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已经离婚了, 你不能这样对我!
夕阳的影子静静落在白色瓷砖上,樵慕白从身后抱住我, 试探性地吻住我,我的眼泪淌下来, 他像个溺毙的人绝望地揪住我的衣领,四目相对我们对望着,隔着千山万水也隔着十年的漠漠前尘,让我想起《半生缘》里顾曼桢对沈世钧说:“我们回不去了。”
他一个晚上在客厅看电视,换了一个频道又一个频道,一言不发。
我安静地洗了头,我用毛巾擦拭湿发, 水滴像是一阵凌乱的冷雨, 我怯怯地开口:“你早点洗澡睡觉吧。”
他回过头站起身向我走来猛然抱起我,他将我压在卧室的床上,我随意挽起的卷发松散开来倾泻而下,他撕扯着我的睡裙, 他的吻从我的嘴唇往下转移, 我越来越恐惧,我的眼前总是出现樵曙东的样子,事实上住在这里的每个夜里我都会梦到他,有时候我以为自己还在关山别墅,我哭出声,樵慕白终于停下,我仰望着他, 眼中似有静水深流,他站起身,许久说:“丁丁,我爱你,真的很爱很爱,从十年前失去你眼睁睁看你死去再爱上你,我简直无法承受再次失去你,有时候我真的很想很像不管不顾你心里到底是谁把你硬生生留在身边,但是我发现我不能,我爱你如果你不快乐,我会比你更不快乐。
“几天前大哥给我打了电话问我是不是跟你在一起,我承认了我以为他像以前那样对我,结果他只是叹了口气对我说:‘好好照顾她。’我问他和杨静茹怎么样了,他说分了,他很平静地说:‘我发现我可能还爱着她,还爱着丁享洁,我想无论是杨静茹还是世上任何一个女人,再也没有一人可以取代她。’十年前的事我一直以为是他不够爱你才会对你不好,当我得知他很快再娶时我总用质疑的目光看着白凝夕,心想这个女人到底有哪里比我的丁丁好,樵曙东要对她死心塌地成这样。直到发现你是丁享洁的那一刻我才惊觉原来他一直深刻地爱着你,而你也爱上了他。丁丁,我爱你,但我是个对爱非常执着的男人,我不希望是你逃避现实的避风港,我希望我爱的人也能对我一心一意,无论你和我大哥有任何误会请你和他当面说清楚。如果你们看清彼此的心仍不能在一起,那么我愿意带你去世界的任一个角落。我打算在意大利定居,如果你见过他以后还愿意跟我走我就会带你走,永远不回来,如果你留下,我便一个人走也永远不回来。”
回到y城他帮我把行李袋提上出租车,付了钱对我司机说:“关山别墅。”他对我招手,我背过脸去不让他看见我的眼泪,汽车在盘山公路上旋转又旋转,正如当初我第一次到关山别墅,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被激情视频扰乱的婚礼,樵慕白被绑架后我们的争吵,之后我流产,游艇之夜,汽车掠过那个“此地车祸已死亡1人”的警示牌,关山别墅盘山公路上惊心动魄的一瞬,车子怎样从别墅的魔宫花园里冲出来,漫漫的热血流淌出来,我还记起碎玻璃刺进我脸上快意的痛楚…
我在车后座止不住地流泪,我为什么还要回来?我可以不选择樵慕白,可我为什么还要回来找樵曙东?
我的手机响了,是卫斯理打来的:“樵太太你在哪里,前几天樵先生病了他不许我打电话给你也不肯去看医生,现在已经住院物理退烧,您能来看看他吗?”
我啜泣道:“不,我不能…”
卫斯理急切地说:“樵先生和杨静茹已经分手了,网络上的结婚流言不过是樵先生想要转移粉丝的注意力,很多粉丝因为离婚事件对你怀有敌意,樵先生不惜自毁名誉用这下下策。我知道樵先生和杨静茹的事让您无法原谅,但您不想知道他跟杨静茹在一起的真正原因吗?”
我怯懦得像只将头埋在沙土里的鸵鸟:“我…不想知道。”
“我知道这几天您在哪,我不知道在这段时间内发生了什么,我也不会告诉樵先生的,我不求其他,只求你能回去看他一眼,劝他吃药。我知道你不是坏人,可是在你对先生这些方面上我真的很厌恶你,你总是利用他对你的爱伤害着他,就当我多管闲事,请你行行好,至少不要对他那么无情。”
我到医院时樵曙东正发着高烧,他脸颊像是喝醉了泛起两片红晕,嘴唇上是白色的碎皮,卫斯理轻声对我说:“先生睡着了,您累了就在旁边的陪护病床睡吧。”
“他的病真有这么严重吗?医生怎么说的?”
卫斯理表情凝重地说:“医生说先生是忧思过度,今天晚上要特别当心。”
“你要不打电话给樵老太太吧,万一有什么问题,也让她有个心理准备。”我说着拿出手机想要拨出樵老太太的电话,现在在德国是白天。
卫斯理连忙阻止我:“先生嘱咐过事情不能让樵老太太知道,怕她担心,如果只是虚惊一场老人家不是白担心一场吗?”
我想想也是,收起手机:“你也忙了一天吧,早点去休息吧。”
卫斯理递了大袋小袋衣物给我:“我刚刚去百货公司买了几件睡衣和家常衣服,匆忙间您就将就着先穿穿吧。”说完转身关上门。
vip病房除了一张病床,其他就像饭店的总统套房,我在盥洗室里洗了澡穿好睡衣,真庆幸他病了,让我免去了与他见面的尴尬,我有多久没见过他了?记不清了,只有这一刻我才能毫无顾忌地望着他,我拿起他的手握在手心,也许我明天会在他醒来之前不回头地离开,那今夜便是我们的最后一夜。
我俯下身小心地在他嘴唇上印下一个吻,他的睫毛微微颤动,我以为他要醒来吓得魂飞魄散,他只是将仰卧的身体向我这侧转过来,嘴里微不可闻地呢喃:“凝夕…”我微微发怔,他的手得烫让我有点害怕,我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手,病中狂热的他却将我拽进被窝压在身下,他的舌尖伸进我的嘴里一点点转动,不断地吮吸索取,狂热的吻席卷了我。他的双手绕到我的身后环住我的身体,让我躺在他的怀抱里,他沙哑迷蒙地问:“凝夕,真的是你吗?”
他略显粗糙的手穿过睡衣在我的背上摩挲着,他想要分开我的双腿,我不断地颤抖:“放开我,放开我,我们已经离婚了,你不能这样对我!”
赤/裸滚烫的胸膛烙在我的胸口,我条件反射地用手臂去推,他将我的手臂桎梏在身体两侧,他灵活的舌头擒获了我胸前的茱萸,他伏在我的身上将头埋在我的胸怀仿佛寻求慰藉,无止境的缱绻缠绵,无止境的温柔爱抚,我难耐地呼吸着,他让我剥下了冷静淡漠的外壳,我内心恐惧极了他带给我的毁天灭地的悸动,他终于睡过去了,我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醒来时病床上只有我一个人,我匆忙跳下床穿衣服,连包也顾不上拿便要奔出门,差点迎面撞上从盥洗室出来的樵曙东,他的眼神中划过一丝难以掩饰的局促,仍是神色自若地跟我打招呼:“嗨,早安,卫斯理去订早饭去了,你想吃点什么?”
我没有回答直接拉开门奔出去,樵曙东追在我身后叫道:“别出去!”
太晚了,整条走廊水泻不通,成群的娱记包围住我,许多话筒指向我:“请问白小姐,樵先生得的是什么病,而您又会为什么会出现在他的vip病房里?”“白凝夕你是否已经和樵曙东破镜重圆,你们要复婚了吗?你们因为什么离婚,杨静茹是破坏你们婚姻的第三者吗?”
樵曙东低沉的声音穿透人群:“因为我爱她,我和她之间从头到尾就只是我们两个人,从来没有别人。”他穿过人群握住我的手,在湍急的人流中坚定地传递给我力量:“我希望大家还能记得几年前我在微博里说的话,‘谁要胆敢以流言伤我妻子一分一毫,我必加倍讨还!’各位如果不想步上奇闻日报的后尘,不希望我动用保镖都请回吧。”
消息让本来混乱的局面更炸开了锅,娱记努力捕捉每字每句中的信息:“樵先生您的意思也就是说你和前妻复合了?”
樵曙东倨傲地回答:“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无所谓复合,离婚只是一时意见不和,我想我不过是娱乐圈一名微不足道的过客,没必要将个人隐私事事交代清楚吧?”
樵曙东的回答一向滴水不漏,娱记抓不到把柄便将问话转移到我身上:“请问白凝夕小姐,你对我们称呼你为豪门灰姑娘有何看法?”
我蹙起眉,质疑地重复:“灰姑娘?不好意思,我姓白。”
整条走廊的人哄堂大笑。
还有娱记不客气地发问:“白小姐,有网帖爆料说你嫁给樵曙东是小三上位,你怎么看?”
樵曙东想要开口,我阻止了他,对着众人微笑:“我不介意有人侮辱我的人格,但我非常介意有人侮辱我的智商,既然我能吸引樵曙东对我承诺婚姻,我的追求者一定少不了,我才无暇匀出时间去考虑非单身人士,下次请不要问我这种低级趣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