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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不会是帝千岁用了超强的魅惑术占据了自己的思绪, 然后他们两个趁机交换了一些意见那?靡音在回味刚才两人的对话,得出了自己最怕得到的结论。
小母妃是知道的。
千岁山果然是个很诡异的地方, 起码和靡音的八字不合。来到这里以后几乎是步步冲击,时时打击。还好靡音现在心脏不错, 不然肯定一早就犯病急救去了。小母妃并不觉得无觞和靡音在一起有什么不对,说起这事来也是带着几分看好戏的心情。她和帝千岁聚在一起,也并没有属下的感觉,反而像一起犯罪的同伙。无觞该不会是被他们算计陷害了吧?虽然明知道不可能,但看到他们高兴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担心了一下。
“看来他还有很多事情不知道那……”帝千岁终于把视线又转了回来:“喜欢我的千岁宫吗?”跟你要不要吃糖同样的带着甜腻的声音,可惜让帝千岁说出就不伦不类了。
“还好。”靡音这个回答算是诚实。但就风景来说, 的确不错。但主人怪, 所以氛围也很怪。他该不会真想让自己留下吧?那还不如被毒死算了?
“狡猾的回答。怕得罪我不给你解药吗?”帝千岁起身,慢慢的踱回自己的座位。他身后的双胞胎马上替他托住衣摆,然后整齐的放好才又站回原位。帝千岁说:“想进千岁宫的人若不得我喜欢就是跪上三五年也未见能踏入宫门半步。更何况是住在这里?夜靡音,无觞定是告诉你不要理我, 所以你才对我诸多防备。”
他说的没错。无觞的确说过这种话。但就算如此, 靡音也并不是因为这么简单的原因才摆出了对任何人都没有摆出的防卫。许是见过了太多古怪的人和骇人的场面,那种对危险的敏感竟然刻在了灵魂也不一定,反正面对帝千岁,即便他用最温和的面孔对人,靡音也只觉得这人愈加可怕。最厉害的□□常常是最甜美的。这句话用在帝千岁身上最合适。他表现的越谦和,心底的黑暗越深沉。用句最俗的话说就是,他不是残酷的人, 但他残酷起来肯定不是人。
“你本来就是应该防备的人。我的决定和无觞的话没有关系。”
“还好你没有说你和无觞没有关系,不然解药你是不用想得到了。”帝千岁倒是不在意他的顶撞,反而从袖子中摸出一个瓷瓶。和今天看到的那个一样,唯一不同的只有封口瓶塞的颜色。连他的动作都好像重演历史如出一辙:“这个就是解药。既然你说你的决定和他没有关系,那这次由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吃下去。”
靡音盯着放在桌上描金的瓷瓶,上面封口的白色绸子好像自缢用的绫缎。他伸手拿过去,就很快的打开了封口。从里面飘出了一种说不出到底是什么的奇香,那不是丹药,而是一种药水。如果不是在这个时代,靡音几乎要以为自己回到了中世纪,来到了女巫的房子。刚要喝下去,瓶口却被一只手盖住了。
“母妃……”靡音看手的主人:“怎么了?”
“君上,如果音儿不吃这药,还能撑多久?”大概是想确定还有没有时间问问无觞。不过靡音心里倒是觉得,无觞这会儿不出现肯定也是帝千岁搞鬼。那么他一定会用什么办法让这毒快点发作。
“瘦的快皮包骨头了。估计也就这两天。”帝千岁伸手拿过放着莲聆酒的酒壶,说:“虽然百花醉能让他一命呜呼,不过莲聆酒也和我的毒相冲。如果喝了的话,大概也就一个晚上可以活了……”他抬眼看了看靡音,然后装作刚刚发现的样子,说:“呀!我刚才是不是忘记告诉你了?”
看看,黑暗的地方跑出来了……分明他告诉小母妃用莲聆酒的,现在就说会造成毒性提前发作。反正千岁宫是他的,他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小母妃一脸为难,看了看靡音:“音儿……对不起。”
“没关系。”看了看瓶口,小母妃就只能把手拿走。虽然在玄冥宫没这机会,不过靡音倒是在千岁宫得到了大臣们被赐毒酒的宝贵经验。原以为被做成奇香的药水也不会有什么好味道,但现在喝起来倒是很甜,更像是花蜜一般。
“好喝吗?”或许在帝千岁看来,靡音太小了。他口气中总带着一点逗弄的含义。
“良药应该苦口。”就是不想让他太嚣张,靡音难得顶撞了一句。
“那是庸医的见解。我这里无论毒还是药都好喝的很。”
你干脆开个糖厂好了,养养蜜蜂卖卖蜂蜜还能促进经济发展。“就是不知道到底疗效如何。”靡音放下瓷瓶,回视帝千岁的目光。
“当然非常好。我想要什么结果就会得到什么结果。”帝千岁就像个推销人员,可惜他这个性格什么都推销不出去吧?
“只是……未必是我要的结果,对吗?”
“千岁山自然是我说了算,难道你们来这里求我帮忙,我还不能随心所欲吗?” 靡音知道他这句话已经说的足够保守,起码保留了七分实力。别说是千岁山,就是在乌国,他也可以随心所欲。如果帝千岁不点头,皇子们连登基都不可以。不过也算让国内太平的好办法,起码谁都不用想篡位逼宫。据说有皇子为了得到皇位想过要烧山,不过这点小把戏也就够让眼前这个妖笑两声的。两个侍从下山,偷袭的人就一个都不剩了。别说杀了帝千岁,就连他的影都没看到过。帝千岁抬手,双胞胎立刻把百花醉的酒壶放在他手上。浓烈的酒香顺着他的倾倒阵阵四溢,就用闻的也知道该是如何醉人。帝千岁把它当水一般喝尽,然后甩手把翡翠玉壶丢在地上,应声而碎。
如果这是电视剧,现在就该有十几个甚至几十个拿着刀的白痴冲进来,包围几人。可惜这不是,而且帝千岁既不会有要这样才能杀人的理由,又不会用这么白痴的暗号。他只是再次来到靡音身边,百花醉的气息从他口中慢慢溢出:“你身上的毒确实已经清了……”
“只是你下了另外一种?”
“这个不是毒……只是让他不容易逃跑的药。”帝千岁语气太平常了,让靡音险些忽略了那个药的具体作用和意图。倒是小母妃先表示了“担忧”:“君上要收音儿当侍从吗?”
“无觞的人,味道应该还不错。身体柔软,气味甜美,连□□都是一等一。不然他才不会要。我太了解他,他就是个追求完美的孩子。”
怎么把人说的跟菜似的?靡音看向小母妃,说:“床伴吗?”
小母妃点头,然后说:“君上还是考虑一下吧~皇上会不高兴的。”
关键不是这个吧!!
“他当然不高兴。我做什么他都不会高兴。”帝千岁根本不在意这些鸡毛琐事,如果能让无觞不高兴,他就会很高兴。说起来是不是位高权重又无所不能所以性格扭曲那?难怪无觞叮嘱不要和他接触或者说话,因为帝千岁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吧。
可是现在没空说这个,应该考虑一下怎么制止帝千岁的动作。他的两只手指夹着靡音已经削尖的下巴,角度倒是正好,距离也越来越近。呼吸暧昧的喷吐在脸上,可是靡音却觉得自己的手脚开始无法动弹。帝千岁的药和他的味道就像互相配合的相生相克,让靡音头脑和身体同时陷入瘫软。若不是他的手指,或许靡音连脑袋都抬不起来。
“看来已经不行了……这身体被毒折磨得太久,所以想撑也撑不下去了。”帝千岁的唇靠近靡音的耳垂,轻声的说:“要不要求饶那?”
“求饶?”
“或许你哭出来我就绕你一次……很难受吧……”
“这……不是普通的药……”如果只是让手脚瘫软的药,总不会让身体开始发热吧?
“没错。混上我身上的气味,就是最好的□□……而且是只对我有反应的□□。”
帝千岁嬉笑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无耻”。可是靡音不得不靠在桌子上,才让自己不会依靠帝千岁的力量。“怎么不叫无觞那?或许他就在附近哦……”帝千岁的嘴唇终于真正贴上颈项,他的温度比靡音已经发烫的身体还要高出很多。整个身体就像浇满了汽油然后被火种点燃,忽一声就烧了个一干二净。
“君上……”听到阻止的声音靡音还是挺高兴的,“艳容是不是该回避一下?”靡音听到这句以后真是彻底脱力了。小母妃真是山崩于眼前而不动的代表!
“也对。你们都下去吧……”帝千岁轻轻挥手,然后不费吹灰之力的横抱起靡音:“轻的好像只小鸟,真让人下不了手。”都不知道是谁害的,居然还幸灾乐祸?
垂下去的手被人用力一拉,在靡音几乎要落地的时候再次被人扶住。这次到的才是真正的救星,只是似乎也没有以往的力量。靡音靠着无觞站在地上,却连抬眼都有些困难。
“终于出来了……我以为你会更快一些那……”帝千岁没有丝毫挫败感,只是面对无觞摘下了带了很久的面具。那张妖魅的脸满是笑意,无论多恶劣的举动在他看来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笑。
“音儿……”无觞没有理他,只是低头看靡音:“你没事吧……”
“没事。”靡音有事,但绝对比不上无觞的事大。虽然看起来没有外伤,但这是靡音第一次看到他这么虚弱的样子,呼吸急促,而且揽着靡音的手臂在微微颤抖。靡音也只能竭力绷紧身体,不让自己过多依靠他。
“我们走。”无觞拉着他走,可是靡音的脚步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踉踉跄跄得摔跤。
“无觞。你就这么不想看到我吗?”帝千岁特意走到无觞面前:“你现在的身体,连百花宫的院子都出不去。”
“滚。”无觞的发音更生硬,靡音都觉得他已经摇摇欲坠。
“好了……别和我斗气了……”帝千岁走上前扶住无觞。虽然无觞很想甩开他的手,但却没有那份力量。“你既然能闯出百花阵,我当然会实现诺言。解药已经给他了。”
“然后那?”无觞垂下视线,不知在看什么。但牵着靡音的手却死死用力,不肯松开。
“他不过中了些松懈筋骨的药,过两天就没事了。我不会动你的人。”
“你一向谎话连篇。”
“现在是讨论我是不是说谎的时候吗?”帝千岁笑着说:“你站的这么直,会费尽最后的气力。若不是我扶着,你会马上扑到我怀里的……”
“让我们下山。”无觞不肯松口。
“不许。这里我说了算。”帝千岁喊来人,让那对双胞胎把靡音送回房。靡音的意识几近昏迷,被他们拉走。等到了自己房间,就昏了过去。无觞究竟怎么了……百花阵是什么……靡音的意识就像陷入了一个混沌的面团子,湿粘着,却挣扎不开。
不知睡了多久才醒来,靡音睁开眼都已经又是繁星点点。动动手臂还是无力,或许真要等很久才能恢复吧……虽然还有些酸痛,但是靡音还是挣扎着起来。走到桌前,看到铜镜中自己的样子,似乎比睡前状态好了了很多。或许是毒解了,所以身体好了一些。再靠近,发现自己的颈项边有一块鲜红的吻痕。
靡音想了好久,觉得有点奇怪。这块痕迹到底是从哪来的?应该不是无觞的……但除了他以外,又有谁能在自己身上留下痕迹那?刚想了一下,就觉得更晕眩了。这个时辰四周已经寂静,想寻个人都没有。靡音索性继续睡觉,等天亮更稳妥。
第二次醒来,的确是白日。小母妃坐在床前,满脸担忧。
“母妃……怎么了?”靡音起床已经不会难受,反而有些清爽的感觉。大病初愈的感觉让人满心兴奋。“是不是我睡得太久了?”
小母妃点点头,然后马上抱住他,说:“音儿睡了好几天了……我天天等你醒来的。”
“不用担心了。”靡音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已经没事了。”
“你真的没事吗?”小母妃在这个时候才眼泪汪汪,这也是她略微放心的表现。
“没事了。我饿了……我们吃饭吧。”
趁着小母妃去张罗吃饭的时候,靡音自己换了衣服。在整理衣领的时候,靡音忽然记得自己的脖子上好像有个什么痕迹,所以马上去看,结果却什么都没看到。
或许是个梦吧……既然什么事都没有,那就不用担心了。
吃饭的时候,靡音问:“父皇那?”
小母妃说:“还在百花宫……”
“百花宫?不是耀明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