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不凡，人已经齐了，你这九幽主祭要何时才开场啊。”降璃身子一侧，并未受单天风这个大礼。
她转身看向水不凡，幽凉的声音里含着一丝挑衅。
他既然想乱，她就如愿给他一个乱局。
可这局面要如何乱又乱到什么程度，他说了不算。
戏台子她已经给他搭好了，他是要硬着头皮上呢，还是像个丧家犬一样溜走呢……
水不凡万没有想到，降璃竟然会给他摆来了这么一出。
他不是不知道降璃阴晴不定的脾气，也不是不知道降璃狠起来六亲不认的性子。
若是换做半年前，他是半点都不敢去算计降璃的。
但降璃鲜少回元淮崖风舞楼，九幽殿的诸多下人根本没见过甚至也不知道降璃是谁，虽然水不凡只是九幽殿的掌座，可这九幽殿的掌权者一直都是他。
如今的水不凡利用九幽殿积蓄了多年的力量，早已经不是那个仰赖降璃才能活命的哈趴狗，更不想日日都被她身边那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羞辱压制。
他既然敢算计降璃，自然是有十足十的把握，而且他也比别人清楚，降璃根本没有半点修为，她那独特的门派功法也并不是没有罩门。
她闭关四年，伤势并未痊愈，先前又拼死去救非夜，如今早已是强弩之末，对上他根本无半点反抗之力，只能被他步步打压，由着他捏圆搓扁变成他掌心的棋子。
然而，方才祝星澜出现后与降璃说的话，以及单天风的意外失控，皆让水不凡的心底升起了不详的预感。
难道……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窥破降璃的底线？
这丫头不过二十出头，就算天纵奇才，也不可能超越他们几百年修炼的根基。
更何况，他如今还握着一张底牌，一张能令降璃万劫不复的底牌……
看着降璃那嘲讽讥诮的眼神，水不凡从头冷到了脚底，骨子里也泛出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
不该有这种感觉的！
他到底错漏了什么？而降璃，又到底藏了些什么……
“爹？”水辰逸见水不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盯着降璃的眼神里竟然泛起了一丝茫然，心底便咯噔一跳，连忙小声示警，“别中了她的邪术。”
水不凡脑子一炸，目光一寒身子一僵，立刻狠狠的咬住自己的舌尖收摄心神。
原来如此……
原是他无意间也中了降璃的邪法，才会在面对她时生出了惧意。
这个妖女，简直是让人防不胜防！
水不凡不着痕迹的从储物手环里取出了一物，握在掌心重重的捏破。
血色从他的指尖滑落，一股熟悉的味道散入空中，降璃的目光顿时一沉，再看向水不凡，他脸上又恢复了那种亲切里含着算计的表情。
他摆出一副恭敬的模样对降璃笑了笑，“老夫就是前来请姑娘去正殿的，几位掌座有心想来见见姑娘，老夫就自作主张将他们带来了风舞楼，想来姑娘也不会怪罪。至于国主陛下……”
水不凡看向了祝星澜，拱手对他行了个大礼，“许久未见，水不凡在此恭请国主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