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绛也就是秦筠心动了下身，不小心拉扯到那伤口，钻心而来的痛意让她轻呼了一声。
黑暗的帐篷，只有一盏马灯忽闪忽闪，四周照得不是很明亮。她没想到一睡就到了天黑。那双顾盼撩人的大眼睛不适应的眨了眨，每一忽闪微微上翘的长睫毛便扑朔迷离地上下跳动。
“你醒了。”许久不曾说话，声音被压在喉咙里，沉沉的沙哑却格外的好听。
秦筠心一下子被吓住，机械般的转动身子，看到坐在床边在灯火下，还是一样顶天立地，只是他眉宇间紧紧地皱着。
嘴巴张了张，愣愣地喊了声“将军。”
她知道慕容白会知道，毕竟没有比他们更清楚彼此。她本想看慕容白知道后会是什么表情，一定会是失望，但无奈熬不过那痛意，沉沉的昏过去了，一直到刚刚才醒过来。
“你叫我将军？”
秦筠心面对他质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右手死死地握住被褥，强撑着力气去面对慕容白，还着淡淡地笑意。她不知道如何面对，本能叫了他将军，对他的昵称她难以启口。
那隐隐若现的笑意，刺痛了慕容白的心口，讽刺道“是不是如果老神医不用帮手，你这辈子都不打算告诉我？”
他的眼睛很大，如天空上的繁星，闪烁着清水般的光芒，让人眼前一亮，稍不留神就会被卷进去回不了头。如今里面充满了愤怒还有绝望。
“我……”
“是不是我和云儿对你来说连个路人都还不如？你告诉我那个母亲会把自己的孩子丢下不管不问这么多年，或许你根本就没把她当成你的孩子，而是一个累赘。”
“不是的，不是的……”心口的疼痛让她的眼角爬满了泪水，不断地摇头“对不起，白！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们……没有……”她哭得那样伤心，那样悲恸，那样绝望，泪水像决了堤的洪水似的从眼窝里倾泻出来。
慕容白看了眼闪烁不定的烛火“我要的是对不起么？云儿她需要么？”他这么多年的等待和坚持只得到一句对不起么。
秦筠心一时忘了哭，她想到那个随时都活蹦乱跳，每天都仰着灿烂的笑容。在她唤自己娘的那一刻，她就认输了，可是她却不能把她抱在怀里，就连她成亲自己也只能当个旁观者，看她上花轿。就连她回门都无法等到，因为她必须狠心。
“云儿……她过得很好。”她知道慕容家的人都会照顾她，就连她的夫婿也是疼爱她到骨子里。这就够了，她就满足了。
“你错了，她不好。她哭着跑来对我说别人骂她是有娘生没娘养的傻子时，她娘却抛下她。让她一直活在谎言里，还每年许愿希望她在另一个世界里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慕容白每个字都如钉子一颗颗扎在她的心口，比今日受到的箭伤还要严重，还要疼痛，她快喘不上气“不要再说了……呜……不要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