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宁没哭,这些伤已经好了,虽然没办法忘记当时的疼,但是恰好可以提醒她。
这满朝想着利用她的人,到底是怎么对她的。
“我这次,遇到了两个人,一个男孩儿,与我长得一模一样,还有一个男人,他说他是我哥哥。”
她静静开口,江楚氏的手顿住,呆滞紧张的看着她:“然后呢?”
江柏宁转过来:“他说,我本名叫做宁越,和他是双胞胎,燕国人,家里也有些势力,父亲是当官的,哥哥也是,家里出事那年,哥哥不见了,父亲获罪,满门下狱,男子流放,女眷为奴,宁夫人为了给宁家留下一丝血脉,把我和他掉包,让我跟着...那个人去流放,他和宁夫人成了官奴,受尽屈辱,如今,也算是翻身了,我们在十三京相遇,他们让我和他们回去。”
江楚氏红了眼睛:“你那时,才四岁啊,怎么就跟着流放了呢?”
“嗯,那些事,我都不记得了。”江柏宁擦擦眼泪,嗓音低哑:“我没答应他们,也不知道回去了能做什么,父亲这个称呼,母亲这个称呼,真的好陌生,我张不了口,也喊不出来,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
即便知道当初那种情况,可能有被逼无奈在里面,也知道如果是我留下了,我现在只怕早就屈辱不堪,可我还是好难过啊,为什么被抛弃一直都是我呢?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都不要我,为什么舍弃的都是我?”
她哭起来,江楚氏也哭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拿着药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柏宁满脸都是泪痕,她想忍住,却怎么也忍不下去:“你当初,捡我时候,是什么样子?”
江楚氏擦了擦眼睛,沉默了许久才道:“你那时脏兮兮的,跟着一群流民,饿的瘦瘦小小,走路都走不稳了,倒在路边,被一群野狗盯上,我见了,把你抱回去,正好是清明节,你淋了雨,高烧不退,我问你话,你嘴里也只念叨着‘宁宁宁’。
我以为这是你的名字,就请了村上的教书先生,给你取了个名字,你那时身上还有刀伤,我也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你一睡就是半年,醒了问你话,你却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没孩子,就求了将军,让我养着你做个伴,他那时还感激我伺候了老人,就答应了。”
江柏宁渐渐止住眼泪:“你救了我的命。”
“这话不必说的。”江楚氏捧着她的脸,眼泪流个不停:“不必说的。”
她和江柏宁对坐哭泣,头一次没有争吵和敌对。
三天后,隔壁的宅子就修好了,她们搬过去,傅麟珏把张嬷嬷她们弄了过来,自己的府上倒是什么人都没有。
瞧着大家忙忙碌碌的收拾,江柏宁站在台阶上笑问:“侯爷把人都弄过来了,自己怎么办?”
“贵府房间挺多的。”他赞了一句。
江柏宁立马说道:“死心吧,没你住的地方。”
现在就想登堂入室,真是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