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间, 包谷、吕问道、红尘便出现在太古遗迹门口。
此刻正有源源不断的筑基期的修仙者从门口进来。
包谷环顾一圈四周,没有见到玉宓的身影, 忙问道:“师姐呢?”
吕问道想了想,说:“太古令牌只能使用一次, 执令牌踏过之门,令牌即消失。他们若是现在出去,便是浪费了一个绝佳的好时机,不可能再等到下一次太古遗迹开启时再进来,对于我等之辈来说,若强行把修为压制在某一境界达五年之久,空耗五年光阴, 损失太大了!玉宓仙子虽是金丹中期, 但我等离突破进金丹期仅一步之遥、更有甚者只差那临门半步,借助此地灵力以及所带的金丹丸,随时都可冲击进金丹期。以金丹初期的实力携元婴境重宝、再加上人数众多,纵然玉宓仙子有三头六臂也绝难将进入此地的修仙者悉数灭尽, 而只要有一个人逃出去, 世间只怕再无她的容身之地,恐怕连玄天门也要跟着遭殃。”
玉宓的声音忽地在吕问道的身后响起:“莫非你认为我是要把他们全部杀掉灭口?”
吕问道皱眉道:“你杀掉的宁聪是玄月古城实力排行第三的宁家家主宁逍唯一的儿子,宁家岂会和你善罢甘休?”
玉宓轻哼一声,笑道:“笑话,宁聪是宁家的少家主,我还是玄天门灵云峰的代理峰主呢!我小师妹还是玄天祖师爷亲择的隔代传人呢,我们与他无怨无仇, 他却见宝起义聚众围攻下死手,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怪他自己找死,还怨起我来了?”
吕问道心说:“玄天门的势力哪里大得过宁家!”他说道:“若宁逍不论道理是非,只求给他儿子把仇,玉宓仙子如何自处?玄天门如何自处?”
太古遗迹大门口方向忽然传来惊呼声:
“玉宓仙子?”
“火暴龙?”
“哎,这不是那以金丹初期实力劈元婴境老祖的玉宓仙子吗?”
“她不是金丹期吗?怎么在这里?”
“真是金丹期,金丹中期!”
“金丹中期的修仙者怎么在这里?”
太古遗迹门口议论声不断,但谁都不敢逗留,像避瘟神一样快速离开。谁都知道筑基期以上的修仙者若要避过诸方势力的联手探测进入此间,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而能够令高阶的修仙者不惜付出巨大代价也要进入此间,必有重大图谋。这种人,最是招惹不得。一,实力太强,若招惹上,说不定一巴掌就被对方给拍死了;二,对方付出那般巨大的代价,还有什么不敢做的?再横的人也怕不要命的,这火暴龙玉宓更是出了名的不要命!
玉宓对吕问道说道:“怕什么?我听说玄月古城有个杀手组织叫追魂阁,号称没有不敢接的买卖、没有不敢杀的人,只看雇主出不出得起价!他若真要仗势压人不讲道理,我便把他宁家的头面人物全挂在追魂阁的追杀榜上!”
玉宓的声音不小,不仅吕问道、红尘倒抽冷气,就连刚踏进太古遗迹的修仙者听到这话也都吓了一跳,再一看是玉宓又是一惊,又再定睛细看,发现自己确实没有眼花,吓得赶紧快速离开。
包谷轻轻地说了句:“他要杀我,我们自然也要杀他,这叫不吃亏。”
吕问道被包谷噎得好一会儿没语言,他问道:“既然不杀人灭口,又不惧宁家报复,那在此作甚?”
玉宓说道:“我们进城时日尚早,太阴门的弟子应该还没有进太古遗迹吧?”她说完不再理会吕问道,盘膝在悬在空中的飞剑上坐下,面对太古遗迹的大门打坐。
吕问道瞬间觉得太阴门招惹到玉宓简直就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包谷也祭出飞剑,坐在玉宓的身旁。
不大一会儿功夫,八个穿着太阴门弟子服饰的人从太古遗迹大门口鱼贯而入。
闭眸打坐的玉宓倏地睁开眼,瞬间暴起朝着那刚迈进太古遗迹的太阴门弟子扑杀过去。
玉宓刚动,坐在玉宓旁边的吕问道已经抢先一步猛攻上去,一剑过去便将那刚迈过太古遗迹大门的太阴门弟子的脑袋给斩了!
后面的太阴门弟子大惊,惨叫道:“有埋伏——”话音未了,便已被一剑穿心而过,浑身瞬间被离火剑燃成了火人。
刚踏进太古遗迹的太阴门诸众反应过来,大叫一声:“杀啊——”纷纷催动老祖赐下的法宝朝着截杀他们的人冲杀上去。
包谷见她师姐和太阴门的人拼上了,自然也不甘落后,也冲了上去,与太阴门的弟子战作一团。
“是火暴龙!”
“是玉宓!”
“怎么可能是火暴龙,她明明早就……啊——”
有一名筑基七阶的亲传弟子大叫一声:“快,快回去报信……”调头就朝太古遗迹的大门口冲去,想要出去通风报信,他转身对着那大门冲去,却一头撞在一堵无形的气墙上。若非修行到这境界,有真气护身,只怕这一撞之下非头破血流不成。
玉宓冷声哼道:“跑得了你们?”挥动手中的离火剑朝着这些太阴门弟子冲杀过去。论修行实力,她是金丹中期对筑基期;论法宝,她这是由火种加上无数名贵炼材炼制的本命元神灵器,甩出寻常元婴境法宝一大截;即使太阴门的人有元婴老祖赐下的重宝,但因为动手法宝者自己的修行实力弱,动用不了几下便灵气耗尽,无反手之力。
玉宓、包谷、红尘、吕问道,四挑八,只用了半刻钟便把太阴门送进来的这八个后起之秀给灭在了太古遗迹门口。
他们也把后来者吓住了。
那些跟在太阴门弟子身后进来的别派修仙者刚踏进太古遗迹便感应到战斗波动、甚至被战斗波动扫中,待护住自身拉开距离后发现是金丹中期的玉宓领着人在和太阴门弟子拼命,几乎全部调头就走。
太阴门和玄天门的争斗如今是闹得玄月古城人尽皆知,虽不知玉宓是用什么法子进到这太古遗迹的,但见这阵势,分明就是太阴门和玄天门的门派之争。脑子灌水了才掺和进去,若是在外面、拔剑上去又何妨,在这里,以玉宓金丹中期的实力,谁敢轻易去招惹?
玉宓将这八个被斩杀的太阴门弟子随身携带的储物袋、法宝全部收刮干净,将太阴门老祖赐下的元婴境法宝通通给了吕问道。
吕问道本还想客气。他堂堂清风阁少阁主,莫说元婴境法宝,便连化神期法宝也拿得出一件来。可玉宓一下子给了他八件元婴境法宝,虽说其中三件在刚才的拼斗中出现残破,但修复一下还是可以的。再加上他花钱大方,手头紧,若是有这八件元婴境法宝在手,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啊。他笑嘻嘻地收下,说:“谢了!”冲玉宓抱抱拳,把八件元婴境法宝收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玉宓说道:“太阴门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啊,整整八块太古令牌!”清风阁都只有三块!太阴门却一次弄出八块来,想必花了不少灵石采买或花了不少功夫去劫杀拥有太古令牌的修仙者。只可惜他们这次是赔得血本无归!
忽然,玉宓感觉到有人在暗中窥视。她放出神念一扫,发现是十几个筑基期的修仙者潜伏在不远处,似乎想要动手,这群人正是刚才她杀宁聪时逃掉的。
“走!”那群人里的一个少年低喝一声,贴上虚空隐遁符迅速遁走。
余众也全部隐退。
吕问道也感觉到了动静,他说道:“他们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这伙人里有好几个修仙势力的人。玉宓仙子,你总不能把他们全杀了吧?”
玉宓问:“杀一个和杀十个有什么区别?他们不来招惹我便罢了,井水不犯河水,他们若来惹我,便是一千个我也杀得。”她忽然觉得包谷似乎有些过于沉默,扭头看向包谷,问:“你怎么了?”
包谷欲眼又止地看了眼玉宓,又看了看旁边的吕问道和红尘,再又朝远处瞧了瞧。她想了想,把玉宓拉到一旁,悄声说:“我刚才感觉到我那超大储物袋中有异动,然后……我……”
玉宓问:“你什么?里面怎么了?灵儿在闹?”
包谷一咬牙,手一扬,将超大储物袋中有动静的那三个家伙给放了出来。
玉宓忽然见到三个衣衫不整瘦成皮包谷的家伙着实吓了跳。这三人活像闹过三年饥荒似的,瘦得身上没一丁点肉,眼凹深陷、嘴唇干裂,真就是一把骨头包着层皮。这哪是人啊,分明就是活鬼!玉宓惊得半晌没有发出声。
站在远处的吕问道本是避开了,由得那师姐妹交谈,忽然见到冒出三个“活鬼”,大惊。就连他身旁的红尘也吓得“呀”地一声惊呼,捂住了嘴。
那三个“活鬼”扑通一声对着包谷和玉宓跪下,把头嗑得跟捣蒜似的。随着他们磕头的动作,背上的脊梁骨都清晰地露了出来。
包谷是挨过饥荒的人,见状只觉太过造孽。她和小师叔、师姐潜进太阴门的矿区盗采灵石,出来时抓了这三个太阴门外门弟子矿工,易容成他们出了矿。她顺手把他们收进了超大储物袋、扔到很远很远的角落中,却忘了放出来,她都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要不是刚才小天狐乱蹿发现了他们,闹出动静,只怕她那超大储物袋……她深吸口气,说:“现在还能活着不容易,以后别当太阴门的弟子了!”说完,摸出几个灵果和三壶一阶猴儿酒递给他们说:“今天是太古遗迹的开启之期,这里是太古遗迹,你们自己去碰机缘吧!”说完,拉住犹自看着这三人发怔的玉宓的手腕回到吕问道那,说:“走吧!”
吕问道虽然觉得惊奇,却也知道有些事情不该听不该打听,当作什么都没看到般跟在包谷身后,扭头对红尘说:“红尘,师哥我今天发了笔小财,说,你想要什么,出去后师哥给你弄去!”
玉宓被包谷拽着飞出好一段距离后,才说:“那三人是太阴门的三个外门弟子吧?”
包谷说:“是啊,本来是打算出了太阴门后找个避静的地方放了他们,到云城出城的时候我还想着出城就放的,结果出了城就给忘了。额,说起来还是溺水给闹的。”
玉宓瞬间想到包谷溺水时揪她的胸,她的胸没来由地一痛,怒道:“不许提溺水!”又再想起包谷偷亲她的事,扬手就把包谷给按住了,叫道:“我说你年纪轻轻,满肚子……”
包谷赶紧叫道:“师……师姐,咱们是来碰机缘,不是来算旧账的。”
吕问道也赶紧上前劝架,说太古遗迹充满凶险,还是小心为上,若玉宓有账要和包谷算等到出去后再算也不迟。
玉宓在包谷的额头上敲了一记,算放过了包谷。
红尘说道:“落地走吧,天上是没有灵药灵果灵草的,有的只有飞禽妖兽,还有就是成为暗处中人的目标靶子。”
玉宓点点头,朝地面落去,她回头笑瞅着红尘,问:“小妹妹,你今年几岁?”
红尘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十二!”
玉宓看看红尘,再看看包谷,在心里叫道:“现在的小孩子都少年老成、这么有出息吗?”她十二岁的时候……还在不知天高地厚,头脑一热孤身一人离家出走去寻仙问道——好吧,也不是太没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