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怀疑地看了伊顿一眼。这些天他除了在院子里晒太阳,就没出去过。虽然有时候会开着电脑敲敲打打,他也证明了自己的电脑水平确实很高,可是很多事情是光凭着敲打电脑就能解决的? 伊顿看着他的怀疑模样,举了举双手说:“当然,我承认还差一样,也是最重要的一样。” “什么?” “钱。”伊顿笑眯眯地说,虽然嘴里说缺的是最重要的一样,脸上却根本看不到焦急的表情。 “缺多少?”白桦问。他不知道伊顿的身份,不知道伊顿的来历,甚至不知道伊顿这些天通过电脑都做了什么。他只知道此时他已经确定了这个男人不是普通人,可是他不在乎。 他问过系统,只要能得到这个男人的感情,哪怕只能当一辈子情人,十世情缘的任务就不会失败。 所谓感情,需要的不就是看似全部的付出么?不如这次他就扮演一个爱情里的傻子好了。 “多多益善。” 白桦起身去了卧室,从床下面拿出一个皮箱:“这里面有十几万,你可以先拿去用用。” 伊顿的笑有些无可奈何。这个满腔热情的小家伙又开始无底限地当滥好人了。可是,能被他当成自己人,伊顿还是很有成就感的。 看来自己得早点儿把他扒拉到身边,不然照着他这模样,日后把自己卖了估计还得帮别人数钱。 白桦误会了他的沉默:“不够吗?”他想了想,从衣柜的角落深处翻出一张卡,“这里面的钱应该够你用了,不过如果可以,建议你越晚动用这笔钱越好。” 他接着解释一句:“这张卡是我出来后白家给我的,每年往里打一笔钱,不过我从来没用过。这些天白家的人一直在找我,这张卡他们应该盯得比较紧。白图虽然以为我死了,司钟还在这里,万一他发现有什么不对,我们会很危险。过些天司钟回去,那边应该就不会再盯着了。那时你再动卡里的钱,别一下子掏空,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白图真要以为你死了,不会把这张卡销掉么?” “不会。他怕老爷子知道我已经死了。虽然老爷子偏心得没边儿,毕竟我还是他亲生的,真要死了,白图也不敢承担那个后果。所以他就算要干掉我,还得在老爷子面前做出我活着的假相,这些年他不但不会销户,反而会让人继续往里面打钱。我估计等这事过去几年,连我的尸骨都找不着了,那时候他才敢跟老爷子报信吧?”白桦冷笑一声,“如果那时候老爷子还活着的话。” 毕竟,以白家男性的寿命看,白老爷子活不了多长时间了。 伊顿伸手把卡拿过来,顺便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那我就不客气了。” 白桦一把推开他,擦了擦他亲过的地方:“别闹得太过份。” 男人之间关系好的时候,勾肩搭背都正常,不过亲吻明显过了界限。 伊顿察觉到小家伙心里对这个举动的抗拒,心里苦笑一声。 面前的小绵羊虽然鲜美诱人,偏偏对他没什么别的意思,做这些都是因为小家伙的滥好人属性。他用卡刮了刮下巴,琢磨着是不是要尽快让对方明白自己的心思。润物细无声当然好,不过他本身可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正人君子,早点儿吃到嘴里才最保险。 “刚刚不是说好了,给你个惊喜,你就给我个奖励嘛。”伊顿毫不气馁地继续试探。 白桦瞪他一眼,那模样就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猫咪,更让伊顿心痒难耐。如果不是怕吓到对方,他真想直接扑倒算了。 不行,必须慢慢来。他在心里告诫自己。 白桦进浴室收拾好自己,直接钻进了被子里。 隔着被子,他悄悄地笑了。伊顿的心思他不是不明白,不过容易上手的都不会被珍惜,如果没有正式的追求过程,他怎么会轻易就范。 伊顿的腿伤痊愈之后,就开始忙起来,先是三五天看不到人影,之后更是十天半个月都不露一次面。 白桦并没因此有什么不适应,饵已经下了,这条大鱼不会那么容易脱钩。虽然没刻意打探,但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他早就察觉到伊顿不是自称的普通自由职业者,肯定有背景。能安心在这里养那么长时间的伤,还动用他的钱,说明这个男人遇到了困难,在躲什么人。 不管是躲谁,已经将养了这么久,也是该反击的时候。 至于他,还是过着类似于隐居的小日子,一日三餐,除了吃饭睡觉之外,其他的时间都用来帮助其他人,继续扮演滥好人的角色。有了伊顿先前的帮助,他时不时用电脑看看白图那边的情况,白图虽然没找到他的尸体,早就以为他死得不能再死,不再注意这边。 他的恶人值,现在是-15679,刚穿过来时系统给他展示的恶人值是-16238。 大半年的努力,连十分之一的恶人值都没消掉。 唯一的变化是每天都会收到一束鲜花,鲜花上的卡片是空白,没有留言也没有署名,不过白桦知道送花的人是谁。 那个男人,嘴里没说过什么甜言蜜语,行动上却开始追求他。 这是一个行动果决的男人,盯上的猎物,绝不允许跑掉。可惜伊顿不知道,两人之间,还真说不清到底谁才是猎人。 白桦摸着空白卡片,嘴角的笑容带着几分神秘。这副表情是他在伊顿面前绝对不会出现的。 这天,他正在帮隔壁的老夫妻在花圃里除草,就看到连续几辆黑色轿车开了过来,停在院门外。 “伊顿!”他笑眯眯地扬手打招呼,手上还拿着泥铲。 伊顿迈着长腿走过来,伸手把泥铲接过去交给身后的手下,揽着他的腰回了自己院子。 白桦伸手推他:“我自己能走。” “嘘。”伊顿停下脚,伸手在他脸上蹭了蹭,“别动,你的脸沾上泥了,跟个小花猫似的。” 白桦赶紧停下来,任由他在自己脸上擦来擦去,阳光从他后面照下来,他的背影似乎带着金光,让白桦视线有些模糊。 正恍惚间,就感觉唇上软软地,温温地,有什么东西贴上来。 他一愣,推了对方几下,没想到反而被揽得更紧。 他挣扎不出来,干脆狠狠地一脚踩了下去。 伊顿吃痛,知道小家伙恼得狠了,不得不放开他。 白桦几步躲到一旁,边擦着嘴唇边瞪大眼睛怒视对方,以此来表达此刻的愤慨心情。 伊顿看他好像被踩了尾巴的模样,无奈地挥挥手,揽着他往屋子里走:“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们得谈谈。” 那些手下识相地停步,看天看地看白云,就是看不到自家主人干过什么。 一进屋子,白桦立刻跳开,大眼睛里闪着警觉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对方:“谈可以,别动手动脚。” 伊顿无奈地坐到沙发上:“这样可以吧?” 白桦瞪他半天,这才别别扭扭地坐在门边,一副随时准备拔腿就跑的姿势:“什么事?你上次回来好像是两个月前了吧?又缺钱了?卡里钱花光了?” “没有,”伊顿想走近他,看到他戒备的模样,只得重新坐下去,无奈地说,“小白,没收到我的花吗?” 白桦一脸恍然大悟:“那是你送的?我还说是哪个白痴呢,有那钱直接给我多好,送花不顶吃不顶穿的。而且卡片上连个署名都没有,谁知道是不是送错了!”说完又转为气愤,“怎么会是你?我还以为哪个女孩子暗恋我呢!” 伊顿无奈抚额:“小白,你存心气我吗?我们两个月没见面,你真不想我?” 白桦弯了弯嘴角,皮笑肉不笑:“你也知道你好长时间不回来?扔我一个人在这里无聊。” 伊顿抱歉地说:“对不起,小白,我这些日子真的很忙。不过我一忙完就来找你,你跟我走,以后我们天天在一起,好不好?” 对方审视地看着他:“我不会和骗我的人交朋友,”不等对方答话,他又说,“你说你是自由职业者,结果带了一大堆人过来,那些人是你手下吧?你能告诉我哪种自由职业者会有这么多手下?我知道你忙,我自己一个人过得挺好,你可以继续忙。”说到最后时,聋子都听得出来里面的赌气成份。 伊顿悄悄松了口气。他就怕少年因为自己的身份远离自己,从刚刚那些话里来看,少年应该还是因为他太久没回来的气愤居多,再加上他没及时告知对方自己的身份。 可是没办法,那时候他身周都是危险,要做的事更是险上加险,知道的人当然越少越好,而且这对白桦也是一种变相的保护。 知道得越少,越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