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将的嗓子就是开了光的战鼓,一声能把人的耳朵喊聋。
江柏宁觉得自己耳朵应该是炸聋了,手上却更加用力,这点苦头对她来说当真是算不得什么,她也没有说放弃的资格。
烈日炎炎下,不一会儿她身上的衣服就湿了,黑色的衣裳贴在身上,若非裹了束胸的布带,身份此刻就要暴露掉。
身边的将军悄悄看了看武安侯:“侯爷,是否行了?”
“她自己不走,便一切与旁人一样。”武安侯冷着脸:“不必客气。”
“...是。”
他们继续练兵,舞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大刀才停,江柏宁觉得自己的胳膊该是断了,她已经完全举不起来了,就连手里的大刀也是马上就要掉的样子,碎发散落下来,汗水汹涌,眉毛也没办法阻挡,一滴滴顺着眼睫毛落下,有的还迷了眼睛。
江柏宁觉得自己的心马上就要蹦出来了,气息急促又用力,腿脚发酸,恨不得立刻倒在床上去歇歇,身边的那些军汉却是汗流浃背,不过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练兵,情况比江柏宁好了许多。
点兵台上的将军再度发号施令:“起跳蹲。”
一声令下,所有军汉把大刀放在地上,然后爆头蹲地,江柏宁一脸懵逼,跟着他们把刀放下蹲下来,一口气还没喘匀,就听见一声大吼。
“起!”
所有军汉立刻站起来并且高高跳起,然后再次蹲下。
还能这样?
江柏宁愣了愣,就被旁边的亲兵一声吼:“不许偷懒,罚十个。”
她咬咬牙,学着那些军汉的样子跳了十个,差点直接报废,可是亲兵根本没有让她休息的意思,继续跳...
一上午下来,江柏宁觉得自己可以直接再死一次从头再来了。
等大家都散了,她这才拖着身子到旁边,扶着放盔甲的小木桩,跪在地上就吐了。
酸苦酸苦的水返出来,她好受了许多,可是身子却越发乏力酸痛,攒不起半点力气。
武安侯他们从点兵台上下来,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就走了,身边的将军有些不忍心了:“侯爷,只是个丫头,犯不着这样吧。”
“杀人如麻,心狠手辣,有何值得同情的?”武安侯又撇了她一眼:“下午继续,不走,就死在这。”
他狠下心了,其他人也不敢说什么,只是看着江柏宁的样子,实在不像武安侯说的那样。
一个丫头,再坏,也没有那个本事。
营中的饭菜永远都是清水白菜腌萝卜,米饭也是掺了玉米大豆的混料,一群军汉端着碗,在各营的伙夫营周边空地上或蹲或站的吃着。
江柏宁拖着要报废的身子过来,盛了半碗饭就去了旁边,她的脸色很白,一点胃口都没有,但是不敢不吃,不吃的话,她根本撑不过下午,把碗里的混料塞进肚子里,喝掉满满一碗没味的白菜水,她匀了口气,又拖着身子离开。
“咳咳!”武安侯的亲兵过来:“姑娘可以随时离开的。”
江柏宁看看他,说一个字都觉得费力气,默不作声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