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从不多愁善感的风凌笑对柳亦逍说道:“不管怎么样,保护好予洛,我不想他死,她更不想。”风凌笑看了看怀里的纳兰伊雪,然后将最后的希望全都押在了柳亦逍的身上。
“放心,我拼死也会保护他的。”柳亦逍承诺道。
风凌笑却赏了他一个白眼:“予洛不能死,你也一样不能死!”
柳亦逍对他笑了笑,这种九死一生的事情,他也不好对风凌笑做过多的保证,只好说道:“时辰不早了,快带她走吧。”
“保重!”风凌笑沉重地说了两个字,便带着纳兰伊雪消失在了密室里。
书房内,那个与纳兰伊雪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子端端正正地站在软榻前,连亦寒从密室出来后,就没说过一句话,直到沐离开口提醒他。
连亦寒这才回过神,目光有些迷离地落在眼前这个女子的脸上,却是在透过这个女子的脸,想着那个已经刻在了他骨子里的女人。
“她左臂上有道伤口。”冷漠的话语,从连亦寒的唇里发出,那女子二话不说,捞起右臂上的袖子,拿出匕首就在胳膊上划了一道。
鲜血流了出来,连亦寒目光一紧,拿出伤口替女子处理了伤口,然后让沐离去将先前的大夫请来,并让冬瓶进来伺候这个假的纳兰伊雪。
运筹帷幄了这么久,今晚,他终于要向连文极发起正面对抗,皇城外,已经埋伏好了他这些年亲自训练的铁骑神兵,而在皇宫里,暗卫团和血魂阁的人,全都做好了准备。
是的,江一尘和绝杀,是诈死。
原本连亦寒还在想着能用什么办法,悄无声息地让自己的暗卫和血魂阁消失,让连文极对他彻底没有了防备。
没想到半路杀出一个绝命阁,要不是石为天的推波助澜,恐怕他的计划还不会进行得如此顺利。
而且如他所料,暗卫和血魂阁一消失,连文极就撤去了厉王府里一半多的眼线,对他的防备也减弱了许多。
因此,连亦寒决定趁热打铁,提前了对连文极反攻的日子,他不想夜长梦多。
可是这一战,吉凶未定,他说过,他不想让纳兰伊雪牵扯进来。
他爱她,又怎么舍得让她身陷险境。
所以他才选择了最笨的办法,去春风楼喝花酒,还把头牌怜玉姑娘带了回来,为的就是当着纳兰伊雪的面演戏,让她误会他,也让她恨上了他。
只有这样,哪怕他今晚死在了和连文极的对战中,她至少不会难过,还会坚强的活下去。
因此,她能好好的活着,哪怕她恨他,永远不原谅他,他也无所谓了。
而且,方才他和怜玉在软榻上,什么也没有做,这一生,纳兰伊雪是他唯一的女人。
不过这些真相,纳兰伊雪暂时不会知道了。
东岳皇城外,一辆简陋的马车缓缓行驶着,而在马车的后面,跟着一队商队,这支商队,属于紫云山庄旗下。
柳亦逍让风凌笑和纳兰伊雪乔装打扮后,混在商队里出了城,这样才不会引起连文极那些眼线的注意。
可是,当马车一出皇城,风凌笑替纳兰伊雪把完脉后,他就有点后悔没早点替她把脉了,如今都出了皇城,他总不能带着纳兰伊雪再返回去吧。
风凌笑十分纠结,眼看着夜幕就要降临,他不知道该不该派人通知连亦寒,可是这样的话,肯定会打乱连亦寒所有的安排,再说,他也不确定连亦寒是否已经知道此事。
再三考虑下,风凌笑决定先送纳兰伊雪回纳兰王朝,至于这件事,等他回来后再问问连亦寒。
这时,昏迷了许久的纳兰伊雪幽幽转醒,她的头还是很晕,而且痛得厉害。
马车的颠簸,让她很快反应过来,她已经不在王府内了。
强烈的警惕由心而生,纳兰伊雪想要翻身起来,可她使不出力气,头还差点撞在马车上,风凌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说道:“你病了就好好躺着,起来干嘛?”
听到风凌笑的声音,纳兰伊雪有片刻的恍惚,她望着他好一会,才声音沙哑地问:“你怎么在这里?”
“哦,予洛让我把你送回纳兰王朝。”风凌笑想也没多想地说出说了这一句。
纳兰伊雪闻言,那颗痛得痉挛的心如坠深渊,他就这么厌烦她了吗,居然要把她送走?
这样也好,他已经碰了别的女人,她也不想再见到他,回纳兰王朝,对她而言是最好的选择。
纳兰伊雪闭上眼,不再说话,两行清泪,却从她的眼角滑落,风凌笑看了,有些于心不忍,却又不敢对纳兰伊雪多说一个字。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倒出一粒药递给纳兰伊雪,劝道:“你染上了风寒,先将这药吃了,把烧退下去。”
纳兰伊雪却防若未闻,仍旧一动也不动地躺着,看也不看风凌笑一眼。
风凌笑知道她心里难受,又道:“你不吃药,这么一直烧下去,会伤及肺部的。”
纳兰伊雪还是不动,风凌笑算是看出来了,她不吃药,是要寻死的节奏啊,看来这次连亦寒戏演得有些过了,把她伤得这么深。
他可是答应过连亦寒,要毫发无损地将纳兰伊雪送回纳兰王朝,要是纳兰伊雪一直不吃药,就算他是大罗神仙,也无力回天啊。
于是风凌笑强行将纳兰伊雪扶了起来,苦口婆心地对她说:“你就算不顾及自己的身体,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一想啊,你一直这样病着,对胎儿很不好,会造成小产的。”
闻言,纳兰伊雪猛地睁开双眼,清冷的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
“你方才说什么?”她声音沙哑无比的开口。
风凌笑算是看出来了,这丫头连自己有了身孕都不知道,如此看来,连亦寒怕是也不知道了。
为了让纳兰伊雪乖乖吃药,好好地活下去,说不定她腹中的胎儿,是唯一的办法了。
风凌笑便指着她的小腹道:“你肚子里,已经有孩子了,据我方才号脉所断,应该有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