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薇拉连身上沾了咖啡污渍的裙子都没换,提着皮包就离开了老屋。
她在门口等出租车,等了十多分钟没看到车,心乱如麻,越来越慌。薇拉只好提着皮包,走出这片住宅区,她刚到住宅小区的大门口,就看到一辆漆黑色的轿车停在门口。
薇拉看到那大门打开,看见托马斯从车上走下来。
她双腿一软,松了手里的行李就想逃。她试着迈动腿,却发现时一双腿沉重地像是灌了铅一样,动弹不得。托马斯大步走过来,用脚踢了踢她身旁的包,笑眯眯地问道,“这是打算上哪儿去啊,薇拉小姐。”
薇拉浑身都在打哆嗦。
托马斯捡起她的包,云淡风轻地说,“薇拉小姐,最后一条路,我送你一程。”
托马斯不是善人,他没资格渡人上天堂,却有能力带人下地狱。
薇拉被托马斯拽上了车。
又一次回到言家,这次,薇拉的步子放得特别小,速度特别慢,她的鞋底,几乎是挨着庄园的水泥路,慢慢地磨蹭前行。托马斯嫌弃她走路慢吞吞,直接在挽住她的一只手臂,往前一带。
薇拉被托马斯连拖带拽地带进了大厅内。
一进屋,薇拉就被屋内的场景给吓得浑身血液凝固住,差点屏住了呼吸。
坐在上方的,依然是上次那些人。
从做往右,依次是沙泽龙、言语、言诺、季饮冰、安格斯。拉普管家恭敬地垂首站在安格斯的身旁,一副风雨欲来也不皱眉的镇定模样。言诺和言语的忠心下属,都站在屋内,分成两排。
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噙着森冷之意。
和上次不同的时,屋内多了一个人,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肮脏不已,薇拉离他很近,都能从他的衣服上闻到血液干涸的气味。老者看着像是没了呼吸,一个来历不明却奄奄一息的老者,让屋内的气氛,更显得诡谲。
薇拉被托马斯粗鲁地扔在了地上。
她摔在地上,手臂和脸颊在言家的地板上,擦破了皮。
但薇拉却顾不得疼痛。
她只是睁着眼,打量着自己身旁仰躺着的老者。
老者还有呼吸,胸腔在缓缓地起伏着,他的一张脸几乎血肉模糊,只能看到那双发肿的眼睛下方,两颗闪烁着虚弱光芒的眸。薇拉已经猜到了这个男人的身份。
“知道他是谁么?”上方,言语开口了。
薇拉这才缓缓抬头,注视着言语。
她摇头,“我不知道。”
言语浅浅地笑了下,她说,“你不认得他,他却认得你呢。”
薇拉不语。
言语让人往那老人身上泼冰水。
老人顿时清醒过来。
刚还奄奄一息的人,见到薇拉后,顿时语无伦次、神色慌乱地吼叫出声,“安妮塔夫人,我错了,我不该收你的钱,不该模仿首领的字迹,故意写那样的日记!安妮塔夫人,你告诉他们,告诉他们!我是被你逼的!”
薇拉和年轻时候的安妮塔几乎一个模样,老者会把她错认成时安妮塔,倒是不奇怪。
但薇拉听了这些话,却慌了心神。
她冲老者大骂,“你胡说八道什么!”
那老者悲呼道,“安妮塔夫人,这怎么是我胡说!分明就是你故意害我啊,你说,只要我肯按照你说的做,等首领死后,你就跟我在一起。我做了,你却翻脸不认人!”
他说的,几乎与安妮塔日记里记载的内容,一模一样。
安妮塔的日记中,的确写过这样的事,她的确勾引过一个叫蒙柯的男人,引诱他写了一本日记骗安格斯。但事后,蒙卡来找她的时候,她又翻脸不认人了。
他连这些都知道,那他必定是蒙卡无疑了!
薇拉心里最后一丝侥幸,彻底断了。
薇拉脸上彻底没有了血色。
她瘫坐在地板上,嘴里不停地呢喃着,“不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
言诺突然走过来,他在薇拉身边蹲下来,他和颜悦色地对薇拉说,“薇拉,真相是如何,你告诉我,言诺哥哥相信你是善良的,是无辜的。”这些话,都是言语事先交代给他的。
先用蒙柯刺激薇拉,攻破她的心理防线。言诺再凭借他们曾经的特殊关系,假装体贴关心薇拉,这个时候,无助害怕的薇拉,肯定会把他当做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绝对会信任他,继而,将当年的真相讲出来。
事实上,言语料事如神,薇拉的确被言诺这话给安慰到了。
她一头扑进言诺的怀中,将他死死抱住,哭喊着叫着言诺哥哥四个字。
上方,季饮冰皱起眉头,一副烦心的表情。言诺先回头看了眼季饮冰,季饮冰对他点点头,他这才拍了拍薇拉的肩膀,安慰她,“别哭了,你告诉言诺哥哥真相,这是你母亲的错,跟你无关。”
薇拉哭得鼻涕眼泪一起流,都弄脏了言诺的衣服。
言诺心里觉得厌烦,但还得耐着性子哄他。
安格斯扶着额头,阴沉着脸,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终于,薇拉平静了一些,她开始断断续续地,将那被尘封、被误解的往事,揭露开来。
“言诺哥哥,真的不是我的错,我也是被害的。我当初背叛黑煞,也不是有意的。是我母亲告诉我,她说,我父亲并不是为了救言媚阿姨而死,而是言媚阿姨拿他当了挡箭牌。”
“她让我给父亲报仇,她说,她要让、让言家家破人亡,才解恨。”
一听到这话,安格斯就皱起了眉头。
安妮塔真的撒谎了。
当年真相,安格斯是知道的,内亚的确是为了救言媚而死。他死的时候,身受七枪,头都被打爆了,言媚还在内亚的葬礼上,哭了一次。所以后来看到言媚的日记,安格斯联想到从不流泪的言媚,竟然在内亚的葬礼上哭了,才轻易的信了。
这安妮塔为什么撒谎?
一个荒唐的猜忌,在安格斯心中滋生。
那个猜忌,让安格斯心里不安,坐如针毯。
薇拉继续在讲话,她哭着说道,“你辜负了我,又对一个小奴隶…”薇拉顿了顿,继续说,“新仇旧恨加在一起,我实在气不过,在北K国之行出发之前,给北K国那边的人打了电话,讲清了我们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