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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 我又梦到q大校园了

昨晚,我又梦到q大校园了, 我在15路公交车上听到那一声:“学院站到了,下车的乘客请从后门下车, 票价一元…”在车上挤得快要变形的我和奶茶提着大的小的包,长的方的盒摇摇晃晃地走在巴士扬长而去的黑尘中,奶茶就会引用白居易的《卖炭翁》:“…满面尘灰烟土色,两鬓苍苍十指黑。”来自娱自乐,我从来不兴抖文,也不懂诗这玩意儿,就算以前学过, 每次奶茶引用, 我总是冷不丁地问她:“我跟它们真的很熟吗?”把奶茶问得极为无语,当时我的愚昧无知在俺们寝室是中外闻名的。

不骗你们,一次看古装剧,我很自然地冒出一句:“功高盖主是什么意思?”我们寝室其余几只发出啧啧称赞:“天哪, 椰子, 你还是中国人不是?”至于我们寝室最为博学多才的也是我最为死党的闺蜜奶茶愣愣地望着我半天才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我拼命往嘴里塞着小零食的手停在半空,嘴巴含糊不清:“身为中国人就一定要知道功高盖主是什么意思吗?”

忘了介绍,奶茶是我从高中就结交的狐朋狗友,至于她的真名,对不住,由于过于年代久远,我实在不记得她的名字了, 只记得她好像姓金,后来她交的小男朋友姓吕,被我们尊称为“双口同学”,而他们两位则被我们封为“铝合金”。

我就是椰子,因为我的皮肤很白,而我的头发很黑,不知道是哪个天才奇迹般地把这两者结合在一起,久而久之这个名字就叫开了,我们俩高中在班里别提有多傻了,是班里公认的“猪头姐妹花”,我的大名叫丁享洁,不过我身边的人一般都叫我椰子,我想很多年后,阿晶大姐,奶茶还有我所有的朋友们一定不记得丁享洁是谁,但是他们一定会记得“椰子”是谁。

还记得奶茶对我说:“椰子,我觉得你们真是奇怪,你妈妈只有你一个女儿,樵慕白呢,注定就是要回家继承家业的,你们明摆着以后不会在一起现在干嘛死活在一起,就不怕以后放不下?”

当时我还笑嘻嘻地说:“你怎么知道我放不下,我们不是还立誓要一起嫁个有钱人吗?”

奶茶说:“如果放得下,你们现在又何必要在一起?”

一句话就能噎死我。那时我们多爱钱啊,满脑里都是嫁个有钱人,从身价500万起跳,否则不予考虑,奶茶对我说:“以后只要碰到有钱人,不管喜不喜欢,多老多丑,我都嫁!”

我也这样想着,后来和樵慕白在一起,我就常常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无辜地望着他,问他为什么他和言情小说里差这么多,其他都可以凑合,只是经济上就那么了一点了…他就会猛敲着我的脑壳:“丫头,在想些什么乱七八糟的,我虽然不是有钱人,也可以让你幸福的。”

年轻真是轻薄,现在我曾想要的都有了才知道。

还记得那时的mp3里放着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走调了,但是很响很开心,那是我的笑声:“走了,走了!”这是我的口头禅,每次樵慕白唱歌我就会冲着他这样喊,走调了。樵慕白的声音像是哄孩子,在梦里听不清楚:“哎,丁丁,别捣乱,小孩子,到一边去…”我把mp3从他的嘴边夺过去:“樵慕白,好难听啊…”

阿信唱道:“…最怕此生,已经决定自己过没有你,却又突然听到你的消息。”

走在旧时明月路,校园很黑,一对对身影在移动,一楼食堂的纯平电视放着樵慕白最爱看的nba。

和他相遇的地方,他唱的歌,他爱看的电视,第一次见面的情形,都在我的梦寐里出现了许多次,反反复复。

可是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始终没能再梦到樵慕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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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次在梦里反复重演的蒙太奇,大二那年,在教室后排临窗刷刷地抄着笔记,教室里很吵,快要下课了,大家都没心思做功课。可是过几天就要期中考试了我可不想挂科,我的手一会儿拿着笔伸向那本抽屉的《高级综合英语》,一会儿伸向手机,上面是今天要看的言情小说。

昨晚俺们寝室开了一晚上的卧谈会,我头疼地要命,扶着脑袋,连拿出本书装装样子也懒得,奶茶却是精神抖擞地摇着我,我不耐烦地问:“干嘛!!!”只见她无比委屈地撅着嘴巴,她只会对我这样,因为她这一招只对我屡试不爽,我马上投降:“奶茶妹子,不要生气了…来,给大爷笑一个!”她貌似不领情扭过头去,其实早就乐翻了。

那家伙消停了还是忍不住鬼鬼祟祟对我说:“纪老头终于走了……今天据说来了一个帅哥老师,我都打听好了,年方二十六…和我们刚好是适婚年龄哦…而且貌似没有女朋友哦…”纪老头是我们以前的英文老师,只见她两眼放光,锃亮的瞳孔写满“帅哥”两字,两个“哦”拉得死长,我出其不意地喊道:“你口水流下来了!”奶茶反射性地在下巴摸索着,下一秒樵慕白居然刚好走进教室,平日里酷爱装淑女勾引良家妇男的我俩都傻眼了,眼睁睁地看着他嘴角附近一根肌肉一抽情不自禁地浮起一抹淡淡的微笑。

那时有多懒啊,用小猪麦兜的话讲就是比屁股还懒。每天只知道抱着电脑看网络小说看泡沫剧玩qq游戏,上课干嘛,睡觉!到了临考几天才匆匆忙忙地抄笔记,半个学期忽悠过去,期中挂了两门。我的成绩在进系里时是第一名,结果被叫去谈话,老班苦口婆心,声泪俱下,认真想想真觉得对不起家里,来上大学的学费除了妈妈省吃俭用还要靠学校贷款和助学金。老班的话搞得我一个星期都不能正常玩乐,捧着书本老实了数日,每日以泪洗面,愁眉不展,奶茶看到我这副样子还以为我闹失恋了,趁着无人一再问我原因,一再疑问:“就这样?就这样啊!切!无病呻/吟也表这样,来,姐姐带你去看轮滑一族的帅哥去。”

所谓的轮滑一族是我们学校的一个社团,我和奶茶所在的化工系是盛产衰哥的地方,因为视觉疲劳我们常常出去“猎艳”养眼,我们寝室几位的花痴是出了名,帅哥的联系方式总是互通有无,久而久之就在系里非常夸张地形成一个交通关系网。

那时已经是深秋了,风很凉,轮滑的人不多,音响里放着一首泰国歌曲《即使知道要见面》,青石砖上响着车轮碾压的声音,夜幕中飘动着一道道身影。平地花样轮滑,一个男生滑得很稳,我和奶茶还在石阶下坐着,他沿着绕桩滑过来的姿态很稳重,像是在做这世界上最认真的事。

奶茶那么花痴的人早就看呆了,极为垂涎地对着我大叫:“帅哥啊,极品啊。”

我用恶狠狠的眼神警告奶茶,这么高调会吓到“猎物”的,刚想要去看帅哥有没有反应,正对上樵慕白对我粲然一笑。在深沉的夜色,他穿着一身英伦风格的休闲装,齐整的刘海随风飞扬,路灯下眉目明朗如昨。他对我伸出手:“要学轮滑吗?”

他普通话咬字有点生硬,英文发音却很准确,像是《绿光森林》的立威廉,所以我们班给他取了绰号叫‘立威廉’。

奶茶事后对我唏嘘:“曾是惊鸿照影来。”我问她什么意思,她装深沉,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和樵慕白第一次印象是因为那句“你口水流下来了!”,第二次是在轮滑一族,第三次就是因为y城,我们都是y城人,我们一个教室,两个班级只有我们两个y城市区人,当时樵慕白一介绍到自己的家乡,马上就有人在下面喊道:“椰子也是y城人啊!”樵慕白说:“原来我们还是老乡…”立即有男生补上一个“好”字,老相好,全班哄堂大笑。

从此以后只要跟樵慕白有关的事就跟我扯上关系,总有人问我,“椰子,‘立威廉’的qq号多少啊?”“‘立威廉’今年几岁了,有没有女朋友?”我就半真半假拿奶茶的情报来糊弄他们,谁知几天后推选英语课代表,他们竟然一致把我卖了,连奶茶也临阵倒戈,全班通过由我来当课代表。‘立威廉’的笑里若隐若现着幸灾乐祸:“真是众望所归啊。”奶茶竟然在一旁点头叫好,迟钝的我此刻才有一种众叛亲离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