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碰住枝枝的脸, 沈璟昀蹭了蹭她狼狈不堪的脑门, “别怕。”
枝枝伸手抱住他的腰, 脸颊贴在他胸膛上,贴的严丝合缝, 一点都不舍得松开, 瘦弱的身躯还在微微颤抖, 可手上的力气,却前所未有的大。
她是真的吓到了。
冷冰冰的刀尖架在脖子里, 下一刻就要被人切断脖子的恐惧萦绕心头,枝枝一阵一阵发抖,却发泄不出来, 连哭都哭不出来。
沈璟昀站在她身前,将她搂在怀里,低声道:“枝枝,都过去了,别怕。”
松开枝枝,沈璟昀低头盯着她的眼睛,强迫她看自己:“你看着我, 我在这儿呢, 谁也不能伤害你。”
枝枝咬着下唇,低声道:“殿下……殿下……”
话一出口, 便哽在嗓子里,哀戚的哭声,让沈璟昀的心都险些碎了。
沈璟昀捧着她的脸, 轻声道:“枝枝,枝枝,我在这儿呢。”
枝枝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水珠,怔怔望着他,眼中只余他温柔的目光,如同一股温泉,浸润了四肢百骸,用哽咽的嗓子唤他:“殿下。”
沈璟昀定定看着她,目光温柔似水。
却不想坐在椅子上的姑娘突然站起来,她只有他肩膀那么高,娇小玲珑的一团,却踮起脚尖,捧着他的脸。
下一瞬,双唇被柔软的物事覆上,一触即分。
她绯红如霞光的耳根映在眼前,清香柔软的唇方吻过自己。
沈璟昀觉得一阵口干舌燥,双手不自觉用力掐住怀中人的腰,声音低沉喑哑:“枝枝……”
声音被堵在咽喉里,沈璟昀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好容颜,胸中的郁气一下子散去。她在自己身边,不管日后如何,不管以前如何,总归都在自己身边了。
她这样害怕恐惧,只有自己可以安慰她。
我是枝枝唯一的依靠,如果我都不能帮她,还有谁可以。
沈璟昀宽厚的大掌覆上她的后脑勺,轻而易举地将她束缚在怀中,丝毫挣脱不得。
双唇之间再不似方才的微风细雨,而是带着几分急切的肆虐,他的舌肆无忌惮地入侵少女未经世事的唇齿之间,带着她娇嫩细腻的唇齿舞动。
津液交缠,枝枝紧紧攥着他胸前的衣衫,逐渐也没了力气支撑住自己,身体软成一团,连被什么时候抱上床的都不知道。
意识朦胧中,她只记着男人解开了她的衣衫,帷幔里夜明珠静静散发着光芒。
枝枝望着床顶,感受着来自于对方的热度。
男人的手指探到她口中,声音分外温柔,像是春日的水,夏日的风。
“乖,不疼的。”
枝枝看向他的眼睛,看见他漆黑的眼眸里,有自己的倒影。
她的心微微安定下来,伸手搂住沈璟昀的脖子。
………………
从未有过的剧痛。
跟这样的疼痛比起来,被宁王拿刀子胁迫,根本算不得什么。
可哪怕她已经这么凄惨了,男人也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从天明到天黑,又到了隐隐约约的鱼肚白,枝枝四肢无力躺在床上,大口大口喘息着,觉得自己就像一条濒死的鱼。
沈璟昀将温热的水渡到她口中,她却连咽下去的力气都没有,更不必提手脚和全身,早就软成了一滩烂泥。
枝枝还当自己解脱了,眼泪汪汪看着他,想撒个娇却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喊了一整夜,如今便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沈璟昀轻笑一声,抱住她的腰,声音似是从远处而来的魔鬼,“枝枝,天还未亮呢。”
枝枝惊恐的瞪大眼睛,不知道何处来的力气,竟一把推开了他,挣扎着往床下爬去,她第一次恨这床榻太宽,在她刚爬到床沿的时候,就被人掐着腰拖了回去。
又是一轮征伐。
枝枝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睡过去的,梦里隐约有食物的香气,似乎有人喂她吃了东西。
只知道醒来的时候,全身像被石磨压过,还干了好几日的体力活,胳膊抬不起来便罢了,竟连腿也不受自己使唤了。
枝枝喘息了两下,积蓄一点力气,喊道:“来人。”
房门被推开,枝枝惊慌失措地睁大眼睛,往被子里缩了缩。
沈璟昀唇角抽了抽,拉开帷帐,坐在床边道:“怕什么,我又不是禽兽。”
枝枝不说话,你昨夜干的时候,也并不比禽兽强多少,人家禽兽……好歹不会日夜不休,你还是个人吗?
沈璟昀似乎看出了她的想法,压低了声音问:“枝枝,你自己觉得,这件事情该怪谁?”
枝枝怒目而视,却又心虚地别过头去。昨夜……昨夜太子殿下破了她的身子,结果也就半刻钟功夫便去了……各家出嫁的女儿都受过床事上的教导,自然知道,夫君的时间很重要。
她当时也就愣了一下,没掩饰住自己的惊讶,结果就被这人当做借口,翻来覆去折腾了一夜。
不过她倒是信了,太子殿下是头一次,春……春.宫上讲,男人头一次都是这样的。
沈璟昀捏了捏她的腰:“吃点东西再睡。”
“嘶……疼。”枝枝抽气,“我起不来了。”
作为罪魁祸首,沈璟昀很有自知之明地没说话,只是拉开被子,将她从床上抱了下来,枝枝瞪大眼看着自己光秃秃的身体,一时间被他的厚脸皮震惊,连掩盖都忘了。
殿下以前分明是个谦谦君子,怎么一夜之间就变了个模样。
“枝枝,男人都是这样的。”沈璟昀从衣柜里捡出她的衣裳,漫不经心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若觉得害羞,孤也可以脱光了给你看,来,孤帮你穿衣裳。”
“谁要看你!”枝枝羞恼不已,“你……你还是个太子呢,竟这般……这般……”
“这般如何?”
枝枝憋了半天,憋出四个字:“有辱斯文。”
沈璟昀大笑起来。
枝枝夺过他手中的衣裳,想给自己穿上,却抬不起手作那些高难度的动作,只得抱着自己的衣服,道:“殿下,朱雀呢?”
“不知道。”沈璟昀好整以暇看着她,“枝枝,要孤给你穿,还是你自己穿?”
寝殿内铺了地龙,四季温暖如春,倒也不怕枝枝被冻着了,只是她不肯让自己穿衣服,倒……倒也挺好的,多看一会儿也不算亏。
枝枝懵了,觉得不管怎么算,都是自己亏了。
可他不给自己叫人,自己总不能光着身子去叫人,总归要妥协的,何必再给自己填风险,枝枝当机立断,将衣服朝他递过去,“劳烦殿下了。”
沈璟昀的动作却异常规矩,规矩的让人怀疑,这个人和昨夜床上的饿狼,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枝枝盯着他。
“该用膳了。”沈璟昀顾左右而言他,“走吧。”
枝枝还真是走不动,一站起来,便觉得腿软的站不住,只得可怜巴巴望着沈璟昀。
沈璟昀沉默了一瞬,居然不知道自己是在为难她,还是在为难自己,这么一通胡闹,好不容易消下去的欲望又被自己给折腾上来了,结果枝枝已经这幅模样,他就真是个禽兽,也下不去手了。
枝枝还眼巴巴看着他。
沈璟昀一咬牙,将人打横抱了起来,小姑娘身上的清香气味便传入鼻孔中,如同昨夜他埋头她怀中……
咳,不能再想了。
抽回自己的思绪,沈璟昀道:“明天是大年初三,我要去祭拜母后,到初四那日若无事,可以带你出宫一趟。”
枝枝惊喜地瞪大眼睛:“我可以出宫吗?”
“不可以。”沈璟昀毫不犹豫地浇冷水,在枝枝生气之前及时补救,“但是我可以带你出去。”
宫里的女人,自然不能出宫,可皇帝或者太子带出去的就不一样了,光明正大理直气壮的,谁也说不得什么。
枝枝高兴地抱住沈璟昀的脖子,软声撒娇:“殿下,你对我真好。”
沈璟昀哼笑:“昨夜骂我禽兽的,不知道是谁。”
枝枝脸上的笑容僵了僵,心里依然在骂他,为什么骂你禽兽,你自己不知道吗?竟还有脸面拿出来怪罪我?
“殿下,打是亲骂是爱。”枝枝靠在他胸膛上,搜刮着脑海中的好话,“我都不骂别人……”
枝枝忽然停下来,咬牙切齿地瞪着沈璟昀,“殿下……您的手……”
居然掐她的……她的………。
这个人还能更不要脸几分吗?她收回自己的话,这个男人下了床,也是个衣冠禽兽。
分明以前都好好的,哪怕抱在一切都规规矩矩的,怎么一夜过去,就变得大不一样了,枝枝都想哭了。
“手……手怎么了?”沈璟昀一脸正直,抱着她踏入花厅,里面摆了一桌子晚膳,仆从如云,侍奉在侧,枝枝自然没脸再继续指责他。
沈璟昀不要脸,她要啊。
沈璟昀没有脸,她有啊。
枝枝低着头看自己碗中的清粥,还发现桌子上仅有的一双筷子便在沈璟昀手中,不由自主问出声:“我便只有这个吗?”
沈璟昀点头:“太医说,这样对身体好。”
好什么?什么好?
枝枝恼羞成怒,拿着调羹低声道:“便是寻常人家,也没有对待姬妾的,果真是越有钱越抠门,越抠门便越有钱。”
这话还是府中的老妈子说的,枝枝没想到自己竟也有这一天。
沈璟昀唇角抽了抽,笑道:“还不快给承徽拿筷子,看都把人饿成什么样了,待会儿要骂咱们东宫不给饭吃了。”
“哪里有饭吃?”枝枝反问,“殿下觉得,就这碗清粥,就叫饭吗?在我江南老家,只有踏踏实实的大米饭,才叫做饭的!”
她快被气死了,劳心劳力一整夜,没得吃没得喝,还要给沈璟昀笑话,哪有这么美的事!
要是不骂他,能把自己给活活憋死了。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下了床,我依然是一个人
枝枝:你在床上莫非是半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