耀眼的雷光闪烁，那些盘踞在此地的厉鬼简直是一片又一片迅速被清理干净。
李临斌看着有些惊惧, 难道这个道士是个九级修行者不成？
灵气复苏不过那么些年, 即便是诞生了大量的修行者, 但真正走到九级这个程度的，大多都可以算作是“天命之子”了。正常修行上来的, 是不可能在这短短的时间内晋升九级的, 他们除了比其余修行者勤奋之外, 大多靠的是运气，这种程度的运气, 大约与随便买个彩票中一个亿，买个股票迅速开始疯长，好好的忽然被通知能继承大额遗产差不多……反正绝不是正常情况下能够晋升到这种等级的。
所以，世界范围内的九级都是有数的, 基本都是在灵地碎片里得到了不小的机缘, 才能有这种短时间内实力凌驾于其他人的可能。
李临斌其实不太信九级这种大人物忽然跑到这里来，然而面前这道士的实力，以他不算太广但好歹也看过七八级出手的眼光来说, 绝对是强到可怕的程度了。
有时候强不仅仅是招式的威力有多强大，比如这道士出手一直非常克制, 看起来声势浩大雷光明耀，但别忘了这是在一栋半旧不新的公寓楼里，即便是李临斌自己，都能对这房子造成相当恐怖的破坏。
面前的道士强大到可以精准地控制自己的力道，只杀厉鬼不伤房子, 才是最厉害的。
毕竟这楼里还住着不少普通人，房子毁了回头就麻烦了。
顾嘉南手中的镇鬼符疾射而出，她早就发现了这群厉鬼中有一个最强者，它藏在一众厉鬼后面，倒是有点儿狡猾，不过以她现在的实力，这实在是构不成威胁。
应该说，她在外面升级太快了，这会儿再进来打这一级的任务完全就是大号虐菜。
“我有些事情要问你，最好老老实实回答，说不定我会放你一条生路。”顾嘉南开口，很有些温文尔雅的模样。
被镇住的厉鬼脸上露出些许讥讽，顾嘉南知道，他心里觉得自己不会放过它。
“你看到我身边这位大师了吗？他是佛门高僧，能给你超度让你往生极乐。是魂飞魄散还是往生极乐，端看你的选择。”顾嘉南微笑着说。
李临斌：“？？？”
……他只是个假和尚！往生极乐是什么鬼！
李临斌努力克制住了没有转头看顾嘉南，这位道长看起来道骨仙风，结果这谎话张口就来的？
厉鬼被镇鬼符镇住丝毫动不了，李临斌见身旁的道长朝他悄悄眨了眨眼睛，不禁扯了下唇角，道了一声“阿弥陀佛”，他本就生得浓眉大眼，一双眉毛斜飞如刀，这样肃然合掌道一声佛号，竟真有基本宝相庄严的模样，再加上身上隐隐透着一股金光，唬人那是太足够了。
说句实话，灵气复苏之后许多不科学的事情都发生了，原本不相信什么往生极乐的，看到这种明显做到人前显圣的和尚，心里头多多少少会有些将信将疑。
“你想知道什么？”这厉鬼是一个身穿破碎的灰色裙子的女人，头发乱糟糟的纠结在一起看不到面貌，下巴尖尖地几乎能戳人，最恐怖的是她的身体好似原本被砍成了许多块，又用粗糙的手段拼合在了一起，行动起来有种异性怪物的扭曲感。
顾嘉南几乎不想将视线落在她的身上，看起来太渗人了。
“你……是不是小凡晴的母亲？”她记得赵宏成说那个女人就是被人砍死的。
厉鬼却摇摇头，“不是。”
“那你以前也是住在这栋公寓楼里的？”一旁的李临斌疑惑地说。
说句实话，他在这里住了几个月，知道的情况虽然不多，但真没听说过还有什么凶杀案。
厉鬼茫然地摇摇头，“应该不是的。”
顾嘉南这才惊讶了，“你以前不是在这儿的？那怎么会……”怎么会变成这里的鬼？
“我也不知道，我死后原本意识不太清醒，好多事都不记得，等我有记忆之后，就一直在这里了，其实也没有多久。”
顾嘉南原本想问她小凡晴的事，然而她既然原本都不住在这儿，多半是不知道的，于是直接看向了背后那扇紧闭的门。
李临斌也看向门，率先往前两步轻而易举地打开了门。
顾嘉南很欣慰，这种同伴太省心了，都不需要她顶在前面。
一股浓郁的血腥味混杂着阴气扑面而来，李临斌惊怒的声音响起，“是鬼珠！”顾嘉南上前几步，就看到房间里居然有一个在她看来相当简易的阵法，李临斌正要上前去，被顾嘉南一把拉住，“别动！这里有阵法。”
李临斌顿住，阵法？
他只看到这间陈旧的客厅四角分别摆着一盆浓稠的黑血，中间有一个供台，供台上一颗龙眼大小的珠子漆黑发亮，正是他以往见过的鬼珠。
“这鬼珠并不是天然凝结的，”李临斌脸色难看，“有人在刻意凝聚阴气，甚至杀人引血人为制造厉鬼，只为了养成鬼珠。”
顾嘉南脸色严肃，“要结成这种鬼珠需要死多少人？”
“这么大的鬼珠，这幕后之人至少杀死了上百人！”李临斌这几年来辗转国内各地，一共找到了三颗鬼珠，眼前这是第四颗，也是他见过的最大的一颗，以他的经验判断，不会有多少偏差。
顾嘉南皱眉，直觉这里头有阴谋。
她扫视了一下这间客厅，没有发现其他的威胁，“我先破了阵法，不过阵法一破布阵的人很可能会知道。”
李临斌朝她看去，这位道长还会破阵？
以顾嘉南现在的阵道造诣，这阵法实在是有些不堪入目，手段粗糙不说，破起来也是很简单的。
破了阵两人迅速进入房子，李临斌一边佩服道长的手段，一边说，“这阵法布在这里养鬼珠，阴气只会越来越浓，厉鬼也会越来越强，早晚这整栋房子的住户都会成为鬼珠的养分。”他心中发寒，咬牙切齿地说，“背后之人好歹毒的手段！”
顾嘉南神色不动，却忽然想起顾渊北之前被抓走，说起的华国那些与龙元宗勾结的修行者，直到现在那几个修行者还没有被抓到。
而日本那边，也出现了与鬼云阁修士勾结的地球修行者，甚至还可能有九级。
鬼珠……
她的视线落在那颗漆黑的珠子上，“李临斌，你拿了这颗鬼珠很可能会有麻烦。”
李临斌点点头，“这么大手笔养鬼珠还能不被人发现，这肯定是一股不小的势力。”
“你先替我找到小凡晴的娃娃，回头我给你引荐加入九处如何？你放心，九处本身对修行者的管理很松散，不会对你有什么强制性的要求，而且九处势力庞大，能够保住你，这件事也可以借九处的手彻查一番。”顾嘉南趁机说。
李临斌惊讶，“道长你是九处的人？”
作为华国的散修，李临斌还是听说过九处的，不过这几年他只辗转各地只对付鬼怪，说句实话与政府机关并没有什么接触，也不知道九处的规矩到底是怎样，归根到底担心的确实是加入这种政府机关有什么强制性的要求。
“我不是。”顾嘉南否认说，“不过我认识九处的人，可以引荐你加入。”
李临斌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说，“好！”
他不是蠢人，作为散修本就十分艰难，其实也有动过加入什么组织的念头，现在涉及到这种事里，一个不好他自己就要万劫不复。
散修没有天真的资格，李临斌在成为修行者之后就知道，修行者的世界并不是那么和平，只有更残酷血腥。
两人不再说话，只在房子里搜索，然而全都搜过一遍，也没看到什么娃娃。
说句实话，这套房子与1304本来户型都是一致的，三室两厅，对于一对躲债的母女来说，实在太大了，租这么大的房子来做什么？这明显是不正常的。
而且，这套房子整体来说装修都挺高档的，比楼下高档多了，完全不符合赵宏成说的母女的身份。
“不好！”顾嘉南脸色一变，“快下去看看赵宏成还在不在！”
李临斌也立刻反应过来了，两人迅速跑到楼下，果然，赵宏成已经不见踪影，他的东西都在，只是鞋架上少了一双鞋，人也不见了。
“楼上的事和他脱不开关系。”李临斌愤愤地说。
顾嘉南冷笑，“回头让九处查一查，只要他还在国内，总能找到的。”
而且，如果赵宏成在说谎，楼上可能和小凡晴压根儿没关系，什么她和妈妈一块儿住在楼上，估计都是说谎。
不知道为什么，顾嘉南心中一动，想起了之前赵宏成想要租给她的那间房子，陈旧的家具，隐约的霉味，翘起的墙纸以及摆在墙角的梳妆台上没有被扔掉的廉价化妆品。
她转头看向那个房间，走过去推开了门，环视了一圈看向油漆斑驳的衣柜，翻了翻没发现什么东西，又看向连着这间主卧的卫生间。
灯光昏黄的卫生间四处角落污渍斑斑，看起来令人很不舒服，不过可以将这里的东西全部收入眼底，并没有什么娃娃。
顾嘉南的视线落在了抽水马桶上，轻轻推开了抽水马桶水箱的盖子。
一个沾着血迹的布娃娃，正安静地躺在水箱里，因为被带着水锈的水浸透了，看起来饱胀笨拙。
然而，系统却并没有提醒任务完成。
顾嘉南没有将这个娃娃拿起来，因为说句实话，这娃娃看起来有点恐怖，她仔细看了看，娃娃缺了一只左眼。
“李临斌，先借你的鬼珠来用一用。”
鬼珠浑圆漆黑，看起来与娃娃的右眼很有些相似，只是被供养了这么久，已经大了不止一圈，即便是将鬼珠安上去，这娃娃的样子也会十分诡异，两只眼睛一只大一只小，更显得邪恶非常。
李临斌探出手，拿着鬼珠靠近娃娃的左眼位置，却忽然从娃娃上传来一股吸力，直接将鬼珠吸回了“眼眶”，他大惊之下赶紧缩回了手。
顾嘉南站在一旁，眼见着那涨满了水的娃娃，缓缓眨了眨那一大一小的两只眼睛。
……真是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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