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的将令牌收了回去,站在苏子衿旁边看着皇甫千暝:“三皇子还有何事?”
“我不找你。”皇甫千暝缓缓开口,湛蓝的眸子在他身上定格一秒便直接移开。
苏子衿想着去民药堂找一趟聂老,正想着,忽然听到一阵骚乱。
苏子衿几人眸色一凛直接朝着人群涌动的地方看去,上前几步,瞧着刚刚带着人走的禁卫军此刻撒了满头满脸的血,满脸愕然。
“这是……炸了?”
苏子衿发出疑问。
几人同时看向亲卫队押着的人,包括皇甫千暝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林谢以及亲卫队:“……”
这想扔也不能扔的,等了许久,似乎没什么动静,苏子衿上前两步,陡然发现他的瞳孔放散,苏子衿连忙踏着轻功直接上了树上,轻轻踏在树枝之上,落下一句话:“快跑。”
林谢条件反射踏过水面,其他人也以最快的速度四散。
砰——
一声闷响,还是有人没来得及。
苏子衿几人就眼睁睁的看着这本来还在挣扎的人转眼瞬间死亡,甚至于连尸体都没留。
那还能称作是人吗?
苏子衿眸色凛然,脸色越来越难看。
有人将人命不当命的拿去践踏!
不远处的几个禁军还有些会不过神来,听到响声,回头看了一眼,瞧着苏子衿几人身上连一丝血迹也没溅到,再瞧瞧自己顿时有些一言难尽。
这刚刚活生生的人转瞬就成一滩血水,苏子衿抿着唇沉默。
林谢又回到了桥上,看着这一片狼藉以及几个亲卫队身上被溅了半身的血,无比庆幸自己跑得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苏子衿声音有些闷。
皇甫千暝低头看着,脸色同样不是很好。
北渊尘对着他们交代一声收拾好此处的狼藉,万不可吓到百姓。
今日这匪夷所思的一幕有很多人看到了,也有人很多人形成了阴影。
苏子衿则是来了民药堂,民药堂正抓着药:“王妃又来找聂老了?”
“嗯,有些事。”
“聂老就在里头院子里,您知道。”
苏子衿来了多次,因此这里倒也是熟了一半了,只要她一来定是找聂老。
“多谢。”苏子衿点点头。
带着身后的三人往里头院子里走去,皇甫千暝时不时低头咳了几声。
那掌柜的往里头探了一眼,拍了拍胸膛,他可是看到了,跟在王妃身旁的便是摄政王。
而在他们身后显然还跟着两人,生得也是俊,五官精致,却又显得十分冷淡,生人勿近。
苏子衿到了后院的时候还瞧见了久违的师傅。
两人手上没停,嘴上也没停。
“不是说了,不能耍赖!聂青云!你怎么又耍赖了?你老脸不要了?”
“觞十一,这明明就是你自己耍赖!”
“你看看,是你才对!”
“你都下了!你这局肯定输了!”
眼前一幕——
觞十一蹲着,指着那棋盘口水喷飞,而聂老则是站在地上叉着腰手指已经快戳到他脑袋上了,气氛紧张的能够一秒打起来。
苏子衿扫了一眼,直接走上前:“师傅,聂老!”
“小徒儿!”
“苏丫头!”
两人同时出声,瞬间出现在她面前,一人一边的将苏子衿扯了过去,“你瞧瞧,是不是他耍赖了?”
“小徒儿,你可得为老头我评评理!”
苏子衿面不改色的看了一眼棋盘,微微一笑:“谁都没耍赖,平局!”话落,直接扰乱整盘棋局。
跟了上来的秦堇瞄了一眼,顿时佩服苏子衿那面不改色的模样。
这明明就是个一边倒的局势。
但意外的两老头却很是受用:“哼,平局就平局。”
“啧,那是我让了你的!”
紧张的气氛瞬间平息了下来,苏子衿心里还有些压抑。
苏子衿会来这里,定是有事请教,聂老捋了捋白胡子缓缓开口:“苏丫头,找老头何事?说吧?”
两老头直接忽略了后面跟着的几个人。
苏子衿心头压抑着,也不去理会身后跟过来的几个大老爷们,她直接坐了下来,将刚刚街上所发生的事情尽数描述一遍,听得两老头脸色也凝重了几分,最后她开口问道:“聂老,这世上难道真有此等法子?”
聂老沉默片刻,“有。”
苏子衿眸子瞪大,听他继而说道:“那是种不为人知的禁术,是蛊。早在千言帝国还昌盛时此术便成了禁术,一度害人无数。”
身后的几人亦是集中注意力听着聂老的话。
他微微叹息一声:“若你刚刚所说的便是沿用了这禁术,那么恐怕后果不堪设想。”
苏子衿脸色亦是冷了下来,对于这狠毒的术法,她心凉了一截。
这样出现的人根本就不能称之作人。
“聂老,此法可有破解之法?”苏子衿压下心头的那一丝惊诧,面色恢复平静继而开口问道。
聂老摇摇头,“倒是没有什么办法解除。”苏子衿心一点点凉了下来,“不过还有种办法便是寻到承载着母蛊之人,将母蛊毁了便是。”
苏子衿抿着唇,冷着眸色。
但这办法总比没有的好,承载着母蛊之人会是幕后主使者吗?
“苏丫头,这天怕是要变了,你可得千万小心。”
“小徒儿,有事可别瞒着师傅。”
苏子衿点点头。
“咳咳……咳咳……”
皇甫千暝不合时宜的咳嗽声响起,他侧过身子,咳得眼角泛红。
不知为何,他此刻咳嗽停不下来,心口有些闷。
聂老皱眉,起身按了两个穴道,方才让他停下咳嗽。
见此,苏子衿方才想起来还有件事,“聂老,他的病,你可否看看?”
聂老低着头看着他,皇甫千暝抬眼,言下之意聂老看明白了。
他抬了抬手:“知道了,我看看,你们先去歇着。”
“可是,殿下他……”秦堇想要说什么,见皇甫千暝一个眼神过来顿时哑火了。
苏子衿看了皇甫千暝一眼,没多说,拎着秦堇便离开。
直到院子里只剩下两人时,皇甫千暝抬起头,那嘴角挂着一丝血渍,“多谢。”
“你这病搁老头我这里也没有办法。”聂老早在刚刚把脉时便差不多清楚了。
皇甫千暝低垂着眼眸,抬手拭去嘴角的血渍,轻声道:“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