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将军府,燕归展开披风,把未央包裹进去,一路抱进小院。
守门的小丫鬟正打着瞌睡,走廊的红纱灯笼在寒风中摇曳,拖出长长的影子。
俩人一进屋,小草跑了过来:“姑娘,你怎么才回来,老将军派人问过几次了。”
燕归垂眸。
未央从燕归的怀里伸出一个小脑袋看向小草:“老将军找我,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吗?”
小草揪着衣摆,在燕归的目光中忐忑不安地答道:“老将军说,厨房做的饭菜他吃不下。幽兰姐姐做了送过去,他也不满意。”
“那就让他饿着。”燕归冷冷道。
抱着未央进了里屋。
“要不,我去......”
“不许去。”大概意思到自己口气有点严厉,燕归放缓声音:“你脚要涂药,冬天伤口愈合的慢,这两天都不要去厨房了。”
小草闻言也忘记了老将军,忙忙跟着燕归身后往里走:“姑娘脚怎么了?”
被空谷从身后一把抓住,压低声音道:“你怎么这么没眼力劲,姑娘跟将军在房里就不要跟进去了。”
小草小脸带着残存的关切转头看向空谷:“你才没眼力劲,你到底是姑娘的人还是将军的人。我们姑娘还没嫁给将军呢。”
说完再不理空谷,蹲在未央的门口,倾听着里面的动静。
如果姑娘叫她,她就冲进去。
空谷被小草一噎,气得红了眼眶:“懒得管你。”说着,走出房去,迎面碰见端着热水的幽兰。
“你怎么了?谁惹你了。”幽兰端着热水跟着空谷进了房,把水放在脸盆架子上:“快过来洗洗,跟着姑娘跑了一天了,累了吧。”
空谷失魂落魄地坐在床边,把刚才和小草吵架的话学了一遍,委屈道:“姑娘以后总要嫁给将军的,我听将军的和听姑娘的不是一样吗?”
幽兰拿着热毛巾准备给空谷擦脸,闻言有些心不在焉地看向窗外。
“你说,我们哪里错了。”空谷又问了一遍。
“空谷。”幽兰把热毛巾放在她手上,慢慢蹲下身子:“你说姑娘当初在驼城收了小草做丫鬟,是不是因为她觉得我们不忠于她?”
空谷闻言一怔,张嘴想反驳,我们哪有不忠于姑娘?
幽兰接着说道:“我们被将军选来给姑娘做丫鬟,我们是姑娘的丫鬟,那我们是该听姑娘的还是该听将军的?”
小屋里,一灯如豆。
幽兰空谷相对而坐,她们都陷入了沉思。
燕归给未央脚上了抹了药,服侍她脱了大小棉袄,松了头发,洗了脸和手脚。直到小姑娘的呼吸渐渐均匀平稳,他才蹲下身子,借着微弱的灯光,注视着床上的少女。
她的睫毛黑长,在眼帘上像一排扇子一样,投出一片阴影。脸蛋雪白娇嫩,让人忍住不想伸手戳一戳。
手还没伸到,小姑娘呢喃着翻了个身,翻身向里。口中清晰地叫了一声:“娘。”
燕归伸出的手轻轻一颤,停了下来。慢慢地手掌向下,落在未央盖在身上的锦被之上。
声音清晰认真:“我一定会让你回到京城,堂堂正正祭奠你的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