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潇涵瞧到这一幕, 冷笑了下。
她起身去到画舫里头, 拿了个食盒走出来。她将食盒打开搁在裴延面前,食盒里头便是些乞巧果,她面露骄傲之色:“表哥, 这是我给你做的。”她的乞巧果虽不如杜青雨的做得好,但这事本就是重在心意。
与杜青宁比, 她对表哥要好太多。
正是杜青宁抬眸看了眼那些果子,并欲看裴延的脸色时, 蔚潇涵还拿了个香囊搁在裴延面前, 她示威似地看了看杜青宁后,又对裴延道:“这是我给表哥做的香囊。”话语间,她就想过去挽裴延的胳膊, 但又被蔚宗意给拉住。
蔚宗意当下是后悔极了带这妹妹出来。
蔚潇涵回头瞪了兄长一眼。
“表哥, 你快尝尝我给你做的果子。”蔚潇涵催促着裴延。
裴延看着面前的乞巧果与香囊,过了会后, 抬眸看向了身旁的杜青宁。当下的她正认真地瞅着他, 那眼里明显写着她不开心。
他认真地看了会她眼里的神色,之后便垂眸伸手靠近那些果子。
看到他的动作,杜青宁突觉一阵失落。
她知道自己没有别人的妻子那般细心,是她的错。别人都能想到给他做的,她却没有想到, 是她的错。
可无论如何,现在她就是感觉不舒服。
再如何,他都是她的丈夫, 不是别人的。
她本因吃了点心而甜滋滋的嘴里,这会莫名有了些苦味。
她下意识也伸去手,正欲推开那食盒不让他吃时,不想他却拿起那整盒果子直接给扔进了湖里。
在座的所有人都面露诧异之色,这时他又一挥袖,那香囊也随之落入湖中。
蔚潇涵睁大眼睛,怒喝了声:“表哥!”
若这事搁在别的姑娘身上,裴延的确做得不地道,但这事搁在蔚潇涵身上,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都知道,想让这丫头死心,必须得狠。
蔚宗意将怒气冲冲的蔚潇涵拉坐下,斥道:“行了,人家的丈夫,哪轮得到你送这些东西。”
蔚潇涵使着劲,想挣脱蔚宗意,她怒道:“可你们看到了,杜青宁心里根本没有表哥,她不配。”
这时,裴延突然将杜青宁搂入怀中,当着所有人的面低头亲了她一口。他认真地看着她,道:“你吃醋了。”
瞧到这一幕,蔚潇涵呆住。
杜青宁看着心情似乎变得不错的裴延,亦是有些反应不过来。
裴延牵着杜青宁起身,扫了眼没管好自己妹妹的蔚宗意。蔚潇涵说杜青宁的不是,他自然忽略不了。
他道了声:“我们自己过七夕。”言罢便牵着杜青宁走下画舫。
蔚潇涵怒红着眼想喊裴延,被蔚宗意及时捂住嘴。
杜青宁抬头再看了会裴延的脸色,便抽出被他牵住的手,反挽着他的胳膊,歪头蹭了蹭他的肩头,道了声:“我错了。”
裴延看着她,眸色深了深,道:“原谅你了。”她没给他做果子与香囊,或许是因为粗心。但她吃醋,却一定是因为在乎他。
何况,他就喜欢与她两个人在一起,趁着她心中有愧,使得她把她三姐忘了,只有他们两人过七夕,这最好不过。
杜青宁自然不知他腹中弯弯绕绕的小心思,只仍旧看着他,觉得他似乎越来越好了。待他又低头看她时,她弯眸朝他笑了下,心甘情愿地与他手牵手,夫妻俩在街上玩着。
后来左看看右看看的她,见到一个摊子,瞧着似乎是可以现做乞巧果的摊子。
她便拉着裴延过去,看到摊后几张矮桌子上,有几位女子确实是在做乞巧果。她便对裴延道:“付钱,我现在给你做果子。”她虽然不会做,可看别人依葫芦画瓢总会的。
裴延乖乖依了她,付钱后,他们被领至最角上的空桌。
长相如此出色,仿若画中走出的夫妻俩到来,自然引得周遭许多人注意,男的女的,目光都落在他们身上。他们都习惯了外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惊艳目光,只淡然地坐下,准备着做乞巧果。
桌上有现成的热乎糖浆,杜青宁看了看别人,便照着非常认真地和面拌料。
裴延没有出手帮忙,只坐在她对面出神地看着她。因为现在的她,是在怀着对他的心意,为他做事。
好在她平时也会做点心,所以学做乞巧果对她来说不是难事。
和好面与料后,便是用桌上准备好的模子压出形态各异的乞巧果。虽说有模子,这仍是个技巧活,面不能多不能少,不能紧不能松,更不能有死角。倒出来后,为了果子更好看,还得稍稍修一修。
杜青宁时不时看一看别人,认真努力地将自己的乞巧果弄得好看些。
做好之后,便是拿到摊主那里去炸。正是她端着生的乞巧果欲起身时,裴延按住了她,道:“我去。”
杜青宁便笑着点头:“好。”
看着到她眼里的情意,裴延几乎忍不住低头再亲她一口,可意识到周遭不少人看着这边,便不得不忍下。他只摸了摸她的头,亲自端着乞巧果去炸了。
以裴延的穿着气度,一看便知是哪家尊贵不凡的贵公子,周遭的人见他竟是亲自去炸乞巧果,更是讶异。那些个女子,无不羡慕。在做乞巧果的,不少还要求自家的伴侣去炸。有了个那般出色的人带头,都也就答应了。
如此这摊子上炸乞巧果的任务便都交给了男子。
在大霁很难见到做厨活的男子,当下这摊子上却是有了一排男子在炸乞巧果,惹得路上不少人停下来观看。
这时,平王蔚元邺正缓缓朝这边行走,见到这里聚了不少人,便抬眸看来。他并未看到被人群挡住的裴延,但他看到了摊后正托腮看着裴延的杜青宁,眼睛便当即一亮。
他可没有忘记杜青宁,可苦于找不到机会下手罢了。当下有了这个机会,他岂能放过,便立刻吩咐身旁的亲信:“看到那杜青宁没?立刻去将他给本王抓过来。”
“是。”能成为他的亲信,武艺自然不低,抓个弱女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杜青宁一直托腮看着裴延挺直修长的背影,颇有些出神,措不及防看到一名男子跳到她身旁。她惊了下,立刻站起身,后退了一步:“你做什么?”
对方未语,抬手就去抓她。
没有人能在裴延这里嚣张,正是左手拉着右边衣袖,在炸乞巧果的他,头也不抬的朝后踢了个凳子,那凳子便直接迅速砸向蔚元邺的亲信。
趁着对方躲开之际,杜青宁立刻跑到了裴延身旁。
对方见到裴延,这才觉得不妙。
周围的人看到这一幕,都赶紧散了去,免得被祸及。
恰巧这时,裴延已将所有的乞巧果炸好,端着一盒熟果转过了身。他神色凉凉淡淡地看着对方跑开,循着看去,恰见刚发现他的蔚元邺。
裴延将乞巧果递给杜青宁,直接跃起身跳了过去,将蔚元邺给踢得老远。
他落地步伐不徐不疾的朝倒在地上的蔚元邺靠近,阴冷地缓缓出声:“还在窥伺我的妻子?嗯?”话语间,他取出插在腰间的玉笛单手应付着阻止他靠近蔚元邺的那亲信。
蔚元邺赶紧爬起身,忍着疼痛怒道:“你可知你在做什么?”他是亲王,裴延算什么东西,竟敢如此对他。
“揍你。”这时裴延陡的移了过去,抬起玉笛直接抽向对方的胳膊。
蔚元邺不会功夫,连躲都来不及,被抽的踉跄着差点摔倒的他,疼得不由叫出了声:“啊……”他后退两步瞪着裴延,堂堂一个亲王,却被如此欺辱,他怒得恨不得将裴延给撕了。
这时他的亲信又朝裴延靠近了,趁着裴延应付时,他恶狠狠地道了声:“裴延,你等着。”言罢他不得不捂着疼痛的胳膊转身跑了。
见到蔚元邺的亲信也离去后,杜青宁端着乞巧果来到裴延身旁,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他是亲王,你这样真的不会惹事?”
裴延从食盒执起一颗乞巧果自己咬了半颗,便将另外半颗递入她的嘴中,应道:“无碍。”
杜青宁想了下,觉得该是无碍,后来便又抬眸看着他吃果子的表情,怀着期待之意,问道:“你觉得味道如何?”
裴延喜欢看她在乎自己的模样,勾唇道:“很好吃。”
杜青宁也不谦虚,笑着点头:“我也觉得好吃。”
蔚元邺怒气冲冲地前行着,他的心中,对裴延的憎恨,更是上了一层。他暗暗起誓着,不弄死裴延,不抢到杜青宁,他便誓不为人。
这时,杜青雨正缓缓朝这头走来,她抬眸见到蔚元邺,眸色微闪间,握了握手里的一颗白色透明药丸。
她垂着头,与蔚元邺迎面对行着。
待到与气得头脑发昏的蔚元邺撞到一起时,她捏破了手中药丸。
蔚元邺措不及防撞到身体娇软的女子,还来不及反应什么,就闻到一股子异香味。他拧眉看着被他撞倒在地的人,这一看,才发现是个貌美如花,娇娇弱弱的女子,他顿觉口干舌燥,立刻起了强烈的渴望。
虽然这感觉来得有点莫名其妙,但他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人,立刻便吩咐跟在他身后的亲信:“抓起来,跟着本王。”
“你们……”被从地上拉起来的杜青雨仿若是没料到对方会如此做,“放……”却被捂住了嘴。
那头,杜青宁还在与裴延一起吃乞巧果,二人正是欲端着乞巧果前行时,杜青宁抬眸恰巧看到远处蔚元邺与其亲信转道时,似乎抓着一个人。
她突觉不妙,立刻快步追了过去,奈何早已看不到他们的身影。
跟在她身后的裴延环住她的肩头,问她:“怎么了?”
杜青宁环视着周遭,拧眉道:“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我好像看到平王抓了一个人,而那人好像是三姐。”
裴延好不容易有点满足的感觉,又瞬间烟消云散,他看着她抿起嘴。
看到他又变得黑沉的目光,杜青宁可以猜到他是为何不开心:“我……”
裴延没说话,拉起她便走。
蔚元邺抓着杜青雨,并没有走远,就在这拐角的对面酒楼中。将杜青雨抓入包间后,他便急不可耐地将亲信赶了出去。
他看着缩在墙根,眸露惊恐之色的美人儿,总觉得眼熟,奈何他现在欲.火.焚身,根本想不到那么多。看着如此尤物,被裴延惹出的不痛快,终于觉得可以缓解。
杜青雨对朝她靠近的他道:“你别过来。”
蔚元邺只淫.邪的笑道:“别怕,待会本王便让你痛快。”话罢他便直接朝她扑去。
杜青雨赶紧起身跑开,大喊着:“救命,救命……”
蔚元邺冷笑:“没人会过来救你。”话虽如此说,他也不想自己做的这事真被人知,他便立刻朝她扑去。
杜青雨躲避不及时,就被他一下撕了衣服,眼见着他要捂住她的嘴,便立刻含着泪道出:“我是淑妃,杜淑妃,杜青雨。”
蔚元邺终于停下动作,他忍着欲.望看向她的脸,这才记起来他见过她,她是杜青宁的三姐,据说被皇兄接入了宫中,成为杜淑妃。
所以他惊住了:“你……”
杜青雨蹲下靠在墙根,拉着自己那已被撕开一条缝的衣服。
恰在这时,包间的门被推开,杜青宁首先便跑了进来,当她见到缩在墙根哭的杜青雨,立刻便睁大了眼,过去搂住对方:“三姐……你……”
蔚元邺看到负手站在门口的裴延,更是突然有了种天塌般的感觉。
他没想继续留在这里,迈步就欲出门,却被裴延陡的给反剪了胳膊,不能动弹。裴延什么都没说,抓着他便出去了。
蔚元邺使劲嚷嚷着:“你放手,裴延,谁给你的胆子抓我。”
杜青宁脱下自己的外衫给杜青雨套上,赶紧又问道:“三姐仅仅只是被撕破了衣服,对不对?”
杜青雨流着泪点头。
杜青宁轻抚着其背部,亦是难过又后怕:“三姐怎独自来这头了。”
杜青雨吸了吸鼻子,应道:“我只是想来找你,倒未想会遇到平王不管不顾地将我抓来这里。”
“没事。”杜青宁哄道,“我们现在去皇上那,皇上一定会将那淫.贼处置了。”
杜青雨点头。
如杜青宁所想的,裴延确实将蔚元邺抓到了蔚元钧那里。当下蔚元钧正在与蔚宗意下棋,突见裴延抓着蔚元邺落在船板上,便面露惊讶之色。
本是一路挣扎不断的蔚元邺见到蔚元钧后,脸色变了变,赶紧道:“皇兄,裴延想害我,无论他说什么,你都不要信。”
裴延只松开蔚元邺的胳膊,去到桌旁打开一直被他拿在手里的食盒,继续吃着里头的乞巧果,淡道:“他抓了阿宁三姐,玷污未遂。”
蔚元钧闻言立刻站起身:“什么?”
蔚元邺继续大声道:“皇兄,你不要相信他,他想害我。”
蔚元钧看了蔚元邺一眼,便问裴延:“小雨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不过是应了小雨的要求,让她独自去找杜青宁,可他不是派了人保护她?
裴延一边吃着乞巧果,一边漫不经心地将此事长话短说地道来。
蔚元钧听着,脸色越来越沉。
蔚元邺:“皇兄不要相信他,皇兄……”
酒楼离这里并不远,不多时,杜青宁便扶着杜青雨过来了。
蔚元钧远远地看到杜青雨,起身快步过去:“小雨……”当他见到杜青雨眼睛通红,身上披着杜青宁的外衫,脸色更是黑沉的可怕。
杜青雨扑入他怀里,明显是受了大惊。
“没事了。”他抱着她安抚了会,便搂着她回到画舫上。他冷冷地看着蔚元邺,吩咐安?保?凹纯探?酵踅挥勺谌烁?x茫??豢硭 !?br>
蔚元邺赶紧跪下求饶:“皇兄,我错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皇兄……”无论他如何说,也阻止不了安?苯摺?br>
“皇兄……皇兄……”
直到蔚元邺的叫喊声离远了,蔚元钧低头心疼地看了看怀中的杜青雨,对裴延他们道:“你们玩,我们先回去。”
发生这种事,是所有人想不到的,蔚宗意缓过来神,便道:“去吧!”
蔚元钧吩咐人将马车唤了过来后,便搂着杜青雨上了马车。在马车里,他一直抱着她,叹息道:“是朕的错,没保护好你。”
杜青雨摇头:“是今日街上的人太多,易让人走眼,所以暗处的侍卫们才没看到我。”
蔚元钧越发地搂紧她。
回到宫中后,蔚元钧将杜青雨送入倾玉宫,好生哄了她一番,才离去。关于蔚元邺的事情,他自然不会就此不闻不问。
随着蔚元钧的离开,冬晴便问正在喝汤的杜青雨:“娘娘觉得这样真能扳倒太后?”
杜青雨的手覆在腹上,一时并没有说话。
她非常清楚地知道,皇上根本容不下太后。她如此做,也是在助皇上一臂之力。就算如此扳不倒太后,扳倒其亲生儿子,亦是能给其一个重创,并让其少了阻止她怀孕的理由。
此时祥宁宫中。
盛太后正刚得知今日蔚元钧与杜青雨又一道出去玩了,她端过嬷嬷递过来的好茶品了口,勾唇轻笑。
若是这杜淑妃能带歪皇上是最好不过的事。
不想正是她心情不错时,突然有太监来报:“太后娘娘,不好了,平王殿下被抓去了宗人府。”
盛太后闻言立刻变了脸色:“什么?是怎么回事?”
太监应道:“具体还不知,听说是皇上下的吩咐。”
盛太后站起身,沉声道:“摆驾倾玉宫。”她知道,如今要找皇上,去倾玉宫准没错。
当她从倾玉宫前下轿辇时,恰好看到蔚元钧的轿辇也朝这头过来,便站着等对方靠近。
蔚元钧靠近后,下来行礼唤了声:“母后。”
盛太后直接便质问:“邺儿是做了什么,你要将他交到宗人府?”在她看来,邺儿虽被她宠得无法无天,却不至于到需要送入宗人府的地步。
蔚元钧也没打算隐瞒,道:“今日在宫外,四弟抓了独自去找妹妹的淑妃,企图玷污。”
盛太后大惊:“怎么可能?”
蔚元钧:“此为属实。”
若是属实,惩罚定然是非同小可,盛太后立刻便道:“此事定是有误会,邺儿再如何,也不可能做如此混事。”
蔚元钧:“此事宗人府定然会有个论断,若非属实,定不会冤枉了他。”
这时,杜青雨踏出了倾玉宫,她抬眸便见到朝她看来,眸色冰冷的盛太后,她瑟瑟地颤了下身子。
蔚元钧见了,立刻过去拉住她的手。
盛太后看着蔚元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气,立刻吩咐下去:“哀家要去宗人府。”言罢,她便又上了轿辇,走之前,又看了杜青雨一眼。
蔚元钧轻搂着杜青雨,柔声道:“别怕,朕会保护好你。”
宫外,裴延与杜青宁不知何时弄了个精致的双人小船,由裴延一人划着桨,杜青宁坐在对面喂他吃果子。瞧着蛮悠闲的,除了杜青宁偶尔会想想三姐的事。
莫名的,回过来再想这事,她又觉得似有些不对劲。
从湖中停下后,裴延将她拉到自己腿上搂着,低头咬了她一口,语中有些危险之意:“别再想别人。”
杜青宁闻言立刻道:“好,不想。”
裴延低头看着她,清楚地感觉到,不过只是过个七夕节,她就对他更好了些。他颇为满意,便问她:“有没有觉得我很好?”
杜青宁想了下,又点头:“很好。”她哪里敢说不好。
何况她觉得,只要她好好与他过,好好哄着他些,他除了掌控欲太强以及那方面的欲.望太大,其他地方,也确实有好的。
裴延看着她的眼睛,一时倒分不清她的话有几分真。
这时,他抬眸不经意间朝杜青宁背后看去,恰见岸边的人群中,一红衣女子缓缓前行的背影。
他似是意识到什么,低头看着杜青宁,突然道:“我们回去?”
杜青宁不解:“为何要回去?不是挺早的?”
裴延:“听我的,乖。”
杜青宁:“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