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一开始怀疑许是寻常的流氓地痞, 但在没有找到画像上任何一人后,就知道这事怕是不简单了。
一连查访了两三日,都无所得。
其实董少卿查案的能力不算差, 至少那几名欲袭击打晕带走萧嘉树的人,逃离的大致范围还是查出来了。
萧函也是据实相告,包括推测那几人并非致他于死地, 只是想打晕或是用迷药带走他的事也说了。对案情了解得越详细, 董少卿也更好办。
董少卿手下拿着画像,只能挨家挨户查访, 总有一两人见过画上人的相貌。
这工作量虽然大, 但效果却很好的。
在查到一处人家时, 户主是个老汉, 做点小本生意, 见到官府的人, 不免有些战战兢兢, “几位官爷, 那画像上的人,老汉我是见过一面, 但就是两个问路的, 真不认识。”
董少卿打量了屋里四周一圈,“那你邻居怎么说, 见这两人进过你家啊。”
“就是进来喝杯水的,说是赶了好长的路,老汉我一心软, 但大人你要相信我,老汉我家里虽不富裕,但平日什么坏事都不敢做。”老汉吓得有些紧张,看着就像是一老实巴交的平民百姓。
董少卿也不好板着脸,“好了,也就问问,你如实说就行了。”
“你家里其他人呢?”大理寺办事能力还是不错的,连要问话查访人家里有几口人都不知道。“你不是还有个女儿在家吗?年纪十六了,也出来问问话。”
老汉一脸苦色,“小女命不好,订亲没多久,夫家那人得了痨病去了。她守节在家中,不好轻易见人。”
董少卿挑了挑眉,“既然这样,那就罢了。”
等带着人出来后,萧函走到董少卿身边,她之前都没怎么多话,“这老汉有些不对劲,他在说谎。”
董少卿眼底有点惊讶,但也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解释道,“家里好些摆设都换了新的,这不年不节的,普通人家又难得换。还有,这老汉是鳏夫,有个儿子在外地,家里就一守节的女儿,怎么会随便让陌生人进屋。”
办案多年,董少卿眼睛可毒的很,也没被老汉几句话就糊弄过去,何况这看似老实巴交的话,实则错漏百出。
董少卿唤来一名手下,沉声道,“找两个人在附近守着,再查查这户人家,要是仍存有疑点,就直接带回大理寺问话。”
不出意外,当天下午,老汉和他守节待字闺中的女儿都被带到了大理寺。
即便不用上刑,大理寺的人有的是法子让这父女俩实话实说,
果然不久前,画像上的其中两人就和老汉约好了,还给了一笔钱财,说那天会带一个被打晕的年轻人到他家,到时候直接扔进老汉女儿的闺房。老汉只要什么都不知,记得闹出来就好了。
老汉全都招出来了,连藏在家里的一箱银子说了。只是在说的时候,他的小女儿面色羞惭,恨不得钻到地里去,哪怕这事没成,她的名声也没了。
查到这基本也就水落石出了。
能赔上亲生女儿的名节,哪怕是有不劳而获的钱财,也不至于如此。大理寺查到老汉还有个儿子,在外地做小吏,上个月就升了官。
显然是为萧嘉树挖好了坑,眠花宿柳最多说一声年少风流,但若是已经订了亲守节的姑娘,那基本上是与科举绝缘了。
查到这,是顺着查那小吏是何人升官的,还是继续查无影无踪的那几人,毕竟画像在手,发缉捕令也不是难事。但董少卿知道自己做不了主,先给皇帝上了折子,禀明案情。
在上折的时候,董少卿也没略了萧嘉树在此案中出的力。
皇帝还夸赞了几句,萧妃却没多高兴,她还是事后才知道的,为此还把萧函召进了宫。
“你不好好地待在府里读书,以身犯险做什么。”
萧函笑笑道,“其实也没什么事,这不是查出来了么。”
萧若乔却变了脸色,轻哼道,“是你想的太天真了,你以为大理寺为何尽心尽力查案,一个个都尽忠职守么?”
“你以为这朝堂高位之上的人都是仁义道德的君子么,嘉树,哪怕你日后为官,也要记住这个道理。他们今日奈何不了我,还要对我服软,不是因为什么道理规矩,只不过是没想到我萧若乔能有今日的高位。”
而坐在这高位上,没有人是真正的清白无辜。多的是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松松手就放过去了。
萧函没想到自己还会被教育一顿,但还是乖乖听了训。
萧若乔又道,“此事你不用再管,由我来处理。”
这案最终以镇武侯被罚了三年俸禄告一段落,但见萧若乔的神色,萧函估计实际没这么轻松。
关于练武的事,萧函也在萧若乔那边过了明路。
原本萧若乔是想着多派些护卫的,而且有了这么一件事,在皇帝那里记着,镇武侯府也不敢再对萧嘉树下手了。但萧函坚持求人不如求己,萧若乔只好改求皇帝赐下一些宫中武艺好的师父,萧函在府中,除了‘学’些剑术,还有骑射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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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妃芳辰,宫中设宴,皇帝亲下圣旨,五品以上的命妇官眷都要入宫,为萧妃祝贺生辰之喜。
皇后近年来越发不问世事,还喜欢上礼佛,皇帝不耐,直接命人在皇后宫中修了个佛堂。
这次萧妃生辰,也只是打发人送了贺礼,没露半点面。
虽然陈家犯事被贬官,满京城皆知,但陈妙盈和唐宛月,一个夫君简在帝心,一个娘家实力雄厚,所以在一众命妇官眷中还是颇受欢迎的。
唐宛月莫名有些紧张,以她镇武侯嫡孙女的身份,若非年龄还有家人娇宠,就是做皇后,身份也是够的。此外皇宫也没少来过,但这还是第一次见传说中的萧妃娘娘。
陈妙盈一眼便看出了她心里的想法,自信地劝慰道,“我夫君乃当朝侍郎,你祖父是于国有功的镇武侯,萧妃娘娘虽正当圣宠,但众目睽睽之下,又怎么敢真的对我们做什么,我们要是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消息传出去,萧妃娘娘也担不起。”
至于其他可能有的言语刁难什么,陈妙盈更没有什么惧怕的。
在入宫赴宴之前,夫君就有同她说起过,让她暂且忍着些。
“萧妃娘娘到。”内侍高声响起。
除了少数国公夫人,大半人都是要起身行礼的。
这位萧妃已经不是旁人能随意提起的陛下的新宠,而真正当得上盛宠不衰。
唐宛月抬眸看了一眼,萧妃娘娘还很年轻,也就双十年华的样子,容色秀艳,华装盛服,贵气与清丽并重,连声音也是轻快的,而不是她所想象的那般凶悍可怕。
她不免心中松了口气,随着众人在免礼中起身重新落座。
宴席过半,萧妃娘娘身边的宫女拿出一个锦盒,对众命妇官眷道,“此乃陛下特赐予的珍品。”
“本宫未读过什么诗书,陛下送我的时候,虽喜爱至极,但说不出什么一二来。”
萧妃面带笑容,话锋一转,目光望向下首某处,“素闻韩大人才绝于世,想必韩夫人也是不差的,不如替本宫品鉴品鉴。”
此言一出,原本的盛宴顿时噤若寒蝉,多亏镇武侯府之前那么一宣扬,这里没有哪个不知道萧妃与陈家旧日恩怨的。但哪怕之前和陈妙盈交谈甚欢的贵夫人,此时也不敢说半句话。
陈妙盈倒是淡定平静,落落大方地起身行礼,礼仪气度半分不差,倒让周围人高看了一眼,“萧妃娘娘说笑了,臣妇只读过几篇女戒女书,没有娘娘说的好才华。”
萧妃微微挑眉,淡如春烟的眉梢轻轻一扬,“韩夫人难道是觉得这件御赐珍品不堪?”
“臣妇不敢。”陈妙盈心中微微不安,但还是接过了宫女递来的锦盒,打开一看,是精心雕琢的物件,“鲤池生金莲,是祝愿萧妃娘娘万福如意,平安康泰,好意象。”
萧妃点了点头,“韩夫人说得令本宫十分满意。”
陈妙盈心下一妥,恭谨地欲将物件交还给宫女,但忽然间眼前一晃,手脚发软,那上好的鲤池金莲竟生生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陈妙盈立刻反应过来自己是中招了,当即跪下来,“臣妇有罪。”
形势比人强,陈妙盈当机立断先认错为先。
座上传来轻飘飘的清柔女声,“打碎了御赐的贡品,教本宫如何能饶得了你。”
萧妃轻描淡写道,“拖下去,杖责六十。”
陈妙盈震惊不已,她没想到萧妃竟然为了报私仇,竟丝毫不顾忌,当场就处罚她。宫中廷杖六十,听起来就好不到哪去。她立刻急言道,“萧妃娘娘,我夫君乃当朝四品侍郎,臣妇也有诰命在身,萧妃娘娘岂可滥用私刑。”
萧妃也不看她,接过贴身宫女端来的茶,面色淡淡,似是处置了一个毫不起眼的蝼蚁。
已有玉衡宫的宫人拿住陈妙盈,不容她挣扎就带出去在宫殿执行杖刑。
唐宛月此时已被吓得呆在了原地,秀丽的一张小脸苍白若纸。在眼睁睁见着陈妙盈才几下就打得血迹斑斑的惨状后,直接晕倒了过去。
命妇官眷们一片哗然,“糟了,陈夫人见血了。”
萧妃听得宫人禀报,眼也未抬,“那去请太医来吧。”
至于什么时候能到,就说不定了。
萧若乔心中轻嘲了一声,唐家千娇百宠的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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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妃生辰宴上,韩夫人失礼于前,被杖责打得奄奄一息,韩夫人的嫂子唐氏受惊,露出小产迹象,若非镇武侯府的官眷催促御医及时赶到,恐怕腹中孩子也保不住。
韩瑾瑜和镇武侯接连入宫晋见陛下,萧妃也只落得禁闭两月于玉衡宫的惩罚。
御赐贡品被打碎的事,皇帝的解释也仅仅是用刑过重了。
参加过萧妃生辰宴的命妇官眷都心有余悸,此事过后,也传出了萧妃心狠手辣,嚣张跋扈的名声。
萧若乔能做出这事,萧函并不意外,甚至和后期做的那些疯狂行径相比,这都算轻的了。
只是她以为提醒了陈徽,唐宛月怀有身孕的事,她至少会有自知之明避开入宫。
萧函不知道的是,唐宛月的确查出了身孕,但碍于圣旨,又压根没人想到萧妃真的能毫无顾忌地下手,才放心入了宫。什么打碎御赐贡品的事,当场不瞎的人都知道,萧妃是故意找机会对陈妙盈施以刑罚。
被关了禁闭,还能与亲人见面。
这个禁闭有和无,应该没什么区别了吧,萧函嘴角抽了抽。
玉衡宫里的萧妃同样跟个没事人一样,尝着琉璃盘里地方刚献到宫里的新鲜樱桃。
萧函认真道,“二姐处罚韩夫人,吓得镇武侯的孙女险些小产的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萧妃有些不悦道,“怎么,你也觉得我行径恶毒了。”
萧若乔面露狠戾之色,“她朱氏曾加诸在长姐身上的屈辱,我不过是在她女儿身上讨回来罢了。”
朱氏以为靠着她的好女婿好亲家,躲过了牢狱之灾流放刑罚,就能平安无忧了,哼,做梦。
“难道不是么?”萧函平静地望着她,仿佛站在局外人的角度上客观看待。
这样平静的态度令萧若乔一下激起了怒气,甚至怒极反笑,“唐氏女清白?陈氏女无辜?”
萧若乔恨恨道,“我长姐那样好的人,一生与人为善,没做过任何错事,为何又落得凄惨下场。”
长姐的死,一直是萧若乔心中的结,莫说打陈妙盈几十棍子,害得唐宛月险些小产,她甚至都想一杯鸩酒直接灌入她们腹中。
正是因为沉溺于仇恨之中,甚至连亲生骨肉都不顾了,不惜以腹中皇嗣来陷害镇武侯府。
最后韩瑾瑜揭露真相,她也被失望心伤的皇帝打入冷宫,囚禁一生。
委托人的任务难就难在这一点,阻止萧若乔作死地去报仇。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何其难,尤其她的意志比寻常人都要坚定,顽固。
萧函温声道,“二姐能欺辱陈氏,唐氏,不过是仗着皇帝的宠爱,但帝王的宠爱又能有多少长久呢,又经得起消磨么?”
“我不在乎,我只要能替长姐报仇。”
萧若乔坚定道,“这入宫的初心,本宫始终未忘。”
她若是为了一生的权位富贵,现在都已唾手可得,何必对上镇武侯这样的权贵,还有韩瑾瑜这样风头正盛的良臣。
萧函见她执念已深,反问道,“连自己的性命都不顾了?”
“当然。”萧若乔眼角已然微红,死死地看着他,似是极为气愤他忘了长姐的仇恨,“萧嘉树,你难道忘了长姐在世时有多疼你了?”
“我只希望二姐在行事之前能多为自己想想。”
萧函叹了一口气,“毕竟我只有你一个姐姐了,我希望你能好好活着。”
她的话是衷心的,毕竟这也是委托人所希冀的。
萧若乔已忍不住眼中的泪花,抬手掀翻那晶莹剔透的樱桃琉璃盘,摔得七零八落,萧若乔指着萧函,大发脾气,和萧嘉树幼时记忆中簪花爱美动不动耍小性子的二姐一样,“你个没良心的,我不要见到你,给我出去。”
萧函留下了她为萧若乔准备的生辰礼物,亲手雕的白玉兰花簪,然后离开了玉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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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萧若乔会不会真的以后都不见你了啊。”9526有些担忧道,“这样不就完不成任务了吗?”
萧函在心中道,“我是有能力可以让她肆无忌惮地报仇,但那样是又真的好吗?纵容她才是真正害她。”
她轻笑了一声,“朱氏不就是最好的例子,陈家人知道她是什么品性,却不好好管教阻止,反而纵容她惹祸结仇,迟早坑害到自己身上,如今不就是这样。”
朱氏这回是真害怕了,已经不是她隐约印象中的那个破落户人家的野丫头了,而是宫里尊贵的娘娘,轻易就能折腾她女儿的死活,连女婿和镇武侯都保不住。
看着躺在床上的女儿,朱氏就跟自己受罪一样,心疼不已,连连道,“是娘对不起你啊。”
太医看过,伤了筋骨恐怕要静养一年半载。
陈妙盈这样,唐宛月也好不到哪去。
唐宛月自幼骄养长大,哪里见过这样的惨状,害怕得甚至不敢出门,晚上还连连做噩梦,身子也越发虚弱,任镇武侯府送来多少补品也没用。
镇武侯还有唐宛月的父兄连杀了萧妃的心都有,却因为对方是宠妃,有皇帝护着,奈何不得。
也有想过要不要对萧嘉树再次下手,奈何萧嘉树身边早有皇帝安排了人保护,确保直至科举都无忧。
韩瑾瑜倒是沉得住气,如果萧函不是看过主线信息,知道他准备着让人进言后宫凋零,应当大选。韩瑾瑜也看得清楚,萧妃真正倚仗的是陛下的宠爱信任。
帝王的宠爱说是虚无缥缈,但带来的保护和权势却是实打实的。
自从那次入宫后,萧函就待在府里未出,读书写字,下棋作画,心态稳得一匹。
过了约半个月,宫里内侍终于来传旨,说萧妃思念家人,想要见见萧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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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公子,您终于来了。”玉衡宫的内侍见到他一脸庆幸,也比以往更加恭敬了,“娘娘这几日一直郁郁不乐,连陛下赏赐的南国孔雀,都没能令娘娘开颜。”
这内侍似乎还挺得萧妃信任的,还大着胆子道,“萧公子莫怪娘娘上回冲您发脾气,其实娘娘心中一直惦记着您呢。”
“还有您送的那簪子,娘娘可宝贝着呢,都舍不得戴。”
内侍说了不少话,萧函也始终带着温和笑容听着,直到进入殿里,那内侍才止了声。
萧妃偏着脸,也不看进来的人,似乎还犟着气。
萧函笑了笑,喊了一声,“二姐。”
萧若乔抿了抿唇,似是有些动容。
“是姐姐不好。”
没想到萧若乔竟主动服了软,“我这做姐姐,总不能跟你置气。”
还记得小的时候,因为爹娘都重视小弟多过于她和长姐,她还嫉妒讨厌过小弟,与他争抢玩具糕点。
后来被长姐教导过后才改过来。
她怎么忘了,小弟是她唯一的亲人了。
爹娘和长姐去世后,她这个做二姐的要更疼弟弟一些才是。
“我知道二姐的好。”
见到萧若乔这态度,萧函心下才稍安,说明至少萧若乔终于能听进她的劝了。
萧若乔心性能力都不差,孤苦无依的时候都能崛起登上高位,萧函要不阻止她,萧若乔能做出更胆大妄为的事来,越疯狂其实有时候越容易自取灭亡。
萧函又提起大选后宫的事,就在两天前,朝堂上有官员提出大选妃嫔的事,而且附议的人众多,说是为皇家子嗣计,毕竟宫中尚无皇嗣诞生,皇帝最终也只好同意了。
萧若乔撇了撇嘴道,“后宫的事还不用你操心。”
萧函真正担心也不是这个,萧若乔怎么说也是主线信息中在后宫独宠多年无人可比的萧贵妃。
她想说的是,“如果有机会,比如报了仇,二姐愿不愿意离开皇宫。”
萧函深深地注视着萧若乔。
所幸萧若乔没有直说出怀疑萧嘉树脑子有病的话,反而是正正经经的回答了,“外面难道就比宫里好么?”
萧若乔看多了捧高踩低,人情凉薄,难道皇宫之外的地方就不一样了?
她虽非陛下正妻,但陛下给她的也足够多了,难道她能觅到一位不在乎她父母双亡,家世败落,又能待她一心一意的夫君。长姐当年的事,就让她懂得,这世上的男人皆是薄幸,连婚约都守不住,何况是这个人。
当然,她小弟萧嘉树除外,萧若乔毫不犹豫地撇开。
总而言之,权势地位才是最实在的东西。
萧若乔仍不忘教导自家小弟,
她也没怎么指望过小弟出头,能圆了爹娘的心愿就已经足够了。
且不说萧嘉树年轻,想登上高位不知还要等上多少年。
何况朝堂上还有韩瑾瑜和镇武侯两人挡着,别看是两个人,但各自背后的士林清流和军中势力,都是看不清摸不着,却难以逾越的阻碍。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么么哒(*  ̄3)(e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