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
白蜀楞楞地看着梁京墨,总觉得他也知道了些什么,可他眼里雾蒙蒙的,想要一探究竟,最后却只会在这片雾蒙蒙里迷失自己。
梁京墨把她手上的血擦干净了,又揉揉她的脑袋,“别傻不愣登的直来直去,有时候做事要懂得迂回,要报仇,要杀人,不一定非得用自己的手。”
白蜀很认真的考虑着梁京墨说的话,借刀杀人的确是个很明智的选择,只不过借谁的刀,怎么杀,前前后后的都要考虑周到。
梁京墨从白蜀这儿回去之后又去了袁炜那儿,军医正在给袁炜看伤,一边看还一边嘟囔,“刚刚看着还没这么多伤口,怎么这一会儿不见就又多了几道?”
袁炜不耐烦催促,“行了,你别废话了,赶紧看你的。”
一抬眼,看见梁京墨站在门口,也顾不得军医手里的针线还没从自己身上剪下来,跪在床上向梁京墨行礼。
梁京墨说不用多礼,手里的金创药扔给军医,“用这个,好得快。”
军医接过金创药,袁炜抱拳道谢。
“白蜀伤的?”梁京墨指指他身上的伤口,“你下令杀了连翘,她来找你报仇,你不亏!”
他也不敢当着梁京墨的面儿叫亏啊!
袁炜沉默着,没说话。
梁京墨又道,“她也是一时冲动,你可不要跟她一般见识,一个小奴才,被仇恨蒙蔽了双眼,她能知道什么?”
这话换谁都该听出来了,这是在为白蜀求情说好话呢。
一般的奴才,早就被拖出去杀头了,可白蜀不一样,太子亲自来求情,就是怕他会报复白蜀,这份殊荣,天底下独一份儿。
白蜀也只是给他身上多添了几道伤口,其实并不碍事,况且他下令杀了连翘,心里本就愧疚难当,今天在战场上又频频失神,差点儿没死在战场上,其实白蜀这么做,正合他意。
他只是躲闪,却并不还手,其实就是想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求一个良心过得去。
不然,他就太痛苦了。
“殿下放心,末将理解白大人的心情,不会与她计较的。”
梁京墨看着军医为他包扎,心里多出个疑问,“你是真的喜欢连翘?”
袁炜不知道梁京墨何出此言,不过既然问到了,那还能有假?自然是真的。
“你既然喜欢连翘,又为何非要杀她不可呢?”
袁炜这就不太明白梁京墨的意思了,“殿下此言......是何意?”
梁京墨道,“并不是只有杀戮才能解决问题,你喜欢连翘,可谁说细作就必须要死呢?倘若换作是我......”
他目光开始变得迷离,“倘若换作是我,我不会杀她,可也不会放她走。”
不杀她,也不放她。
袁炜仔细琢磨着里面的意思。
像是理解了一些,可又好像不能完全理解,袁炜一头雾水。
梁京墨言尽于此,转身离开了营帐,看着这漫天的繁星,勾勾唇角,笑了。
不杀,不放,唯一的办法就是关着她了,就算她恨自己,那也比永远失去她的感觉要好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