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谷太明白这些修仙者在魃跟前和关在笼子里待宰的鸡没区别, 但对她那绝对是不会乖乖就范的。
她环顾一圈四周,看到宫殿正位上方摆着一张白骨制成的大椅子。那椅子虽是白骨制成, 却通体剔透如玉,椅子的扶手和椅背上更镶嵌有骷髅做装饰。她把那摆在主位上的大椅搬到宫殿中间, 重重地放在白骨铺成的地面上,又摸了张厚实的带毛的妖兽皮制成的垫子铺在白骨大椅上,这才坐上去,又从超大储物袋的宝库中翻出一堆炼鼎的材料出来,还挪了个炼器的大炉子出来。她坐着魃的白骨大椅子守在炼器炉边操控炼器炉开始铸炼东西。
她炼造的东西以玄铁为主材,添入三分之一的大罗金精。
在吃人不眨眼的魃的地盘上把魃的宝座搬过来当椅子坐,公然地摆出炼器炉炼器, 这对在场所有人来说都是匪夷所思、连想都不敢想的事, 包谷此刻却这样干着。她这么干,魃居然只扭头看了眼,皱了皱眉头就由得包谷去了!
许多人在震惊过后,反应过来, 明白包谷这是在用行动无声地告诉他们:现在这地方包谷说了算!
目的?用意?那自然是他们对砍刀令主有利用价值, 她要收用他们!不然摆出这阵仗干嘛?
不少人的眼里冒出希翼的光芒。
许多被吓破胆、不够沉稳的修仙者“扑通”一声跪下,哭求地喊:“令主,救救我……”
这部分失态的人只在这些人里占据极少数。
有许多的人静观其变,看包谷的下一步举动。包谷这举动已经告诉他们,她能让把他们从魃的手上弄出去,死亡的危险解除自然不用着急,以免落了下乘。
大势力出来的人在这时候更是暗中联合自己的同门, 召集起同门弟子,从现存的人里选出主事者。一个人的力量有限,但几万人的力量聚合在一起那是相当庞大的。包谷要用他们,他们有这么多的人,那就有了跟包谷谈的筹码。
没多大会儿功夫,包谷投进炉子里的玄铁和大罗金精化融化成液体混在一起。包谷将其引出来,以灵力控制慢慢地凝聚成形。那一团火红色的混合金液体呈圆形浮现在空中慢慢地变成了一口鼎慢慢冷却。在大鼎没冷却好、合金没有变硬前,她取出刻刀开始在那比人还高的大鼎内外飞速刻上封印符纹。
鼎形法宝难炼,成器极难。她如果以炼制法宝的方法来炼这口鼎,失败十次都未必能成形一次。她只能用铸炼凡器的方法铸鼎,这样铸出来的鼎只是一口鼎,其本身没有任何法力。任何人看到包谷用大罗金精混着玄铁来炼一口凡鼎都觉得是浪费!
鼎是凡鼎,但其材质不凡,至少足够坚固。包谷又在上面刻满符纹,以符纹组成一个封印法阵。密密麻麻的符纹浮现在这大鼎上,使得原本非常平凡的大鼎突然变成不平凡,甚至可以说已经算是一件低阶法宝!
她在刻好符纹后让鼎慢慢的自然冷固,待完全冷固过后,便从超大储物袋中挪出一件收纳地火的法宝在鼎下面燃起熊熊地火,又往鼎里大量灌入灵泉水,一直到鼎里水的高度超过一人多高才停手,然后从超大储物袋中把万年宝药像不要钱似的往里扔,还扔了几片虬龙悟道圣茶、摘了一片九阶冰莲的花瓣、滴了几滴元神果树的树浆精露进去。
魃被包谷的动静引动,晃到鼎边,绕着鼎转了又转,还蹲下身子去看鼎下面的地火。她确信这不是要洗澡,这是在熬汤!她攀着那已经被地火烧得滚汤的鼎壁,不满地瞅着包谷问:“肉呢?”抬手抓起大鼎中正在煮的九阶冰莲花瓣放入嘴边,一口咬下,在上面啃了个缺。待咽下去后,给了个评价:“虽然味道比不过破狱血莲,但味道亦不差,至少长了三万多年吧!”约有两个巴掌大的九阶冰莲花瓣吃完后,又问:“还有么?”
包谷问:“你想啃花瓣还是想吃肉?”
魃犹豫了下,说:“肉!”味道更好。
包谷“嗯”了声,又心痛地掰了片九阶冰莲花瓣扔进大鼎,恶狠狠地回头瞪着魃威胁道:“再从里面捞熬汤材料就打手。”
魃轻飘飘地扔了句:“你打得过我么?”说完,悠然地坐到一旁自己的白骨大椅上,非常没形象地把腿搁在椅子上曲靠在扶手上。她没穿衣服啊,随着她那非常没形象的坐姿,那最隐秘的地方完全没有丝毫隐秘可言。
包谷见到魃这模样非常难以忍受地抚额,她在心里叫道:“众目睽睽之下,你摆出这么一个……站到你跟前一出手就能把你办了的造型真的好吗?”都是女的,她对魃这模样断然做不到坐视不理。她取出一件袍子盖在魃的身上,见到魃不满地皱眉。她略作沉吟,摸出一壶六阶猴儿酒递给魃,说:“尝尝,好喝吗?”
魃揭开六阶猴儿酒的盖子一闻,眼睛都亮了,她叫道:“猴儿酒!”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宝贝似的把酒搂在怀里叫道:“是猴儿酒!”小心翼翼抿了一点在嘴里,细细地琢磨了下味道,那眼睛都眯了起来。那脸上的笑容幸福而满足,眼角却有泪水滚了出来。她抬手抹了下眼里滚出来的泪水,愕然地问:“我的眼睛怎么流水了?”
包谷听到魃这话也愣住,她真的没有看花眼。魃居然流泪了?
魃又小小地喝了口猴儿酒,一小口一小口地慢慢喝。她喝了好几口,小声嘀咕句:“我总觉得以前在哪喝过。”
包谷说道:“如果你答应我除了洗澡睡觉都不再光着身子,我就给你十壶这样的猴儿酒。”
魃皱起眉头看着包谷说:“你说过管喝够的。”
包谷说:“我可没说是猴儿酒。你知道猴儿酒不在灵酒的范围内。”她说完取出衣服搁在魃的身上,说:“穿好衣服后再来找我拿猴儿酒。”
魃拧起衣服嫌弃地看了又看,扔回给了包谷。她再抬手一扬,掌中凭空多出一条神金锁链。这神金锁链有手臂粗,极长,一端被魃握在手上,另一端则堆成一座小山丘堆在大殿中。魃对包谷说:“把你的战神剑借我用一用。”
包谷一脸惊悚地看着魃,问:“你不会是想用我的玄天剑在斩神金吧?我的玄天剑是用大罗金精铸的,你拿它来斩神金?你就不怕把我的剑崩了?”
魃说:“崩不了。”
包谷咬牙切齿地叫道:“若是砍崩砍缺了,我扣你的口粮。”
提到口粮,魃又朝大鼎里看了眼:“没肉!”
包谷说了句:“一会儿就有了。”祭出玄天剑递给魃。
魃握住玄天剑缓缓地挥动了几下,她的手腕极其灵活,玄天剑在她的手里就像是活了般,她闭上眼,感受了下玄天剑的气息,又回头看了眼包谷,说:“可惜剑魂在你身上。”她的话音一落,身上的气势陡然一变,她双手握剑,身形腾空而起,宛若一道长虹般从身旁的那堆成山丘般的神金顶端瞬间贯穿到底部。随着她从那堆成山的神金中穿过,一股浩荡的剑气激荡而出,一瞬间将那堆成山丘的神金锁链全部崩碎!
包谷只感觉到有东西劈头盖脸地砸过来,惊得她仓皇闪避,退到白骨宫殿的柱子后。
令人心悸的剑意弥漫开来,慑得人心头发寒。一股召唤力量从她的心头泛起,就像是有什么在不远的地方与她相呼应,好像是她的玄天剑。她的心念一动,玄天剑便出现在她的掌中,剑身颤动嗡鸣声不断。包谷赶紧朝玄天剑看去,只见通体泛着五彩缭绕的光芒,一点缺损都没有。她一想也是,她融了剑,剑与她都是完整的一部分,剑若有损,她必受伤,早吐血了。
她从柱子后探出头去,只见满地的神金锁链残碎。长一截的有几丈长的,短的,断成了拇指大小的比比皆是。
包谷瞬间觉得玄天剑跟了自己简直是明珠暗投啊!瞧瞧落在魃的手中,能一剑把堆成山的神金劈成渣,落在自己手里——最大的作用就是拿来震慑——令主我有上界仙兵!
魃看到包谷把剑收了回去,不满地嘟嚷句:“小气!”然后开心地几个扬掌,卷起满地罡风把这些崩得到处都是的神金给拢到一处,坐进了神金堆里。
包谷震惊地看着魃居然在拿这些神金炼器。她凑过去,说:“哎,分我一点神金呗,就当是你刚才借钱的租金。”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厚颜无耻。
魃扭头淡淡地看了眼包谷。
包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正要灰溜溜地走开,忽然,她感觉到头顶有异,一抬头,赫然看到一座神金锁链山砸了下来。吓得她的脚下一滑,瞬间闪出去十几丈外,那座神金锁链山落在她的身后,离她的后背不到一尺远。包谷顿时喜叫道:“我一会儿再送你一壶至尊猴儿酒!”忙不迭地用超大储物袋把这堆神金收了进去。她走到魃的身边,将一壶至尊猴儿酒递给魃,说:“给,这才是真正的稀世珍品,我手上都没两壶。”
魃接过至尊猴儿酒打开盖子一看,惊讶地瞪圆双眸,她又再小小地喝了口,然后朱唇半张,一双美眸盯着包谷滴溜溜地转。
吓得包谷浑身一紧,赶紧叫道:“别用这眼神看我,这酒不是我酿的。”
魃不置可否地收起了至尊猴儿酒,继续用神金炼东西。
包谷将视线挪向被关在笼子里的众人身上,给出他们两条路,一条,继续当魃的粮食,一条,交出所有的法宝、成为她的仆奴。
能到荒古山脉图谋圣器的都是很有实力和地位的,他们畏惧魃,却并不惧包谷,如今知道包谷要用他们,而他们人多势众,岂能甘愿去做那低贱的奴仆?就连有些愿意想做仆奴谋求一条生路的人也遭到他们暗中要胁。
之前跪地哭求包谷相救的那些人早在这些人的暗中胁迫下站了起来,一声都不敢吱。有些不服从的早被弄死了收进了储物法宝中。如今这些关在笼子里的人仍在大势力的控制中。他们无力与魃相抗,但与包谷抗衡的手段有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