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至少在提督衙门没有认识的人,那为何会触景伤情,一个人抹眼泪呢?
白蜀每次来的时候都会一个人在院子里坐上一会儿,他眼里总有一种方绣熟悉的却看不明白的悲伤。
白蜀等方绣吃完,把食盒收起来,“那我就不打扰大人办公了,我去外面坐着。”
方绣叫住她,“提督衙门里没有细作,你也不是来查细作的,你是来找东西的?”
白蜀奇怪他是怎么知道的。
方绣道,“我看你也是个聪敏人,倘若我这提督衙门里有刺客,你根本不会天天来这儿,况且,就算提督衙门里就算有刺客,也轮不到你来查吧,你那天来这儿是为了放着别人的吧?”
这个方绣比白蜀想象中的聪明些,白蜀笑了笑,转过身,又回来,“大人都看出来了?既然都看出来了,为什么现在才说破?”
因为察觉到她根本没什么恶意,也因为看出她只有每天待在提督衙门里才是最放松惬意的时候。
方绣没说原因,又回去办公了,他这样的人,其实很不擅长言语。
太监他见过不少,油嘴滑舌,满脸谄笑,嘴里的话也根本就不可信。
可白蜀好像跟那些太监都不一样。
他比那些人真实,也比他们更能沉得住气。
这也就是为什么方绣不赶他走的原因。
白蜀不走,白荣就留在这儿陪她。
从草原回来之后,白蜀就像是变了个人,以前总有说不完的话,可现在,变得沉默寡言,看着一个地方失神,能许久不说话。
到了傍晚,今天也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白蜀见时候不早,很方绣道别,去找梁静安。
梁静安这会儿一定在仙乐斯喝的酩酊大醉,保不准还偷香了几个小倌倌。
白荣看见这全是男人的地方就反感,问白蜀,“大人,您真的要进去?”
白蜀道,“我把公主带回来的,肯定要把公主带回去,你别管了,在外面等我。”
好在半路上白蜀找了间成衣铺子换了衣裳,要是穿着太监的官袍进去,不定要闹多大动静呢。
一进门就有老鸨迎上来,白蜀说找人,合上折扇把老鸨推开。
梁静安这张脸认识的人可不少,先不说在大厅里会被人认出来,在大厅里也不符合她公主的身份啊!
所以一定在二楼雅间儿里。
白蜀一间一间的找,倒也不费功夫,很快就找到了梁静安。
果然不出她所料,梁静安已经喝的酩酊大醉,就连常青也不省人事了。
真是上梁不正下梁歪,主仆两个一个德行。
梁静安见白蜀来了,一把勾住白蜀的脖子,举杯就往白蜀嘴里送,“来都来了,就喝两杯再回去。”
白蜀躲开,“太晚了,咱们该回去了,再晚,家里的少爷该担心了。”
梁静安拍着胸脯道,“担心个屁担心,听我的,我们喝完再回去,我可是公......”
后半句没说出来,被白蜀给捂了回去。
白蜀被梁静安按着坐下来,旁边两个男人端着酒杯给她倒酒,“公子,哪有来了却不喝酒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