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小说 > 古言小说 > 落魄嫡女升职记 > 50、第十回 拘心有术(三)全文阅读

从袁瑶家中出来,霍榷一身暑气困顿全消,只余嘴角无论如何都压不下的翘起,可见心情大好。

一路催马急行,正好赶上关城门之前进了城。

到镇远府时,已是灯火万家,将马交给郑爽后,霍榷直奔霍老太君的寿春堂而去。

见母亲霍冯氏也在,便一道请了安,再将安排山庄的事细细说了一回。

霍老太君和霍夫人听了都很满意,看他来回奔波劳苦就让他早些回去歇着了。

出了寿春堂便往枫红院去,霍榷脚步轻快,神情愉悦,只差嘴里没哼个曲儿了。

可霍榷的好心情未能维系多久,就叫韩施惠和王亮烁鼍狻

枫红院门都还没近,就见韩施惠蓬头乱发狼狈不堪,边哭喊着救命,边一路跌跌撞撞而来,身后追赶着一群丫头仆妇,喊打喊杀的。

要不是霍榷知道这是自己家,还以为碰上了江湖追杀了。

慌乱中韩施惠见到霍榷,那里还顾得上体面,四蹄并进连滚带爬到霍榷脚下,一把抓住霍榷的袍脚,便大喊道:“二爷救命,二奶奶要毒死婢妾。”

顿时袍脚被抓出掌印一只,霍榷倒没去顾忌,抬眼看去,果然见有婆子捧着一碗药紧随着来。

再细看那婆子,正是王哪棠锕宙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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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榷多时只能睁一眼闭一眼,委屈韩施惠多些了。

可不想他的息事宁人却让王浔炯永髁耍羧读成狭6币涣荩溃骸袄慈耍庑└瞿课尥醴u亩鞫寄孟隆!

侯府侍卫应声而来,将那群丫头仆妇捆绑成堆,一时间哭天抢地好不热闹。

见自己没了危险,韩施惠从地上爬起,凄凄凉凉地靠霍榷身上告黑状。

听了半日霍榷总算是明白一二了,这要从韩施惠这个蠢的说起。

话说在霍榷连续数日歇在自己房里后,韩施惠就开始天天掰着指头数自己的小日子。

数来数去总算把小日子给数迟来了一日,这把韩施惠给高兴得逢人便问她是不是有了。

山嬷嬷是自韩施惠进侯府后就被霍夫人指派到韩施惠身边的,平日里除了检点韩施惠的言行礼仪外,便是关注她的小日子。

韩施惠的小日子很不准,迟来早来寻常事,反正日子就是这月对不上上月的,下月对不上这月的。

于是韩施惠这般一问,就是山嬷嬷也不好肯定这到底有没怀上,便说等太医来给二奶奶请平安脉时,一并看看才知道。

山嬷嬷的不确定,韩施惠也是听出来的,心想山嬷嬷是经验老道的人了,若不是她一定说不是了,可连她都不确定了那一定是怀上了。

有了这番推断,韩施惠一时便觉得自己金贵了,这起居坐卧都摆出娇气的谱来,把一屋子人给折腾得怨气冲天,可又不敢怠慢了她去,就怕她是真的怀上了,倘若有什么差池她们这些个贱命的陪葬都不够的。

好不容易熬到太医来给王肼隽耍┗菡飧鲎孀谕吮s拥木驼醚x送侍侥刑ヅサ氖焙蛉チ恕

这太医也姓王,但和南阳伯王家不同宗,但因擅长妇人病症,南阳伯夫人王宋氏便请了来给王蔡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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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太医倒也不隐瞒,直说月份还不足只能确认四分,是女胎。

一听这话,王亩汲亮讼吕矗挥盟的橇沉恕

和王太医说的话,韩施惠自然是没听到的,可正巧她就往这里头撞了,还欢天喜地让王太医号脉,看看胎像可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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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太医倒未推辞,便给韩施惠请了脉,却说不是胎气,只是淤血凝结,经水不调而已。

韩施惠不信,非说是胎气,无论如何都要王太医再细诊一次,吵吵嚷嚷地让王幕鹌笫私┗莅丛诮锹涠铝俗臁

王太医是常年进出京中各家各府的,此类事他见得多了,自然是见怪不怪了,便视若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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巩嬷嬷在一旁劝,怎耐王惶姑资止嘁

韩施惠是个傻的也知道这药不能够喝,挣扎撕扯间倒真让她跑了出去。

于是便给霍榷看到了这一幕。

霍榷清楚了原委后,知一时是惩治不了王耍闳萌私峭牍喙宙趾攘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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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榷只一句,“倘若你想自己吃了那药,你就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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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霍榷那里是狠绝的,是知道王坏ㄗ雍鹊模鼋萄挡耪獍闼档摹

巩嬷嬷在一旁恳求道:“求二爷饶了二奶奶,都是老奴的错,老奴这就吃了这药。”说完抢过那碗药咕咚咕咚喝了个干净。

这药是喝了一时还看不出好歹来,但王勒庖┚鞘嵌耘撕玫囊藓白琶烁辖羧デ氪蠓蚶础

当夜巩嬷嬷行血不止,去了半条命。

这番情景,王抢锞湍芨市牧说模稳瞻涯涎舨蛉饲肜淳涂寄郑招┗颂ァ

韩施惠这头也不好过,被王蔚帽樘辶凵说模杖湛奚プ帕掣羧犊础

霍榷被她们闹了几日,焦头烂额的,好不容易挨到休沐便出城奔袁瑶来了。

到时快近午了,霍榷将缰绳丢给郑爽,自己便往二门去了。

自那日郑翠见过霍榷后,便天天盼着霍榷来,故而小门楼处一有什么动静,她便立刻奔出来张望一回,虽每每落空,倒也没气馁。

这回田嬷嬷刚唤了声二爷,郑翠立马就听到了,急急开了镜盒查看妆容,见胭脂有些淡了赶紧补上,这才奔外头去。

霍榷正好走到垂花门前,“奴婢郑翠,见过二爷。”郑翠盈盈屈膝福身,等着霍榷和她说话。

要是往日霍榷还真会因她是郑爽的姐姐问上一两句,可今儿火大着便没理,只一头进了垂花门,留郑翠半曲膝地立在那里,上下不得进退不是。

田嬷嬷是多少年的老人了,一眼就看出郑翠那点花花肠子了,对她道:“既然你家兄弟来了,你只管招呼好你家兄弟,守好本分,内院你就不必进了。”

郑翠心中不快,可也不敢顶撞田嬷嬷,转念再想,自家兄弟是二爷的长随,让他引见比什么都方便,不能急于一时。想罢,心头那口气便顺了,道:“谢嬷嬷体恤。”

霍榷本是心烦气躁地进的门,刚要沿着抄手游廊往东厢房去,却见袁瑶就在院中。

袁瑶手拿棋谱坐在红木逍遥椅上,一身滚雪细纱的交襟长身窄袄,一支玉兰从衣角直到前襟,配上百褶的如意裙,清新明净,让刚从满府浓妆艳抹里出来的霍榷眼前一亮。

只袁瑶一心都在面前的棋枰上打谱,连霍榷来了都未曾留意到。

一片光斑随着风起风停,不时移动在她姣好的脸侧,边缘处晕出一圈融融的光环来,煞是好看。

看着这般娴静而专注的袁瑶,霍榷只觉心一时也跟着静了下来。

青素看到他正要提醒袁瑶,霍榷却竖指在嘴上让她别做声,悄悄地近了,和袁瑶同坐逍遥椅上。

原来袁瑶在打的是一盘残局,霍榷看了片刻后,伸手到棋盒捏了一枚白子落到一目空白处。

袁瑶起先是一愣,刚想说别捣乱,却发现了那枚白子作用非常,虽未能作活上边的白子,却适时地牵制住了黑子的进攻,缓了白子一口气,变数就有了。

可见这一子下得十分精妙。

袁瑶拧头见是霍榷,顿时双眼一亮,将一盒白子给了他,又命青素将棋枰移到他们两人之间,各执一子开始对弈。

霍榷从不知平日里总淡淡漠然的袁瑶竟然有这般多可爱可人的表情。

当他打劫了她的一角黑子时,她会不意间嘟起嘴来,不服气。

说起来袁瑶的唇色是有些浅的,可十分丰润,阳光投在上能润出十分柔软的光泽来,别有另一番的诱人。

霍榷笑了笑捏起一子落在不是她要害之处,只见她咬着下唇悄然窃喜,以为人不知,却不知她那小小的得意早便现在脸上了,那神情勾得人心头痒痒的,恨不得将她揉入怀中,好好耳鬓厮磨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