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天气渐凉,墨云娴的床帘也换成了较为厚重的装点着孔雀绿翎的大红色的绒帐子。虽然是厚重,但是林麒还是看见了里面影影绰绰的晃动的人影。
他赶紧小声阻止墨云娴那将要掀开帘子的手:“永乐公主。”
突然的一声让墨云娴吓了一跳,但片刻之后又静下心来,这声音她还记得,是那天那个称自己是萧逸手下的人,叫什么来着,对了,林麒。
墨云娴急正色,声音冷清:“你又来做什么?还不赶紧走!这里是本公主的寝殿,你一个外男进来,不怕本公主大喊嘛!”
林麒见墨云娴的情绪不好,赶紧安抚道:“永乐公主,请您听我一言。这次来,我是要告诉您是谁在背后造谣你的人!您不想知道?“
林麒知道,墨云娴听到这句话,必然不会再赶他走。
果然,墨云娴听见他这样说,便再没有提要让他离开的话,只是默默地沉思。他知道是谁?他知道这在浑水之中的将这水搅得更为浑浊的那只手,要被抓住了吗?
墨云娴沉默了许久,林麒也沉默了许久,还是墨云娴先开口说道:“是谁?”
“应该是娄相。”林麒按照萧逸的猜测说了出口。
“应该?”墨云娴的重点放在了应该上,继而又想到,他怎么也会猜到是娄相,自己这边才刚刚发现那幕后之人有可能是娄相,这么巧,每一次,每一次似乎都是这样。
“是,应该,这是我们主子说的,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并未再和别人接头,所以至今没有抓到人。但是今早,主上的信来了,其中提到了娄相有动机,恰逢前一日朝堂之上,娄相指使门下的言官对这件事摆上朝堂,我想确实是恨不寻常。”林麒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部都告诉了墨云娴,没有一丝一毫的隐瞒。
萧逸的来信?他不在燕京,却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这样的人真的是恨可怕,墨云娴只是庆幸,萧逸现在还是站在她这一边的,若有一天,萧逸与她为敌,她不知道会怎么样。
“萧逸还真是什么都知道。”墨云娴绕着自己耳边的青丝说道。
林麒只觉得墨云娴话中有话,心里不由得冒出冷汗来,这是这么意思。他赶紧解释道:“是属下写了信告诉了主上这燕京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那萧逸说了应该怎么办么?“墨云娴关心道,萧逸的处理事情的手段是她见过的,要是这次萧逸能拿出办法来,应该便能度过这难关。
林麒有些尴尬,搔搔头说道:“这个,主上倒是没有说,不过我会想办法平息谣言的。”
墨云娴只觉得平息谣言不过是治标不治本,只有截住了源头,才是正确的办法。墨云娴遥遥头,她说道:“我想,还是先将江蓠找出来吧。”
“江蓠!?”林麒有些奇怪,不是说着娄相么,怎么又突然扯到江蓠了。
“是啊,你不是知道么?江蓠,萧逸不是都告诉过你了么?”墨云娴笑着说,他透过床帘隐隐约约能看见那儿站着的那个人。
“是,可是......”林麒还是不懂,江蓠的事情的前因后果他都还没有搞清楚,“为什么这件事会需要先找到江蓠。”
“因为她才是流言的源头。”墨云娴的声音变得冷漠,像是整个人的怨毒都浸透在了声音里面。
“她是流言的源头?”林麒感到奇怪。
他忽地想起了江蓠为什么会被抓起来,对了,不正也是因为流言么。最早的流言,传说着江蓠是凤魂,不正是因为那些流言,才让众人都认为她是凤魂,才被抓起来要斩首示众么?林麒好像突然抓住了一些什么,他好像理清了那些原先他不能弄清楚的事情,那些线团一样的乱七八糟的线索,好像那个线头,就要被他抓在手里了,是他所想的那样吗?
是吗?
“是啊,我想,你应该能想明白的。”墨云娴点点头,“江蓠,她?”
林麒知道墨云娴想要问什么,他只觉得现在跟这位永乐公主说话,就像是在和主上说话一样,他竟然觉得有一种压力,丝毫都不敢懈怠。他赶紧回答道:“我们一直在找,只是没有头绪,没有......没有找到。”
林麒说完这句话都觉得自己有些无能,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就在这燕京城里,他居然都找不到。他好几次都怀疑过,这女人是不是已经离开了燕京,但是主上却斩钉截铁地说,她还在,没走,这里有她需要的,也放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