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燃因为身体没有恢复的很好,因此,霍廷辰还是安排了专门的人推着沈清燃,她坐在轮椅上,很快就到了谢兰的病房门口。
看到病房门口明显的警戒,还有旁边的大夫严肃的表情的时候,沈清燃的脸色,变得更加紧张起来。
身后的护士,推着沈清燃缓缓进入了房间,与沈清燃所住的房间不同,这个房间的装修风格稍微显得有些冰冷,看起来应该是个高级病房的样子。
因为两个人住进来的十分突然,这一点倒是没有什么好质疑的。
倒是这房间里密密麻麻的各种设备,让沈清燃第一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并不是没有道理。
“这里怎么有这么多的设备?”沈清燃的呼吸都变得轻缓了一些,转面看向站在一边的大夫身上。
“这些设备,都是保证这位病人的身体机能能够正常运转的。”医生恭恭敬敬的出来回答道。
“保证正常运转?”沈清燃低着头,心中在默默地思考,“为什么需要这些仪器来帮助运转呢?我妈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那大夫听到沈清燃这样问,下意识的便看向了沈清燃身后的霍廷辰。
霍廷辰微微的颔首,而沈清燃也催促道:“你们不用有什么负担,我是她的亲生女儿,我有权利知道她病情的真相。”
大夫看了一眼霍廷辰,才战战兢兢的说道:“病人身上似乎被注射了什么药物,导致她的肌肉在缓慢的消融,不仅如此,她的各个器官,有时候会莫名其面的停止运转。”
“什么?怎么会停止运转?”沈清燃只觉得自己的眼前有些发黑。
刚开始,她也猜测妈妈有可能是有些严重,毕竟霍廷辰这些天一直拦着她不让她来,她的心里也是有数的。
但是她没有想到,竟然能严重到这样的地步。
被注射了药物,而且,还查不出来到底注射了什么?
“那......我们现在有什么治疗方案呢?她被注射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你们有没有做分析呢?”沈清燃有些急切,身体往前探着,看向大夫的眼神中充满了焦急。
“我们已经抽取了她的血样进行研究,但是,里面提取出来的东西,很多我们都没有接触过。”大夫说到这里,有些尴尬的看了一眼站在旁边的霍廷辰和沈清燃。
沈清燃的眼泪,眼看着就要从眼眶中掉了出来。
怎么会这样?
霍廷辰连忙走上前来,将沈清燃拥入怀中,沈清燃将自己的头埋在霍廷辰的颈窝,低声的抽泣起来。
“你先别担心,我已经让他们将抽取到的血液准备好,送到了许多顶级的研究院,还有诚诚,也早就联系了他的老师,他的老师,是顶级的医学教授,很快就能出结果的。”霍廷辰小心翼翼的安慰沈清燃。
而沈清燃,此时却并没有觉得被安慰到。
“我不懂,为什么呢?他们为什么会突然来害我妈?”沈清燃的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这些年,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心已经坚硬如铁了,但是如今,她从小就期望的父母之爱,此时就摆在面前,谢兰跟她之间的误会,这么多年,她终于找到了谢兰对自己没有那么热切的理由。
虽然之前发生了许多的事情,但是,沈清燃在山上的时候吗,就已经下定了决心,就让之前的事情都过去吧,她会好好的对待谢兰。
她们都是没有尝过亲人挚爱的人,但是却又相互伤害了这么久,她们不应该再继续互相伤害了才对。
但是,她们终于都想明白了,只有彼此才是她们应该依靠取暖的人,却突然出现的这样的变数,这让沈清燃无法接受。
霍廷辰知道,此时的沈清燃,并不是要一个答案,只是情绪积蓄在心里,再加上,他跟温子煜这些日子的敌对,都给了沈清燃莫名的压力,所以她才会在此时突然情绪崩溃。
霍廷辰默默地叹了口气,虽然这件事情,似乎也不是他们的问题,但是看到沈清燃此时这样的脆弱,他总是忍不住将所有的责任往自己的身上多揽几分。
沈清燃在霍廷辰的怀里哭了不知道多久,房间里的人都出去了,只有昏迷中的谢兰,还有一边偶尔滴滴响的仪器。
沈清燃站起身来,走到谢兰的身边,眼看着面前安静的躺在床上的女人。
沈清燃的印象中,她的背影居多,从小到大,自己眼前的谢兰,总是在追逐自己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甚至,为了追逐他,做出许多让她伤心的事情,但是如今,那些记忆,在沈清燃的头脑中,却也慢慢的模糊了。
“你知道吗?我刚刚出国的时候,特别恨你。”沈清燃看着眼前脸色红润,但是却没有一点反应的谢兰,眼泪不住的流下来。
霍廷辰看她没事,便悄悄地走出门去,他想,沈清燃需要一点独处的时间。
听到身后缓慢的关门声,沈清燃的心中微暖。
她看向面前的谢兰,缓缓的擦干了自己的眼泪,“你知道吗?我出国之后,对你的恨,甚至超过的沈念斌。”
“我当时恨你,恨得深入骨髓。因为从小到大,沈念斌对我一直是一副冷淡的样子,我用尽了心思,想要将自己变得更优秀一些,想着,只要自己变得更加的优秀,或许爸爸就会多看我一眼,但是他没有。”
“这些年,我从来没有得到过他的一个眼神,只有在他将沈家的利益,放在我的人生前面,想着出卖我,能够换来什么筹码的时候,他才第一次对我和颜悦色的笑。”
“因此我对他的失望,是深入骨髓的,甚至到了最后,我竟然清楚的发现,自己对于这个父亲没有一点期待。”
沈清燃的语气,从刚开始的悲伤,一直到最后,也缓缓的平静下来,就像是,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
“但是妈妈,我离开的时候,我心里是恨你的。”沈清燃拿起谢兰有些粗糙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