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芬多箴言四:出其不意,热爱惊喜
现在铂金两父子正坐在由魔法部麻瓜联络处提供的适于掩饰巫师身份,并可以与麻瓜完全联系的正常交通工具,并最终将驶向小惠金区女贞路4号。
马尔福先生其实真的不应该抱怨,如果他有一点麻瓜常识就应该知道他屁股下面的车并非什么人都能坐,哪怕有钱,不够级别人家也不卖,是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政府高级官员专用款,作为魔法部的高层,就算韦斯莱再仇恨这个铂金孔雀,也不能剥夺他应有的级别。
可是这样一辆车,后面还跟了一辆更加现代奢华的加长林肯,然后一起开进了小惠金区女贞路,平静的普通人居住的普通住宅区顿时炸锅了。
马尔福,是一个拥有尊贵地位数个世纪的古老家族,按传承历史可能不比现在的英皇室差,卢修斯作为马尔福的现任家主又一向善于维护这种尊贵,加上华丽的容貌、绚烂的发丝,走路说话的那种‘范儿’和非常符合身份气质的打扮,是的,尽管不是会隐隐闪动光泽的巫师长袍,但麻瓜的衣服也是有三六九等的!
德拉科就是他爹的完全缩小拷贝版,除了手里没拿那光闪闪的蛇头手杖。
当他们最终下车并按响女贞路4号的门铃的时候,德拉科甚至透过门板都能感觉到里面人的瑟缩与诚惶诚恐。
“很抱歉未经允许就登门打扰。”卢修斯嘴里说抱歉,但那下巴的姿态就是施舍,“请允许我自我介绍,卢修斯·马尔福,这是我儿子德拉科。”卢修斯用带着黑色的皮质手套的手握着手杖把德拉科推上前一步,完全忽视了弗农·德斯礼伸出来的手,“我儿子跟您的外甥,哈利·波特是同学,并且我们想在哈利生日的这天,邀请他来舍下庄园做客,之后,当然,如果您不介意的话,他就会一直留在那儿直至开学,我们是来接他的。”
佩妮邀请客人们去起居室喝杯茶,低声下气的像个卑微的仆人而不是女主人,卢修斯陛下点头应允,可随着转战到起居室,一看到那低矮的天花板,局促的狭小空间和完全没有品味的沙发茶几,甚至他们没有一件能记载家族传承历史的小摆件……
卢修斯陛下很是不屑这种完全抛弃家族历史的地方。他最终选择了站立,“请原谅,女士,我待会儿还要与部长开会,那么为什么不让哈利下来呢,我们现在就可以收拾东西了。”
哈利从楼梯上下来了,他在房间里看到了外面的车,也听到了斯莱特林专属的轻柔华丽长句,尤其看到了两个铂金脑袋。
“德拉科!”
“哈利……”德拉科眼尖的率先看到哈利身上的经典的破布麻瓜打扮,却没有露出一点嫌弃的,而是忽然好像发现了什么兴趣一样,大笑起来,“哦,哈利,你真是个天才!这真是精彩的想法,”德拉科一脸好奇的拉扯他身上好像河马一样肥大的衣服。“这些毛边儿和褪色,真是太可怕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这样破旧?如果你告诉我们方法,我打赌,我们学院的那些千金少爷们就可以在万圣节晚宴上全体扮演古墓僵尸……”
德斯礼一家因为羞愧而低头,脸红得快滴血了,所以也没看到一向高贵优雅的卢修斯陛下那抽搐的嘴角。
“好了,德拉科,别像个活跃过分的像个宴会小丑儿。”
“很抱歉,父亲。那么请允许我介绍,哈利,这是我父亲。父亲,这是哈利,哈利波特,我最好的朋友。”
“马尔福先生,很高兴认识你,我在学校的时候经常在报纸上见到您。”
“我也很高兴能认识我儿子最好的朋友。”卢修斯脸上的微笑比他永恒的十五度稍稍,呃,好吧,是多了很多倾斜,“那么德拉科,帮哈利去准备好行李,我们该出发了。”
哈利的行李根本没有打开过,一回家就直接被锁在楼梯下的碗柜里,如今整理也方便,直接让司机拿上车就好了,至于他的房间,除了那张父母的合影就是那只爱撒娇的海德薇了,唔,还有一把衣兜里的玩笑商品,哈利随便拿了两块不知道是什么糖,扔在地上和床下,就好像不经意遗落的那种,可惜看不到它们完美的效果了。
照片直接揣兜,哈利抱着刚入睡的海德薇下楼,跟姨妈姨丈告别。
“那么告辞,留步。”卢修斯对德斯礼一家微微点头,然后转身出去,再不出去他会因窒息而死。
“德拉科,你跟哈利一起回家。”站在女贞路4号门口,卢修斯轻抬下巴指后面那辆车,安排行程,“我下午有个国际部长级会议,现在需要直接回部里就不与你们同路了。哈利,德拉科,听说你们的教授为你们布置了抄写,那么不要在路上多浪费时间,直接回家!”收过蛇王吼叫信的卢修斯如今已能牢记蛇王的严厉提点,于是,他特别警告这两个似乎特别有主意,特别能闯祸的斯莱特林小蛇,“不许拖延!不要以为你妈妈今天出门,我就会不知道!”
目送马尔福家主离开,彻底变坏了的哈利很遗憾的叹了口气,“德拉科,你这么早来我还以为今天我们有机会去游乐场玩呢。”
德拉科什么也没说,就是斜眼瞥他,似笑非笑。
哈利好像立即明白什么一样,当场扑上去打滚,“我要去你家,我要去你家!”他太了解德拉科那种神神秘秘的坏笑表情了,一定有惊喜在马尔福庄园等着他!
车子直接把他们送到破釜酒吧,行李稍后会有人处理,然后俩人到了对角巷之后就直接用马尔福庄园的门钥匙移形回来了。
落地姿势有点狼狈,但感觉整个过程非常‘酷’的哈利小黑猫从马尔福庄园的前庭草坪上爬起来,满不在乎地拍拍身上的草削,“这就是门钥匙?感觉好像坐飞机!”
撒谎!他一次飞机也没坐过——这辈子几乎都不可能了!
哈利回味完,又人心不足的要求,“德拉科,下一次我们用壁炉吧,我还从来没有从壁炉走过呢!”哈利已经被某人惯得完全习惯有想法就直接提要求。
“让马尔福家的壁炉跟人来人往的对角巷相连?”德拉科瞪他,“然后允许所有人用一把飞路粉就可以下一秒直接站在马尔福庄园主客厅、踩在马尔福家十八世纪的印度巫师手工地毯上?哼哼,我爸爸会把我逐出马尔福庄园,而教父会让我在最短的时间内牢记什么叫斯莱特林的谨慎思维、安全行为守则和隐私权,我绝不!”
“好吧!”看来是不可能了。
德拉科眼睛转了转,“不过我想……有人大约不介意,你以后会试到的。”
比如那个格兰芬多无脑布莱克,大约不介意连布莱克家的客厅。
德拉科带着哈利穿过开阔草坪的前庭、带喷泉的中庭,还有每隔几步就有一处精心修剪盆栽的巴洛克式的长廊,一边走一边介绍,“那些盆栽是我妈妈的最爱,很多都是她亲手修剪的……今天是她每个月固定的油画鉴赏茶会,要下午才能回来,正好你有机会换下这身衣服,虽然我不否认古墓僵尸的想法很特别,但是我妈的神经可能比我爸要敏感一点。”
哈利想起刚刚德拉科在德斯礼家的表演哈哈大笑。
“哈利,你带着你爸妈的照片呢?”
“是啊!我就知道我姨妈他们会没收我的行李,所以回家之前我就把照片随身带了。”海格在临放假前,给哈利一本他爸妈的相册集,哈利很高兴的珍藏了,可这一张甚至不叫照片的照片依然被他贴身带在身边,第一次的,永远是最特别的。
他们走出长廊,到达一个由五条通道中心汇总的一处带圆拱顶的花房茶室,然后向左转,到了室内的一条宽阔的长走廊,一侧墙壁上挂着一排各色魔法生物的头,就像欧洲十八世纪那些皇室贵族也喜欢在走廊挂鹿头鹿角装饰一样,只不过德拉科家的是各式各样的头。
“我的一位先祖终生喜欢这种冒险的挑战,这些是他一生中最值得炫耀的战利品们,很可惜,很多魔法生物如今都灭绝了。”德拉科看到哈利的眼睛都快粘上去了,于是开口解释。
“那他也应该屠过龙吧?”
“龙头太大……”德拉科把那只好奇心旺盛的小狮子从一只火精灵的耳朵上抓回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哈利,你看我有个教父……”
哈利顿时幽怨丛生,“就是我们伟大的院长,斯莱特林之王……不要再提醒我了,德拉科……五百遍,我会终身难忘的。”
德拉科无奈叹了口气,“那你有没有想过,你也可能有个教父呢?”
哈利忽然站下脚步,傻愣愣的看向德拉科,他,他……他刚刚说什么?哈利僵在那里,心中不敢狂喜,不敢相信,甚至不敢开口询问,生怕刚刚那句是他的幻听。
“哈利,还记得圣诞节的时候,我跟你说……我会给你一个家么?”
“你是说……我,我也有个教父?”
“照片。”
哈利立刻从兜里掏出来那张照片图片,在照片里,他看到爸爸妈妈背后的那个黑头发的年轻人还在不遗余力地往镜头前冲,他笑得特别灿烂张扬,一定是爸妈很好很好的朋友。
“是……他?”哈利觉得有什么东西在胃里融化了。
德拉科拉着他继续走,然后上楼梯,到阳光明媚的二楼大厅,“尊贵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继承人,西里斯·布莱克,我的堂舅,前天妈妈把他从圣芒戈魔法医院接回来了,不过,他憔悴得太厉害了,恐怕得需要好好修养一阵子。”
“他……他……”德拉科的这种说法让哈利开始紧张,很多绝症、血癌、植物人什么的可怕想法开始往脑子里冲,他忽然害怕起来,“为什么他去住院?他不会……”
“理疗师已经判定他现在没什么问题了,只要时间一久,总会慢慢养胖的。”德拉科拍着哈利的肩,“放心,全都过去了,他曾经是最优秀的傲罗,能力高强,抓过很多坏人……西里斯·布莱克不会辱没布莱克家坚定刚强的精神,他是一个坚强的人,不会轻易被摧折。”
德拉科不知道自己的话已经产生了严重的暗示倾向,让哈利在脑子里迅速构建了一个英雄的高大形象,勇猛果敢、技艺高强,却因为抓到的坏蛋太多而遭受到敌人惨无人道的报复,最后不得不住长久的在医院里昏迷……也许他才从植物人的状态下刚刚清醒,这就完美的解释了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他都没来看他,也没有旁人对自己提及教父这回事,他们大约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
显然,整整一个月,巫师界都围着这个十年冤案的主角,布莱克家的逆子闹底朝天了,可哈利在他姨妈家根本看不到《预言家日报》,消息完全闭塞。他不知道这个西里斯·布莱克代表着怎样一个忠贞坚定、勇敢无畏(或者叫莽撞白痴),责任与悲悯的话题中心,他也不知道这个刚刚出狱就上了《完美淑女》杂志的封面,并且大标题写着‘史上最悲情的黄金单身汉’的男人掀起了巫师界怎样一个风潮。
他只知道教父很爱他(德拉科说的),也很想念他(德拉科说的),期待能天天见到他亲爱的哈利教子(还是德拉科说的);而自己现在就站在与他的教父一扇雕花房门相隔的距离,哈利激动到忐忑。
“哈利,这是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德拉科轻轻敲了两下雕花的房门,旋开把手为他开门,“祝你生日快乐。”
德拉科没有跟进来,把他这个值得哈利一生回忆的瞬间留给哈利和西里斯。
哈利忐忑进入这一间明显装饰华美、阳光充足小套间客厅,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只大狗,纯黑色的很大又很瘦的狗狗非常规矩的蹲在有精美刺绣的沙发垫上,正眼巴巴的看着自己,表情专注、怜爱、充满感情。而哈利发现,在自己的视线所及范围内根本看不到任何跟照片上疑似相像的男子,事实上,屋子里根本没有人,只有一只黑色的大狗。
德拉科是不会在这样的事上开玩笑的,哈利心里非常清楚,所以当他面对这样的结果时,再不可能的事也会变得可能,再荒谬的想法也不会觉得荒谬,尤其,哈利在上学期开学之初亲眼看过麦格教授把一个桌子变成了猪,而他在期末考试的时候,他自己就能把一只乌龟变成精美的茶壶。
哈利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他试探性的,小小声音在空气中唤到,“教父?”
那只大狗快乐的在沙发上站直了身体,兴奋的蹦跳,转圈圈,摇尾巴……
泪水已经完全让哈利看不清东西,可他还在瞪大眼睛冲着那只大狗的方向,一瞬不瞬,再唤,“西里斯?”
大狗这次亲热的扑过来了。
哈利抱着他的大狗教父,摸着他柔顺纯黑皮毛下瘦骨嶙峋的身体,终于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出来了!
为什么不能哭?
就因为他是打败了伏地魔的救世主么?
他才十二岁!
在他十二岁生日的当天,他终于知道自己有个很棒的教父;
同样在他十二岁生日的当天,他才亲眼看到自己的教父居然是只狗!
怪不得都没有人敢告诉他他还有个教父,怎么说?
哈利,对不起,伏地魔把你父母杀死以后,还把最爱你的教父变成了一只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