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莲花一向将他当做十岁大的孩子,可是今日是正宴,常玉清也穿了一身朝服,绣着滚边银线的袍子,五爪盘龙暗纹团团密密,提示着她二人身份的不同,既听他贺喜,便笑着道:“王爷有礼。”
常玉清眼神含笑,已有些风神俊逸的模样,眉目依稀之间还与皇帝有些相似,白莲花微微笑着问道:“王爷怎么出来了?不在里头看歌舞?”
“说是给小孩子的生辰礼,不过是大人们用来玩闹地罢了。我待着有些闷,就先出来了,看见皇嫂的身影,就想着来行一个礼。”常玉清低声说道。
白莲花点了点头,他说的倒是不错,仔细打量了他一番,笑着道:“王爷比前些日子长高了不少。”
常玉清听她语气宠溺,知道她把自己仍然看作小孩子,有些羞窘地挠了挠头,道:“母妃也这么说我。”
提起他母妃,白莲花便起了几分关切,“赵太妃身体可好了些么?”
常玉清点头,“母妃好了许多了,只是还是不愿意出来走动。”
白莲花点了点头,见他有些难过,宽慰道:“久病之人喜静,不愿意出来人多的地方也是正常的,王爷有此孝心,时常陪伴太妃身侧,与他开怀解闷就是了。”
常玉清点了点头,笑着应是,两人并没有说上许多话,就看见殿门处跑进来一个人,四处摇头张望着,云雀眼尖,低声道:“小主,彩月出来寻我们了。”
白莲花闻言抬头,见果真是彩月,知道里头许是到重大环节了,低声笑道:“许是宴到酣时,王爷快些进去吧。”
常玉清回头去看,彩月也早就看见了她们,“噔噔蹬”地跑过来,见是他,矮身福了一福,请安行礼,又向着白莲花道:“王爷,小主,歌舞已罢,公主殿下的生辰礼要送上来了,贵妃娘娘让我来叫你进去。”
白莲花点头应是,笑着拜别了常玉清,转头先行,待她裙角迤逦,消失在殿门转角处的时候,眼神中掠过了些许怅惘和懵懂的无奈,伸手摸了摸袖口中的异物,见时候不早,也终于是放下了,抬脚走了进去。
白莲花进去的时候,见歌舞已休,林美人身姿楚楚地站在大殿上,矮身而拜,站起身来笑道:“公主殿下生辰,臣妾无什么可送,只拿了这狐裘为公主殿下制了一件披帛,殿下身量渐长,到了冬天,正是合适。”
说罢转头示意蕊珠送呈了上来,蕊珠手捧着托盘走上前来,托盘上放着一件精美的披帛,边上一圈风毛出得极好,更别致的是那披帛上的花样,缝的乃是山水之景,和花纹密植,针脚繁复,却行云流水,绣工乃是一绝。
姚淑妃伸头看了一看,赞道:“这狐裘是青山雪狐,冬天最是和暖,瑶儿怕冷,倒是极好,难得的倒是这纹路针脚,这般精细,倒比这衣裳还要好了。”
皇帝微微笑着,眼含暖意地看了一眼林美人,低声笑道:“爱妃眼光是好,这是柔儿亲手缝制的,是给庆阳的一份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