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学子也不和她说话,只是安静的打量,他们早上都见过江柏宁,在满是美人的兰泽书院,她的确不出彩,瘦瘦小小,面黄肌瘦,还穿着谁都不乐意穿的学子服,而且袖口都已经磨破了,这副模样,比那些寻常书院里的穷酸秀才都还不如。
只是打量不多时,马车就停下了,他们领着江柏宁进去,江柏宁仔细跟着,太傅府极大,不单住着太傅的子孙,还住着他的门生及家人,伺候的人极多,听闻有数百。
她跟着两名学子穿堂过廊,绕屋登山,兜兜转转了许久,路上遇到不少拿着诗书乐曲在一起闲谈曲赋的青年男女,他们都穿着差不多的衣裳,谈笑间畅快豪气,在精致的庭院竹舍中,像极了一群逍遥快活的散仙。
江柏宁万分羡慕,却觉得这幅样子太过虚假了,假的就像是刻意为之。
她不做多看,规矩的跟着继续走,遇上的人都会打量她几眼,却只当是看个过客一样。
到了一间青瓦白墙的大屋面前,领路的学子这才说道:“里面已经备下了笔墨,题目也写在了上面,你进去安心作答便可,写好了敲一敲里面的铜锣就可以出来了,届时太傅会见你的。”
“好,多谢。”
她独自进屋,率先入眼的就是三围高大的凌烟锦大屏风,上面抄录着大篇文章,如同三面高墙,屏风之后还垂下了帐幔,看不清屋里的其他东西,正中放着一尊青铜兽首的香炉,正徐徐冒着青烟,当前放着长案,案上放着文房四宝,除此再无其他东西了。
江柏宁站在屋里,心里万分疑惑,太傅会把她叫来,那定然是看中了她的文章,可为何还要在这里再试一次,是只针对自己的还是上一世江明也同样经历了这一遭?如果江明也有这样的待遇,那他岂不是露馅了?
她满腹狐疑的坐下,看了看桌上放着的题目,很简单,只是对一篇文章进行评判,她先把心里的疑惑放到一边,认真看起桌上放着的那篇文章来。
屏风帐幔之后,一老一少两个人安静的站着,他们看着江柏宁,等她提笔开始写了才从另一道门出去。
站在庭院里,太傅拄着龙头拐杖问道:“太子殿下觉得这个孩子如何?”
穿着大氅的锦衣少年盯着廊下笼子的画眉鸟语气沉郁:“能让太傅夸奖,才学自是不必说,可就是不知听不听话了。”
“老傅已经着人打听清楚了,她是江淮的嫡女,母亲江楚氏不得江淮喜欢,母女俩过得不好,这样的一个孩子,又是女孩,极好控制。”
锦衣少年沉郁的眉眼这才起了笑意:“江淮的女儿?上个月,左检督使魏谌还向我举荐了良娣的人选,其中就有江淮的女儿,就是她吗?”
太傅微微摇头:“江淮有两个女儿,同岁,小女儿江浦云姿色出众,在兰泽书院风评甚高,想必是说她。”
“江浦云?才学如何?”
太傅微微摇头:“不及此女十分之一。”
锦衣少年惊了画眉鸟一下:“那就是一只养着玩的黄鹂鸟了,我身边不缺这样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