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柏宁重重摔在地上被人按住,一股凛冽的杀气砍向她的脖子,好在她一直紧紧握着大刀,摔下来了也没动开,本能的一挥,大刀真砍中了,一股热乎乎的血洒在她脸上,按着她的手也松了手,江柏宁赶紧滚到一旁,却不想旁边就是一个小小的山坡,她直接翻了下去。
“人呢?”
夜色太黑了,她身上的衣服又裹满了脏兮兮的泥巴,趁他们不注意翻了下去,他们完全找不到江柏宁了。
江柏宁趴在地上,手里的大刀割开了她的手,她能感觉到刀刃触碰着骨头,却死咬着牙不敢出声,更不敢动,即便疼的全身战栗,她也不敢出声。
要是被这些戎狄发现,她是活不了的,而且现在,也不会有人来救她。
“吁~”
受惊退开的追风马突然就跑了,那些戎狄一愣,夜色太浓,他们看不清马背上有没有人,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选择追上去。
江柏宁确定他们走了,这才把自己的手移开,她疼的发抖,咬着牙在自己身上翻找出里面还算是赶紧的衣裳,用力的撕下来一条布绑在伤口上。
坐在地上,江柏宁再度抓起大刀小心的警惕着周围。
“哒哒哒~”
马蹄声靠近了,还停在了她上方,江柏宁抬头看了看,是自己的追风马,她松了口气,一边感激这匹马有灵性,一边爬上去翻上马背。
追风马带着她跑开,换了个地方。
天色渐渐大亮,江柏宁总算是能看清这块让秦军和戎狄厮杀了一整夜的战场到底是什么地方了。
这是一片沼泽,一片极大的沼泽,不过应该不深,堪堪能陷到一个成年男人的腰间,但马匹进去了也很难出来,整个沼泽现在都是红色的了,死尸漂浮,活着的人也是你够不着我,我够不着你,只能挥舞着手里的兵器和对方比嗓门。
“难怪。”江柏宁咬牙,难怪戎狄能分出那么多人去攻打大营,还能留出足够的人手在旁边设伏,这完全是借助沼泽阴了武安侯他们。
她看了看四周,能动的秦军不足千人,而且还在于戎狄厮杀,反倒是戎狄聚集在对面的岸上,有夜色掩护,秦军还是安全的,但是夜色退去,他们就是活靶子。
江柏宁立刻从怀里掏出那一面破损让脏的军旗,两手高高举起用力挥甩,佛晓雨停,有风,军旗被吹了起来,她这个人不显眼,但是军旗显眼。
陷在沼泽里的秦军发现了军旗,不过愣神片刻,所有人忙拉住身边的尸体,用力全力的爬出来,被困了一夜,他们腿脚麻木已经没有知觉,但是却依旧倔强的站了起来。
江柏宁挥舞着军旗往一处能够上岸的地方飞奔,尽自己所能的为秦军指引着方向。
她能被秦军看见,自然也能被戎狄看见,等待在对岸准备全歼秦军的戎狄,一言不发的拉弓对准了她。
佛晓还不够明亮,江柏宁一身裹了泥巴的衣裳更是让她和身边的东西融做了一体,如果不是那面显眼的军旗,几乎很难发现她。
“驾!”“驾!”
突然,震天的马蹄声传来,沼泽里的水也起了一圈借着一圈的波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