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这般模样,白莲花心中恼怒至极,抬眼怒视着榻旁的众人,银雪和云雀一直守在温慧然身边,在她冲进来的时候,各自俱唤了一声“小主”,便自顾着低头啜泣。
白莲花怒道:“贵妃娘娘身体这般不好,为何没有人去禀报本宫,为何没有人去禀报皇上?若是耽误了娘娘的身子,你们谁能担待得起?”
银雪站在一旁,眼泪溢满眼眶,听她怒问,眼泪也顾不得擦,抬起头来道:“奴婢知罪,奴婢已经派人去禀报皇上了,可是皇上在议政殿与国丈大人议事,等闲不敢惊扰,娘娘说等皇上忙完了自会过来;奴婢也去回禀小主,可是小主在琼华殿里处事,娘娘也让先不要打扰,奴婢只好叫了太医赶紧过来,忙不过来才让云雀留了下来。”
白莲花心中急愤,可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温慧然向来不欲拿着自己有孕之身大动干戈,可今日之事非同寻常,又怎么能等闲视之,不由得回过头来,道:“姐姐,你糊涂了。”
温慧然眼皮已然是抬不大动了,嘴角微微裂了一下,再无动静,白莲花扬声又问:“太医,贵妃娘娘这是为何?”
太医正在配药,手中不敢停止,慌忙答道:“小主恕罪,娘娘这是因体质过虚引起的胎儿不适,浑身乏力,胎儿不适,躁动异常,有小临盆的症状,奴才正在配药,娘娘难受不多时,服药过后应该没有问题。”
白莲花大惊,她虽然不通人事,但温慧然有孕之后,她也多加注意,自然明白小临盆是什么意思。胎儿不适,有早产迹象,躁动异常,母体不适,称之以小临盆,可虽是这么说,小临盆是极危之状,稍有不慎,便是早产,早产生下来的婴儿生死由命,并不如健康婴儿那般。
她越想越心惊,温慧然此刻才是七个月的身孕,若是不慎早产,岂非会造成母子均损?她不敢往下再想,厉声道:“快配药!!!”
她声音冷厉,浑然是急火攻心,恼怒至极的症状,太医吓得浑身一抖,手上更是不敢停下来,连声称是。
她回过头去,温慧然气息奄奄,难受无比,神识倒还清楚,声音微微道:“你不要慌……我、我没事……”
白莲花听她这般宽慰,鼻头上的那一些酸,终于是忍不住,遽然落下泪来,刚落下一滴泪,她就慌忙擦去了,心中暗怪自己,太医说服药过后就没什么大事,这会儿掉泪岂不是不吉利。
慌忙伸手擦去,温慧然微闭着双眼,并没有瞧见,好不容易,太医配好了药,叫人拿去赶紧煎,底下的宫人早已弄好了药炉,此刻接过药就去煎熬。
便是这一会儿时间,白莲花亦觉得漫长无比,银雪和云雀站在一旁,再哭也是不敢了,好不容易等到药捧了上来,白莲花急忙将温慧然扶了起来,她身子虚乏无力,只得靠在她身上。
白莲花命银雪接过碗,一勺一勺地喂进去,温慧然虽然身体不适,倒还意识清楚,张开口一小口一小口的喝了,喝到一半,她神色一紧,竟呕了一大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