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了?”白桦的声音有点儿嘶哑。
回忆一点点浮现。
他救了明博的舅舅, 之后明博一直守在他身边,好像……他睡觉前, 就是这个男人抱着的。
后来么,后来他就睡着了, 哪还知道后来什么样。
“我睡了多长时间?”白桦又问。帐篷里光线昏暗,分辨不出来准确的时间。他反应的时间太长,错过了细究明博先前的那个吻。只是开口说话的时候,他觉得嘴唇有丝丝刺痛,不由伸舌头舔了舔,舔到了几个小伤口。
“没多长时间,大概五六个小时吧。”明博偏头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回答他, “睡好了吗?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男人有点儿心虚。怀里的人被他咬伤了,如果察觉真相的话,会不会秋后算帐?
白桦伸手推开他,坐起来时忍不住扶着僵硬的肌肉shen吟了一声:“哎哟, 我的老腰……”
睡觉姿势不对, 现在整个腰都没了知觉。这么一来,嘴唇上的伤被他忽略过去。
明博一边伸手帮他在腰上按着,一边笑话他:“还老腰。小孩儿不大,长腰了吗?”
白桦白了他一眼:“谁不大?你才不大,你全家都不大。”他已经三十来……哦,不对,他现在在任务, 这个时空里的他虽然已经二十来岁,但和明博比起来,确实不大。
明博低下头,在他耳边压低了声音说:“我大不大,你怎么知道?不然你量量?”一边说,一边抓着白桦的手不老实地往小明博那里放。
白桦激灵一下,猛地缩回手,抬头看向男人。
刚醒时因为有点儿迷迷糊糊地,他其实没怎么反应过来,说话做事基本全凭本能,这时候被男人的动作一激,昏沉沉的大脑总算是稍微有那么一瞬间的清醒,这才发现不对。怎么睡了一觉,明博对他的态度明显不一样?
虽然两人算是同居了一段时间,不过明博对他顶多言语上有点儿调笑,平时举止却称得上有礼。他甚至觉得,自从男人知道他是ed之后,大概已经对他失去了那方面的兴趣。
谁会白白养着一个没法上手的人?他能毫不担心地搬进明博的住处,并且住到现在,未尝没有这方面的原因。
可是现在男人的举动,明显是想和他发生点儿什么的前兆。
虽说人贵有自知之明,而此时的他,一直忙着救人,很长时间没洗过澡,忙起来时水都喝不上一口,糟践到现在,已经不是一句“粗糙”能解释得了的。
他不由撇了撇嘴,意识却重又有些混沌起来。
“怎么了?”明博意识到他的分神。
白桦边仰过去边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觉得明先生的审美实在有点儿与众不同啊!”
说完之后,已经忘了自己说过什么想过什么的少年翻了个身,手压到了男人明显比平时粗长壮大很多的部位。
这位公子爷是怎么回事,难不成在灾区吃不好睡不好,上火了?
啧,平日里养尊处优的家伙,就不该到这种地方来。白桦晃动着昏沉的头脑,支起身子晃晃悠悠打开了床尾的药箱,闭着眼睛在里面翻腾。
明博看着智商明显不在线的白桦,好奇地问:“你在干什么?”
白桦终于摸到包清心去火的药粉出来,递给男人,指了指他下面:“呶,别说哥不疼你啊!没看到你上火了?给你包药,去去火气。”
说这话时他下意识地觉得有点儿不对,可是大脑完全处于停摆状态,完全想不通到底哪里不妥。
生病不就是要吃药么?
明博又好气又好笑,一下子把昏昏噩噩的小家伙压倒在床上,声音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我为什么上火,你不知道?”
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给有了欲望的人开败火yao的,这人还真是当医生当得走火入魔了。
小家伙平时看着猴精猴精地,没想到刚睡醒时竟然这样,一时明白一时糊涂,迷糊时让他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了,揉到心里去。
白桦后背撞到床上,有些疼。他眨了眨眼睛,终于真正清醒过来,停摆的大脑重新开工,他在脑子里飞速地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过了一遍,看着手里的药粉嘴角直抽抽。
玛蛋!他这是脑子进水了?竟然搞出这么大的乌龙来?
在现代时,白桦就有这方面的毛病,每次睡醒时总有段迷糊期。如果作息规律,不过于劳累,一般来说迷糊个几秒钟就能完全清醒。
但这次他实在太累了,再加上睡的时间不够长,姿势也不舒服,种种原因加起来,迷糊期有点儿非一般地长,竟然让他闹出这种笑话来。
眼见着压在他身上的明博危险地抿起了唇角,整个人像是盯紧了猎物蓄势待发的豹子,他不由叹了口气,拍了拍对方的后背:“喂,姓明的,我有病。”
明博眼里浮起一丝笑意:“没关系。反正我们两个在一起,你肯定是下面的那个。你能不能硬,其实我不在意。”
……这混蛋!
他的意思是不是说,只要在床上能让他爽到就行,至于自己怎么样,他完全不操心?
彻头彻尾的自私!
这个念头刚升上来,明博却已经放开他,坐到了一边。
白桦不解地看过去。不是不在意吗?
明博伸手在他腿上拍了一巴掌:“没把你就地正fa,你好像还挺不愿意似的。”说着解释了一句,“这里情势不对,等我们回去了,你就老老实实把自己剥光光洗干净了等着被宠幸吧!”
他心里的问号更大了,半坐起来:“不是,我说,我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我同意和你那啥了?”
就算是他救了他的舅舅,让对方感激涕零到五体投地,也得明博以身相许吧?怎么到他这来就反了,救人反被艹?
虽说就算没有系统捣鬼,让他在上面,他也做不到。
明博伸手在他的脸上慢慢摸着:“我同意就行。”声音不高,但话里的霸道意味却很强。
我看上,我想要,我出手。
至于你的想法,不在我的考虑之列。
白桦下意识地舔了下嘴唇。
这个该死的男人!是不是知道他最喜欢这款,所以故意勾引他?
一时间,他身体里沉寂了两年多的渴望又一次升腾起来,不停地叫嚣着:来压倒我吧!来折磨我吧!来粗暴地贯穿我吧!
咳咳!白桦有些尴尬地躲开他还在自己脸上乱摸的手。不躲不行,再这么下去,他又得尝尝“冰火两重天”了。
帐篷外面传来低低的交谈,他听出是之前找他进行手术的男护士的声音,想到大概又新来了伤员,赶紧下床抓起一边扔着的白大褂,挑起帘子走了出去。
明博看了看手掌,嘴边的笑意加深。
这个小家伙虽然还强调身体上的毛病,但对自己并没什么抵触之意。
他不想一直当柳下惠,不然不会不死心地帮白桦找那方面知名的专家,他想完完全全地拥有这个少年。
这个念头,从他把少年带回到住处时就已经生根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人们发现在忙碌的白医生身边时常会出现一个高大的男人身影,时不时在白医生忙碌的时候帮他递瓶水,或者带份饭菜。偶尔白医生心情不好冲他吼几声,男人却都是笑眯眯地看着听着,也不生气,脾气实打实地好。
白桦却有点儿苦恼。
他知道自己很有点儿水性杨花,看到个长得不错的就想上去撩拨一下。但有系统在,已经帮他绑定了伊顿,那就只能是那个男人,别人都不行。
虽然这一世伊顿还没影,可就算没了第九世的记忆,那个男人的霸道却是刻在骨子里的。万一哪天两人遇到了,伊顿发现他身边已经有了别人,想都知道会怎么对他。
没错,他喜欢激烈粗暴一点儿的情shi,可这不代表他会喜欢和伴侣玩那些捆绑play,囚禁play之类暗黑向的东西。
谁没事喜欢自虐啊?
再说明博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未来两人真要对上的话,谁胜谁负他不知道,夹在中间的他铁定死得没有最惨,只有更惨。
一时的春心荡漾没什么,之后白桦冷静下来才发现,明博这人竟然顺杆爬,牢牢地跟在他身边,说什么也不挪窝了。很有点儿假戏真做的意思。
这人不会真的打算这辈子就和他这样过了吧?
他敢搬到明博的住处,无非是仗着自己的系统牌ed,觉得以这个男人骨子里的骄傲,不会对着一个根本无法bo起的人发qing。
没想到美人儿一旦流氓起来,如此地清新脱俗不做作……呃,是不要脸,连他能不能bo起都不在意了。
白桦有意识地想拉开两人的距离,失败后会朝对方发火。可惜这次明博似乎铁了心,不管他怎么对他,他都一直笑眯眯地,不生气,不恼怒,就跟个特大号的创可贴似的,粘住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