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船顺流而下,很快就到了水师大营。
昨天晚上才来这里砸了场子,现在就被俘虏回来了,江柏宁觉得凌知鹤在这等着见自己的心思很值得琢磨啊。
她跟着苏旭进去,一路上差点被数千把眼刀子捅死,水师大营的人无不愤怒的看着她,被一个小小丫头算计袭营,这是他们的耻辱。
苏旭笑意浅浅:“江姑娘感觉如何?”
“万众瞩目。”江柏宁面无异色:“甚好。”
她并不露怯,从容不迫的从那些目光里穿过,跟着苏旭到了大帐,帘子已经卷起来了,凌知鹤手底下十几位将军都站在大帐外面分列两旁,凌知鹤一身黑色劲装站在大帐前的台阶上,看着走到自己面前的江柏宁,他似笑非笑,看不出是何样情绪。
江柏宁停住步子,任由仇恨愤怒的目光盯着自己,她静静看着凌知鹤,也不见礼,夜风依旧撩拨着她的衣裳和头发,似乎在咋咋呼呼的告诉所有人她方才经历了多大的狼狈。
苏旭上前站在了凌知鹤下首,并不说话,如同其他人一样一块看着她。
“江柏宁。”凌知鹤叫了她的名字,语气里还带着些许的笑意:“你输了。”
江柏宁这才抱拳:“是,输了。”
输了就是输了,她没能让自己的每一道命令得到落实,这也是她的过错,没必要狡辩什么的。
凌知鹤踏步下来:“不过,本王很欣赏你,你是第一个,能在苏先生手底下让本王失利的人。”她不说话,仰头看着走到面前的凌知鹤,凌知鹤垂眼看着她,似乎还在犹豫打量:“端有容被禁足了,你现在就是俘虏,就没什么想说的?”
“自然是有的。”江柏宁退了两步,这样不必仰着头去看他:“太子被禁足,足以见得朝廷有意向王爷示好,所以才会借此发难对太子殿下下手,既然这样,王爷何不也把此事当做一次小打小闹,以此给朝廷一个台阶,让自己得一个贤名。”
凌知鹤看着她:“死了那么多人,还是小打小闹?”
“朝廷都能纵容太子殿下和王爷胶着那么久,足以见得死伤的人数在朝廷眼里不值一提,朝廷觉得不值一提,那就是小打小闹。”她眼神清明的看着凌知鹤:“王爷给朝廷台阶,那就是给朝廷面子。”
她给的理由已经足够了,凌知鹤笑起来,却又走了过来,微微弯腰靠近她:“还有呢?欲言又止,似乎不是江姑娘的性子。”
江柏宁又退了两步,警惕的与他拉开着安全的距离:“先前王爷想用长河大坝攻击太子,现在太子已经出事,如果继续攻击,只会让朝廷对王爷不满,王爷何不放下此事,先行修筑长河大坝保护永州十三郡的百姓?这样自己也不会吃亏,而且朝廷至今没有修筑长河大坝的意向,王爷自己动手,反倒能成全王爷的贤名。”
一件事,换个角度就能说出花来。
她的立场转变太快,凌知鹤一时错愕就笑了起来:“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