕云十六州被人扒拉走了,成了辽人的南京道,要是可以把它收回来的话,运输线就好搞了!等你们长大了,一定得把燕云拿回来啊!

一溜小屁孩被王雱讲了天津港的好处,又被科普了太/祖和太/宗当年准备如何收复燕云,都心神激荡,立下宏愿表示一定会完成太/祖遗愿,必定将燕云十六州给收回来!

沈括在一旁听得一阵无语,按年龄算,王雱自己也没满二十,就那么几岁的差距,你忽悠人去收复燕云能不能别把自己摘走?!不知道的人听了怕是会以为你这小子七老八十了,在和后辈交待遗志!

可听着王雱讲收复燕云的好处,沈括也觉着燕云自古以来就属于他们,那长城还是始皇帝时候修的,凭什么不要回来?有了这一块,他们既可以建港,又可以据天险防御外敌,多好,多棒!

王雱给我方有生力量进行一通无差别洗脑,愉快地结束了他们的课程,把小舅子囫囵着给送回了岳父那边,天气冷了,他还在岳父凶狠的目光中蹭了碗岳母熬的暖汤喝。

王雱走后,司马光把司马康拎去书房,问他今天都学了什么,主要是想知道王雱有没有教司马康什么邪门歪道。与谏院同僚相处多了,司马光也觉得王雱这小子邪乎得很,等闲不要听他说话,听他说完你就忘了原来的想法、原来的道理!

司马康把今天由沈括讲课的事和司马光讲了,还把课堂笔记拿出来给司马光检查,相当地乖巧。

司马光对沈括观感不错,主要是,有王雱这操蛋玩意作对比,他身边那一溜朋友看着都很棒,肯踏实做事,不会瞎闹腾!他看完沈括的讲课内容,再往下翻,却看到司马康绘制的一张舆图,上面清晰地标注着十六个红点。

司马光定定地看着那十六个红点。

司马康见司马光翻到了这一页,便把王雱讲的内容也复述了一遍。他年纪还小,不知道用兵艰难,不知道国库空虚,只想着王雱说的几个要点:第一,这地方是我们的,看到那长城没有,是我们的先祖用血汗堆起来的,这就是证据!第二,收复它好处可多了,什么天险可防御外敌啦,什么全面铺开北方贸易线啦……

看着一脸稚气的司马康如数家珍般报出“收复燕云十大好处”,司马光本来要教育他的一番道理慢慢消弭于胸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闷沉。可以收复燕云的话,谁不想收复?

只是,太难了啊。

战事一起,多少人得家破人亡?无端毁弃盟约,更是会招来非议,道义上站不住脚!西夏、吐蕃都在旁窥伺,一旦他们寻机发难,大宋的处境就危险了!

可面对这样稚嫩的一张面孔,司马光怎么好把朝廷的种种难处给他一一明说?这个年纪的孩子理当什么都敢做、什么都敢想,不应当太早知晓那些避不开的艰难险阻。

若是没遇见过王雱那小子,司马光绝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可见过那样一个小孩之后,别家小孩不是太无知,就是太愚钝,没哪个能比得过他。

司马光不求司马康也能有那样的大出息,但至少别差太远,免得王安石那厮天天在他面前得瑟。

由他们去吧。

司马光的坚持被悄无声息地蚕食了一小角。

另一边,赵仲针也兴致勃勃地和他爹赵宗实说起今天的课程。沈括讲的农事他不大感兴趣,他感兴趣的是王雱所说的收复燕云,和他爹说起来就格外兴奋。

赵宗实素来谨慎守礼,听赵仲针说得手舞足蹈,只差没把王雱的话逐字逐句背出来,不由皱起眉头劝诫了赵仲针几句,让他谨言慎行,莫听了几句大话就到处嚷嚷。

赵仲针不敢反驳他爹,郁闷地抱着自己的课堂笔记走了,回到房间后取出王雱教他们用的炭笔在笔记上一笔一划地补了句:不管,反正就是要收复燕云,才不是大话!

作者有话要说:

王小雱:暗搓搓进行阶段性洗脑工作。

更新啦!

如此之早!(不

既然大家都说《就算给我一个明媚的春天》如此惊才绝艳,甜甜春就不改了!【不

它其实出自一句歌词,“就算给我一个明媚的春天,我也不会觉得拥有花朵”~起名废决定放弃治疗,捡一句来用用_(:3∠)_

下一篇具体开哪个,还没有决定好哦,因为这一篇还没进入收尾阶段,闲唐排在三国前面,但不确定写了半年宋朝之后能不能马上进入唐朝状态继续搞事【。

反正,《春天》《重生》《闲唐》都有可能接档,最后可能抽签做决定(?)

现在说这些,还早,首先,要先让小胖搞完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