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乔云依十分惊讶。
来的时候,楚风弈不是奉了皇命吗,怎么现在却要被押解回南阳?
知道她的疑惑,夏予洛也不再对她隐瞒,便将楚云泽的计划全部告诉了她。
原来,当初楚云泽答应帮她对付楚风弈时,就急急忙忙地去拦住了正要离开的夏予洛,让夏予洛回到纳兰王朝后,帮他伪造一封楚风弈与纳兰王朝联邦,并背叛南阳皇帝的文书,夏予洛当场就答应了楚云泽。
可没想到楚风弈却将乔云依掳走,于是楚云泽将计就计,又书信给夏予洛,等楚风弈和乔云依到了纳兰皇城后,先将楚风弈看押起来,然后夏予洛再派人快马加鞭地将楚云泽想要的文书送去了安王府。
拿到文书后,楚云泽立刻进宫见了皇上,并告诉皇上楚风弈联同洛家一起投靠纳兰王朝,只要纳兰王朝帮楚风弈顺利登基,以后南阳国就向纳兰王朝称臣,并每年进贡。
皇帝老儿近些年来身体不好,生怕自己一命呜呼,十分惜命的他疑心也越来越重,所以当他看到那封盖有纳兰王朝玉玺的文书时,便相信了楚云泽的话,当着众臣的面下旨废太子,还将洛名礼革职查办,抓入了天牢候审!
为了将楚风弈绳之以法,免得他再觊觎皇位,皇帝老儿还下旨,让楚云泽亲自带人前来纳兰王朝,把楚风弈押解回去。
听完夏予洛所说的,乔云依倒是有些惊讶。
她惊讶的,并不是关于这个计划,其实之前夏予洛说将楚风弈留下来暂住几天时,她就猜到了楚云泽可能会这样对付楚风弈。她之所以惊讶的,是因为她没想到,楚云泽竟是真心帮她,而且还在短短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成功将楚风弈扳倒了。
既然他有这个能力对付楚风弈,那他之前为什么还会忌惮楚风弈,不让她与楚风弈走得太近?
这一点,让乔云依觉得疑惑。
就在乔云依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夏予洛突然对她说道:“乔姑娘,有些话,在下不知当讲不当讲?”
乔云依回过神,清冷如水的目光凝视着他,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夏予洛莞尔,却并没立刻说出来,而是将乔云依请到了偏殿里,这才开口道:“方才我见姑娘好像陷入了疑惑之中,姑娘是在想安王为何要帮你对付楚风弈吗?”
没想到自己的心思,居然被他一眼看透了,这让乔云依有些意外,但她仔细一想,她所认识的夏予洛,不就是这样吗,总是能将别人猜透。
她点了点头,毫不否认地说:“毕竟楚云泽与我有血海深仇,他明知道我会杀他,却还帮我对付楚风弈,我想不明白他为何这样做。”
夏予洛道:“这正是在下要与姑娘说的。”
乔云依抬眸,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夏予洛也不与她兜圈子,直接说道:“近些时日,在下得到一些消息,正是与安王和乔家有关。”
能让夏予洛查到的消息,必定是八九不离十,乔云依顿时来了兴趣,想看看夏予洛究竟查到了什么,她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只听他又道:“其实,当初乔家满门被斩,与安王并无半点关系,真正想要让乔家满门性命的,是南阳国的皇帝,而太子楚风弈和洛家,也只不过是听众皇帝,顺了皇上的意,才策划了乔家通敌卖国的假案。”
闻言,乔云依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乔家满门被灭,居然与楚云泽无关?
怎么可能,从她知道乔家出事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认为,这一切都是楚云泽在背后搞的鬼,因为楚云泽恨她,更恨不得让乔家消失。
只要乔家没有了,乔云依也就没有了任何依靠,楚云泽想将她怎么样都可以!
但是现在,夏予洛却告诉她,乔家被灭,与楚云泽,没有半点关系……
就在乔云依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时,夏予洛又道:“据我所知,安王应该是爱你的,他为了保护你,才会向皇帝妥协,将乔家灭门一案全都揽到了他自己的肩上,可你却毫不知情,选择了自尽的方式与他绝别。”
“如今他好不容易等到你醒来,一心想和你归隐避世,所以他才不想让你与楚风弈走得太近,这也是他之前不想与楚风弈为敌的原因。”
“其实以他的实力,对付楚风弈绰绰有余,但他想带着你离开,觉得没有必要去招惹楚风弈,可他终究还是为了你,对楚风弈出手了。”
听完夏予洛所说的,乔云依心底所有的疑惑也被解开了。
可她还是无法接受,曾经百般羞辱折磨她的楚云泽,将她视为无物的楚云泽,竟然是爱她的……
不,她不想要他这种爱。
因为他的爱,是建立在乔家满门性命的血债之上的!
就算这件事与他无关,乔云依也不可能原谅他,也不可能再爱他了。
深吸了一口气,乔云依定定地看着夏予洛,声音低哑地说:“你告诉我这些,是希望我重新接纳楚云泽,和他一起回南阳国吗?”
夏予洛迎着她的目光,感受到了她似乎在隐忍着什么,他低声道:“我告诉你这些,只是希望你知道真相,至于你如何选择,我无法左右。”
乔云依转过身,背对着他,一字一句清楚地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但是我和楚云泽,再也没有可能了,我早就不爱他了,至于他要怎么做,那是他自己的事,早与我无关。”
她说的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如此决绝而又坚强的她,让夏予洛在她的身上,看到了纳兰伊雪的影子。
她们的性格,太相似了。
夏予洛就这样有些失魂落魄地看着她的背影,之前他一直未好好打量过乔云依,此番这仔细一看才发现,乔云依不仅与纳兰伊雪性格相似,就连穿衣风格、以及束发的发式几乎都一模一样。
同样的一袭白衣胜雪,衣袂飘飘,长长的发丝垂于脑后,只是随意地挽起了一缕用素雅的发簪别于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