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六日, 整个z市风雨欲来,除了台金老路那边仍在闹事,其他买了钟氏股票的股民也全都笼罩在一种不详的阴影当中。
新闻上还在不停播放着钟氏近日以来的股票危机, 称:“众所周知,钟氏是本地品牌老企业,多年以来屹立不倒, 成为本地经济发展的中流砥柱,钟家内部绯闻众多,而钟氏此次也面临着股市动荡的危机, 其是否能度过这次难关,请这位专家给我们带来预测——”
专家:“前途未卜,不容乐观。”
市场上一片叫衰。
便利店里一群看新闻的股民, 越看神经崩得越紧, 忍不住愤愤站起来摔杯子:“这是逼我去跳楼吗?十几个亿的市值说缩水就缩水, 钟氏财大气粗无所谓, 可我买的五万块股票全都是砸了我的老婆本啊!”
“就是!让钟氏还我们血汗钱!”
“再没有转机,我也要去钟氏大楼前闹了!”
……
不仅如此,钟氏内部所有员工也都处于一种惶惶不安的状态中。
钟总可以说就是钟氏的定海神针,而至今钟国强仍未有任何动作,大家便都有些慌了,生怕自己因为这次钟氏的动荡而丢了工作。
这件事情近来满城风雨, 即便是不关注股市动荡的明德学校的学生们也都从四面八方接受到了很多信息。
这些信息越传越夸张,竟然变成了“钟家即将破产。”
钟悠悠刚从首都回来,因为处理家里的事情, 还没来得及去上学。这两日,她的电话快要被打爆了,班上许多同学都打电话来关心,问她要不要紧。
其中竟然还有同学打电话来旁敲侧击地问钟家难不成就放任股市危机吗,没有办法力挽狂澜吗?一听就知道,这些套信息的同学必定是其家长买了钟氏的股票,这会儿也因为赔了许多,而焦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当然,这些虚情假意套信息的大多都是外班的,十九班的人还没有这样落井下石的。
学校里很多人都在说,只怕钟家因为熬不过这次事情而破产,那么钟悠悠可就要从千金大小姐变成负债者了。
施一蒙听见这些言论,都有些着急。
回到家,吃饭的时候他显得忧心忡忡,忍不住放下碗筷,问自己爸妈有什么能帮助钟氏渡过危机的办法吗。
“我们是搞科研的,对生意一窍不通,哪里能有什么办法?”施父施母笑了:“何况,你爸也有一点钱投了钟氏的股票,现在赔了一半的本呢。”
不过这点钱对施家来说不算什么。
何况施父施母这种高级知识分子,不可能像那种盲目狂热的股民一样,投资对他们来说只是一种消遣,鸡蛋不可能放在一个篮子里。
而施一蒙不知道的是,外界的那些说法和言论其实都太过夸张——
钟氏多年根基,哪怕是这次输给沉氏,输了个彻底,也不会那么轻而易举地破产,顶多就是赔偿个几十亿而已。
但无论如何,此时外面的气氛,的确是一片阴沉笼罩。
……
钟国强连续两天没出现在公司里,一切事务都是总裁助理代劳。
公司里人心惶惶,都以为钟总受到挫败,意志消沉了。
将这种人心惶惶推上高峰的是,下午销售部经理陈桥向暂时代理总裁处理事务的总裁助理递交了辞呈,决心离开即将破产的钟氏。
大家看到这一幕时,都更加惊慌了。
陈桥算是总公司的中上管理层,而且算是跟随钟国强多年的老员工,十分有能力,就连陈桥都辞职了!钟氏是不是要完蛋了!
大家纷纷问陈桥是不是找到下家,打算跳槽了。
陈桥收拾着东西,并没明说下家是谁,但是面露得意。在他看来,钟氏这次即便不死,也要元气大伤,倒不如先另择明主,这次沉氏向他伸来了橄榄枝,抛出的条件十分优越,他能不心动吗?
按道理说,钟氏正在危难关头,销售经理突然辞职,肯定会被挽留。
但是——
出乎公司众人意料之外的是,总裁助理竟然劝都没劝一句!只是意味深长地看了陈桥一眼,便收下了他的辞呈,然后果断地让人事部带他去结清工资。
“这是怎么回事?”茶水间里员工都有些诧异了。
“怎么这么果断?像是压根不在乎这么一个销售经理似的。”
这和陈桥的预想也有很大偏差。他顿时面子上有些挂不住,匆匆抱着箱子去了人事部,但心里却打起了鼓,难不成钟氏现在的情况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钟国强那老狐狸还留有后手,即将翻盘?
他拧紧了眉头,一时居然有些后悔辞职了……可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定了定神,喜笑颜开地投奔新东家沉氏去了。
……
总裁助理回到钟总办公室之后,便坐下来,开始继续方才被中断的视频会议。会议里,钟父、以及另外几个助理全都干劲十足。总裁助理说了方才陈桥辞职那件事。
钟父冷冷地扯了下嘴角:“辞就辞了吧,这人吃里扒外好几年了,若不是顾念当年一起闯天下的感情,我早就把他踢出局了。”
既然辞了,那么接下来的蛋糕他便也分不到了。
因为,证据正在一件件到手,从沉驰私自联络工人代表的贿赂资金,到工人代表亲戚的录音,再到那些人酒店见面留下的痕迹,律师正在秘密准备材料,这件事情即将反转!现在钟氏被打压得越厉害,接下来整件事就会反弹得更厉害,届时沉氏会有怎样的下场,全都是自食其果!
这晚,钟父的书房亮了个通宵达旦。
……
而这一晚,时之棠犹豫再三,还是没忍住给钟悠悠拨了电话去。
他早在从首都回来的前一天,便知晓了钟家的危机。时家和钟家算是世交,无论如何这件事情时家应该出手相助的,可是时老爷子竟然向钟伯父提出要求,两家继续联姻,否则不会插手这件事。
现在的钟悠悠并非以前的孟诗萱,钟父也知道钟悠悠早就不喜欢时之棠了,所以根本不想勉强,当即便斥责时老爷子不顾念世交情分,愤怒地挂了电话。
这就导致,两家的关系有了一定程度的恶化……
若此时时家是时之棠来掌家,他一定会帮这个忙,就当还上辈子钟悠悠帮他的那个人情。
可现在的他还只是时家继承者的候选之一,还在为了彻底掌握时家而进行自己的计划,根本没有那个能力去解决什么。他向爷爷提出帮忙,也只是被爷爷冷嘲热讽了一顿。
之后听说钟父转而向秦曜求助,时之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感觉到十分不是滋味。
这种处处被掣肘,不如人的感觉,他也受够了,他必须得先把感情的事放一边,先把时家彻底拿到手。
他这通电话好不容易才被接起。
“喂。”时之棠刚想开口问问钟悠悠现在情况如何,那边传来的却不是钟悠悠的声音,而是秦曜低沉冷漠的声音:“找她有什么事吗?”
时之棠忍了忍:“把电话给她。”
“秦曜,你干嘛呀。”钟悠悠压低了声音,也伸手去够自己的手机,结果双手被按在沙发背上,秦曜酸溜溜地看她一眼,另一只手伸得老长:“有什么话我转达就行了。”
时之棠不是听不到电话那边钟悠悠细微的笑声,他本就低沉的心情更加失落。
看这情况,既然钟悠悠的声音听起来心情不错,那么钟家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他没再说什么,挂了电话。
自从亲也亲了,表白也表白了,秦曜的胆子就大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他挂了手机,一只手拦着钟悠悠,另一只手飞快地把时之棠在钟悠悠手机里的备注改成“烦人的人”,然后才冷哼着把手机给钟悠悠扔回去。
钟悠悠接过手机,忍俊不禁地凑过去,嗅了秦曜一下:“今天的秦曜是酸的。”
秦曜把她按回去,佯作黑脸,道:“没把他拉黑都算我大方。”
“是,你全天下最大方。”钟悠悠笑着靠回去,继续枕在秦曜劲瘦的腰上看书,过了会儿,她忽然道:“对了,帮我查查孟诗萱在干什么?”
秦曜问:“你怀疑泄露钟氏内部项目信息的是她。”
钟悠悠撇嘴道:“但愿不是她。”
要真的是她,钟悠悠都想象不出来钟家那三个人脸上的表情了。被养育了十八年的人亲手背叛,甚至是被一门心思置之于死地,他们会作何感想?而且,钟玺佑脸上的伤他还没对钟父钟母说,若是说了,只怕首先钟父就得气得脸色铁青。
孟诗萱在干什么?前几日孟诗萱也同样参加了全国复赛,可她和钟悠悠在不同的赛区,没有交集,而且钟悠悠没有特意打听过她,这才对孟诗萱那边发生了什么一无所知。
原来她在进入全国前二十强的那场比赛之前,和一名选手发生了冲突,竟然被那名性格急躁的选手给从台阶上推了下去。当时摄像师在场,全都记录了下来,那名选手倒是没什么事,而孟诗萱却左脚脚踝扭伤,被送去医院,疼痛难忍,导致无法继续比赛!
之后那名选手也被劝退。那选手惊慌不已,称自己被陷害,可并没有人听她的。
这件事在前几天的竞赛中也是沸沸扬扬的,要是钟悠悠稍微注意下周边人谈论的事情,就会知道了。
大家都说,孟诗萱选手可真够倒霉的,好不容易杀进复赛了,第一场擂台赛表现又那么好,说不定就可以进入全国二十强的决赛!居然在这种紧要关头,被人推下了台阶!很多人都挺同情她的。
然而事实是,躺在医院里接受采访的孟诗萱并不觉得自己倒霉。
待记者走后,她甚至弯起了嘴角。
第一轮擂台赛她勉强杀出重围,但她知道,第二轮她要想赢,很悬。以她的水平,杀进这里来都是很费力的了,更何况是继续冲进全国决赛,她实在没有把握。
若是她继续参加比赛,必定会以失败告终,和大多数落选的选手一样,黯然离去无人关注。
可现在就不同了。
她意识到自己可能根本进不去,于是故意闹出大动静,在上台比赛之前,和那女生发生冲突,被那女生推了一把……
一切有如神助,水到渠成的,她的退赛轰轰烈烈。
果然如她所料,原本她和钟家之间的纠葛就已经为她带来了很多知名度,再加上这一路的比赛,以及此次退赛更是将她的知名度扩散了一番。刚退赛那日,便有广告厂商联系到了她,有金主打算投资让她去拍广告。
这个广告成本并不大,但是参与的还有另外几个刚小红了一把的少女团成员,定会给孟诗萱带来更多的知名度。
不一定能一炮而红,但广告结束后,会有经纪公司递上名片。
这只是开始。
原本,孟诗萱参加这场竞赛的目的也正在于此。
她没钱没势,离开了钟家就一无所有。她拥有的,也只是自己在钟家多年培养出来的气质,以及还算精致的这张脸和这身材了。
她能够借助沉驰扳倒钟家,可沉驰却不愿意为她提供更优越的环境。
她要想过上以前那种奢靡的生活,便只有将自己最有价值的东西充分发挥。以前她是最瞧不起娱乐圈的那些戏子艺人的,可现在,这对于她而言是一种捷径……
……
现在孟诗萱已经回到了z市,她正在医院里,虽然脚踝只是轻微扭伤,但做戏要做全套,她索性在医院住了几天院。
这两天钟家快要破产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医院里许多护士私底下也会谈论两句。
住院楼下面几层就住着乌大江和李海那一群闹事的亲戚。
她站在窗口看着那群闹事的亲戚从医院门口追出去,揪着钟玺佑,直到钟玺佑钻上了车子,这群人还在谩骂不休。
她心里只觉得讽刺。
看,现在这就是钟家的下场。
钟家这一群冷血的人,把她的亲生母亲送进了监狱,把她像是赶一条狗一样赶出了家门,这是他们应得的,她现在就要看着钟家一步步走向灭亡。
可是做着这一切的时候,她心底并不觉得畅快。
她甚至希望钟父钟母还有钟玺佑来向自己道歉,只要向自己道歉,告诉自己是他们错了,是他们没有顾念那十八年的亲情,居然那样冷血无情地对待自己,那么,自己一定会原谅他们,并且把这几日接触到的能够扳倒沉氏的机密也告诉他们。
可是没有,从出事到现在,没有任何一个钟家人联系她。
她想钟父迟早会猜到,或者已经猜到了,项目信息可能是自己泄露出去的。可是钟父又能怎样呢?又没有证据表明就是自己把商业机密泄露了的。
孟诗萱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这里,直到夜色降临,春寒料峭的冷风刮起,望着对面大楼亮起的灯火,窗边隐隐约约有一家四口在吃饭的影子,她感觉到了无边无际的孤独。
以前不是这样的,以前这个时候钟母早就吩咐下人做了可口的饭菜,钟玺佑会亲热地坐在她身边,抱着她胳膊一声一声地叫姐姐,把各种好吃的往她碗里挑,而钟父尽管严肃,下班回来后却也会脱下外套询问她在学校里的功课怎么样,并说自己是他的骄傲,每次成绩都考那么好。
可是现在,她什么都已经失去了。
不知不觉,孟诗萱眼里竟已经流下了泪水,她抹掉泪水,仍咬着牙,说不清楚脸上的表情是凄清还是恨意。
她打开手机,把电话给沉驰拨了过去,冷冷道:“沉总,现在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你答应我的那笔钱你可以给我了吧?”
这边的沉驰从浴室里裹着浴巾,拿着一杯红酒出来,好不惬意,笑了笑,道:“小丫头,不要那么着急,答应给你的,我肯定不会食言。”
孟诗萱道:“我相信沉总一诺千金,不过,现在你已经看到了,钟家再没有翻身的机会了,所以希望你答应我的事情能尽快。”
沉驰挑了挑眉:“现在看钟家变成这样,你是什么心情?我倒是很好奇,他们好歹也养育了你十八年,你不会觉得愧疚吗?”
“愧疚?”孟诗萱冷笑道:“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把我赶出去的吗?我颜面扫地,我的一切都被钟悠悠给夺走了,你觉得我会愧疚?我恨都还来不及!”
沉驰笑了两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对孟诗萱道:“我已经吩咐了助理,把你要的转给你了,我这边还有客户,就不和你多说了,合作愉快。”
他挂了电话,心情愉悦地将红酒一口饮尽,坐下来,拿起笔,将商业杂志财经封面上钟国强的半身照用黑笔划去,笑得胜券在握。
没过一会儿,助理推门进来,告诉他,钟氏跳槽过来的陈桥到了。
沉驰挑了挑眉:“给他安排一间房,让他住下来,明早再见。”
助理迟疑了一下。
这人好歹算是钟氏的经理,过去几百万的年薪都挖不来,现在沉总这样,是否有些太怠慢了?
但如今沉驰正春风得意,对陈桥压根不屑一顾。区区一个陈桥算什么,十几个陈桥他都不放在眼里。这次只要能将钟氏吞并,那么还怕沉氏在市场上横着走不了吗?!
这边,陈桥从晚上六点一直等到十点,却连沉氏的沉总的面都见不上一次。沉驰分明就在酒店里,却让助理来告诉他,今晚已经累了,明早再见。
这助理的态度非常随意,可想而知,沉驰的态度能好到哪里去?
当初沉驰开高价挖自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一副嘴脸的!现在他见钟氏快倒了,就膨胀了,以为将来的天下全是他沉氏的了吗?
陈桥简直一肚子火,忍了忍,才按捺下来,没有发作。
他道:“那就辛苦你了,给我在楼上安排一间房,明天等沉总起来了,再帮我引荐。”
助理点了点头,给陈桥随意安排了一间套房。
陈桥走进普通套房,见并非想象中的总统套房的礼遇,心中已经后悔不迭了。
他在钟氏是老员工,还是跟着钟总一路闯天下、扩张市场过来的。在钟氏,他能得到的远远要比沉氏多得多。若不是钟氏危机,他何苦跳槽来一个人生地不熟的沉氏?可是随即他又安慰自己——
钟氏都快倒了!自己及时抽身,才是明智之举!那些现在还待在钟氏的,只是愚衷!
……
这一夜,所有人都没有睡好,都各怀心思。
沉驰、钟国强更是一夜没睡,等待着第二日的宣判。
沉驰胜券在握地等待着,现在钟氏的股份急剧缩水,或许第二天就会放出撑不住求购的信息……
终于可以将惦记了多年的肥肉吞入腹中,他可谓心情澎湃。
天刚刚亮起,沉驰便按捺不住,从床上爬起来,披上外套,走到落地窗前,给政府那边的联络人打电话,笑得志得意满。
“程总,这几天的新闻你看见了吧,钟氏在台金老路那边的项目停工多少天了这都,我看钟氏是撑不下去了,没办法再接手了,不如这个项目给我们沉氏——”
话还没说完,那边的程工愣了下,问:“沉总,你还没看到今早的最新消息吗?”
“什么最新消息?”沉驰笑着道:“是政府那边又有什么新政策吗?嗨,现在什么政策都拦不住我沉驰要把那块地收入囊下……”
“不是政策问题。”电话那头的语气有些微妙:“你还是先看看新闻吧,今早七点,钟氏开了发布会了……”
沉驰眉梢一跳,从这人语气里隐约意识到有什么不好。
他迅速挂了电话,走到客厅去找电视遥控器,要看新闻,就在这时,门外敲门声砰砰直响,一声一声如同催命符。助理在外面惊慌失措地叫道:“沉总,您快开门,大事不好了!钟氏好像提供了什么有力的证据交给检方了,就在昨晚!”
沉驰血液一下涌到头顶,打开门,怒斥道:“怎么可能?胡说八道什么?!”
他做得天衣无缝,怎么可能被钟氏找到把柄?!
钟氏能猜疑他,可是绝对找不到能够提交检方的证据!
他迅速打开电视,一颗心脏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电视一打开,铺天盖地都是此事,可见钟氏花了大手笔大价钱,发誓要将洗白的新闻推上最顶峰。
新闻上说:“近来钟氏企业遭到重创,因为工人受伤闹事,导致其市场公信力大打折扣,这一连串打击使得钟氏股票大跌。但就在昨日,钟氏集团总裁钟国强突然向检方呈出了一系列证据。”
列出来的第一项首先就有资金贿赂交易证据。
沉驰看得眼珠子充血,怎么回事?钟氏怎么可能调查到他私人账户的?银行是绝对不会无端泄露的,何况他私人账户一向保密。
他猛然想起来前天找上门来的那个工人,王望,一瞬间,蛛丝马迹的事情在脑子里连成了一条线!王望竟然是被钟氏指使的?!钟氏到底花了多少钱收买他?!何况那时王望看起来根本不像是在演戏,否则怎么可能骗过他?!
沉驰只猜中了一半,却没猜到,钟家压根没在王望身上花钱。
对于王望这个人,钟氏只是借力打力罢了。
列出来的第二项证据更是一段抹去声音语气语调的工人录音。
“这次这么多工人来找钟氏闹,其实背后是沉氏指使的……”
沉驰听得一阵阵心惊肉跳。这又是怎么回事?自己花了几千万封口费,到底这录音又是从工人中哪个贱人嘴里说出来的?
第三项证据则是酒店的监控。
看到这里,沉驰已经是双腿一阵虚软,脑子嗡嗡响。
新闻继续道:“这些证据尚在调查当中,但目前来看,或许钟氏是此次事件中最无辜的受害者,幕后操盘、恶意竞争者另有其人。检方在此警告,市场竞争应当公正公平公开,坚决抵制一切恶意操盘的经济罪行!”
说是尚在调查中——
可旁边竟直接放出了沉氏的公司大厦图标!
钟氏可真是小人呐,做事比他还绝,比他还狠,直接置人于死地,在这一连串证据出来之前,昨晚竟然半点口风都没有流出。
以及,还打了码放了沉驰进出声色场所的一些照片。
沉驰登时暴跳如雷,太阳穴青筋直跳。
这打码跟没打一样!谁都能看出是鼎鼎有名的沉氏总裁,他沉驰!这简直就是蓄意报复、人身攻击吧?!
助理在一边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沉总,检方已经来了几通电话,让您过去配合调查。”
沉驰额头上冒下冷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竭力保持最后的镇定:“先打给我的律师,让他在检察院外面等我,这件事让他迅速想好对策。”
助理打了电话,电话那边律师吞吞吐吐,最后直言,此事闹得实在太大,当时钟氏股票有多少亏损,只怕现在全都要算在沉驰头上,经济犯罪可是重罪,沉驰当初做事实在是太冒险了,现在保沉驰出来的机率非常小,不过他会尽力的。
听了律师这些话,助理心急如焚,都不敢和一旁脸色铁青的沉驰直接说。
他挂了电话,愤怒地道:“沉总,该不会是从钟家出来的那个叫孟诗萱的小丫头片子联合钟家给我们来了个骗局吧!
“孟诗萱还没那么大的本事!”沉驰道。
但是他很奇怪,钟国强近些年来已经见到了疲态,可以说宝刀已老,手段凌厉已不复当年。所以他才大胆出手,只要凯旋,从此便能为沉氏开创新的天地。
而一切也本来都按照他的计划在发展,可怎么就一下子偏离了轨道呢?!
难不成真的是秦氏插手了?!
从前两天寻上门来的那个无赖王望开始,这个局就开始反转了!
那么这一切,又是谁在帮着钟国强反手遮天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段剧情写得稍卡,下一章就是钟家人彻底认识到孟诗萱的所作所为,她彻底凉了。
之后剧情会回到学霸苏爽创事业上和将钟家人的关系画一个最终的句号上来。
然后这文总共不超过五十万字,按照大纲大约还有九万字左右吧,谢谢大家对我昨天断更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