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央一觉睡到半夜,只觉得口干舌燥,翻了一个身,闭着眼睛喊空谷。
“空谷,我要喝水。”
屋里响起细碎的声音,很快脚步声走到未央的床铺边,她想喝水又不想动,只静静地侧贴在软枕上趴着。
一个有力的胳膊从她的脖颈下穿过,将她从床上半抱了起来。未央的睡意一下没了,惊得睁大眼睛,差点失声叫了起来。
“喝水。”
是燕归,他正端着一杯水,递到她的床边。
未央低下头傻傻地喝完水,被燕归又放了下去。
瞬间,未央才从床上一跃而起,扑向站在床边的燕归:“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他的盔甲还没有换,身上满是汗湿的气息。他的脸上,也是细碎的胡渣,扎得未央的小脸生疼。可她不管,她只管伸手掉在他脖子上,把自己的小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
她太想他了,这一定是梦。
可是,这么真实的梦,她不愿意醒来,就这么一直梦下去也好。
良久,良久。
“傻丫头,这么哭了?我回来了,你还不高兴啊。”
燕归把贴在自己脖颈上的脸抬起来,想伸手替她擦泪,又想起自己还没有洗漱,手上还沾染着血污,身上还有汗臭,又把手缩了回去。
“我这么臭,你怎么不说臭了?”燕归拍拍她的细腰:“乖,我去洗漱,等会来陪你。”
“不。”未央紧紧搂着他的脖子:“我陪你一起。”
她不敢松手,她怕这就是梦,一松手,梦就醒了。
燕归只能无奈地抱着怀里的少女往净房去,那里,空谷早怕派人准备好了热水在浴桶里。
燕归回来也已经有一会了,他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未央,久久不愿意动。一直到她醒来,喊着要喝水,才发现,自己坐得脚都发麻了。
就是这样看着她就好,看着她就觉得岁月静止在这一刻,从没有过的幸福。
等到燕归给未央穿上袄裙,抱着放到净房的高凳上,让她莹白的小脚踩在木桶上。他脱了衣衫走进浴桶,未央才清醒过来。
这好像不是梦呢!
未央弯下腰,低下头凑近燕归:“我帮你洗头发好不好?”
“不用,太脏了,你乖乖坐好就行,小心摔下来。”
燕归断然拒绝,他实在是太脏了,整整让侍卫换了三次水,把身上搓掉了一层皮,才心满意足地从浴桶里出来,抱着未央进了卧房。
“我帮你擦头发。”
燕归转头,看着未央一脸殷勤小意的样子,不由笑出了声:“好。”
见燕归答应,未央忙穿了鞋去拿毛巾,又叫空谷烧了炭盆送进来,她好给燕归烤头发。
“不用炭盆。”
燕归摆摆手,吩咐空谷出去:“擦擦干就行了,一会就干了。”
未央跪在床榻上,细细用帕子给他擦头发,湿了一个,就再换一个。
“你怎么不问问我怎么样,好不好,有没有受伤。”燕归轻声问道。
未央摸了摸燕归已经差不多半干的头发,放下帕子,靠在他的肩膀上:“我看了,你身上没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