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沉风凄凄惨惨地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小侄拒了暮家的婚事。短时间内,家父怕是不愿再见小侄了。”
花舒眉虽知道今日楼沉风大闹了一场,但没料到楼、暮两家的婚事竟然真告吹了。
他吃了一惊,问道:“你为何拒了婚事?”难不成真像那《江湖志》上写的……非君不娶?
……
楼沉风愁苦道:“说来花叔叔也许不信,小侄幼时曾救过一人。那人以身相许,小侄年幼不懂事,便一口应下了。都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小侄又岂能失信于那人?更何况婚姻大事岂能儿戏,小侄万万不能辜负了那人一番情谊。”
这话说得情真意切,花舒眉本是心软多情之人,听了之后难免心有戚戚。但他毕竟理智尚在,心软能顶个什么用?
“话虽如此,但你需明白:如今流言四起,都说我儿与你两情相悦。你这才拒了暮家婚事,便来我花家住下,岂不是坐实了这流言?”花舒眉道。
楼沉风一听这话便知有戏——花舒眉的语气显然软化了许多,方才还一心想赶人,现在已经提到入住花府的可能性。
“花叔叔放心,流言一事小侄自会处理。若到时压不下去,小侄自会离去,绝不让花叔叔为难。”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花舒眉也不好再为难对方:“你且先住下。不过,你须得记着:你毕竟是郑国公世子,若是在花府待久了也不像话。”
楼沉风面上一喜,拱手行礼道:“小侄谢过花叔叔大恩,此番提点必铭记在心。”
他实在没想到花舒眉竟然这般好说话,亏得他之前打了好多腹稿,谁知道竟然这般容易?
说了些客套话,楼沉风又道:“小侄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花叔叔能答应。”
花舒眉警惕道:“你且说来听听。”
楼沉风诚恳地道:“小侄受花叔叔大恩,岂能白吃白住?料想自己有些才识,想为花意讲解课本并教他一些防身之术,以谢花叔叔之恩。”
花舒眉见楼沉风处处为花意着想,不禁有些恍然。想当年,四大家族同气连枝,他与那楼轻展也是无话不说的好兄弟,谁知道竟会走到今日这般境地?
“世侄有心了。”花舒眉感慨道。
于是乎,在安排房间的时候,特意让楼沉风住到了花意隔壁,方便两人进行交流切磋。
楼沉风暗自欢喜,面上却是不显。
……
……
花府的含光堂乃是花意居住之地,因着他身体不好,周围种植了许多象征福寿绵延的花朵,看着甚是华贵喜气。
楼沉风也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但也不知怎的,这次踏进含光堂,他觉得格外的亲切,附近的花草树木也看着尤其可爱。
下人们还在收拾厢房,见他来了,连忙停下手头的活儿,行礼道:“见过楼世子。”
“免礼。”楼沉风道。
瞟了眼屋内的陈设,楼沉风兀自走到了一堵墙边。
花意的厢房就在这堵墙后面。
只要一想到这个事实,楼沉风就不觉莞尔。
也不知道这个小东西现在在干嘛。
楼沉风起了点坏心思,曲起手指一下一下地敲击墙面。他用了点内力,这响声的穿透力一下子增强了。
花意正为今日的事黯然神伤,冷不防听见有人在敲墙。那声音忽大忽小,颇为恼人。他不禁火大起来,站起身来径自往隔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