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我,我要回府了。”
染悠璃抽了下嘴角,也没再过多辩解。
谁知慕檀曳拦住了她。
“阿璃可是忘了,八皇子可是特意嘱咐我送你回府的。”唇边浅浅的笑意看的染悠璃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个慕世子看着温柔可欺,实际是个内里固执霸道的主儿。
“那便有劳世子送我回府了。”
染悠璃也不强求,他既提出送自己,那便顺手推舟答应下来。至于街上的闲言碎语,说她**慕世子的传言,在八皇子当众与她做出亲密举动后,便打算破罐子破摔,置之不理。
“哎~”慕檀曳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掌微微拦住她。
“择日不如撞日,阿璃可还记得昨日假借我的名义邀请二小姐游湖的事?”
自然是记得的,毕竟是昨日刚发生的事情。不过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是已经表明了不再计较,如今提起,又是为了哪般。
“世子这是什么话,为何我听不懂呢?”染悠璃一副茫然不知的样子,装的确如一个乖巧的十四岁邻家少女。
慕檀曳笑吟吟的望着她,也不拆穿。
“我只是想约阿璃一块儿去游湖。”说着慕檀曳抬手指向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面远远飘荡着几艘花船,船头坐着几个抱着琵琶弹唱的歌女。
“阿璃觉得如何?”
不好。
染悠璃摇头准备好措辞,却被一双手拉住,“走吧,这便当做阿璃给我的封口费。”他眼含深意的示意染悠璃,仿若她如果不答应,便立即拉着她去丞相府,说出事实真相。
染悠璃面带苦笑,只能任之,是她理亏在先,怨不得旁人。
见她乖乖跟着,也没有要挣脱的意思,慕檀曳好心情的笑着,抬手招了招岸边的船家,租了一个质量上乘,不至于奢华却也清新雅致的画舫。
慕檀曳拉住染悠璃的手上了画舫,有船夫专门划船。染悠璃不愿待在舫内,只觉两人挨坐在一个狭小空间里,周围尽是**与紧张的气息,十分憋闷。她踱步至船舱外,立在船头看湖面上因船的滑动而荡起的阵阵波纹。
心中升起前所未有的轻松感。久违了的好心情,在今日重现。
他们的船越发靠近几乎停在湖边的一个奢华贵气的画舫。染悠璃隔着一个唱调儿的歌女隐隐看见画舫上雕刻着一个大大的篆体字:宁。
有没有那么凑巧,竟是遇到了宁王殿下。
“真是巧啊。”
慕檀曳的声音从后方传来,染悠璃身子一顿,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却是踩到了慕檀曳的脚上,后背抵住了他温热的胸膛。慕檀曳轻笑着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帮她立住身子。
虽然美人在怀的滋味不错,但他知道收敛,不会惹得染悠璃厌烦或不开心。
“竟是遇到了宁王殿下,阿璃,你是在不开心吗?”慕檀曳问道,染悠璃不懂他话里的含义,是单纯的好奇,还是警告。因为他此时看起来有些危险,明明依旧在笑,却看得她生出凉意来。
“不至于。”染悠璃回答说。
确实,她对此没有什么开心,也没有什么不开心。宁王殿下本就与她只有一面之缘。其他并无交集和瓜葛可言。是以她被退婚一事,前世确实是愤怒的,但更多的是委屈和不甘心。因为宁王是为了一青楼女子才修书一封与她解除婚约。身为一个女儿家,这般丢脸的事情谁能接受。是以前世她为此骂了宁王殿下两天两夜,其恶劣罄竹难书。
至于他们为何会有婚约。是因为宁王完全是个**之徒。虽生得仪表堂堂、风流倜傥,却极为喜好女色。
当初他与父亲在府中议事,旁敲侧击想要弄清楚父亲支持宫里哪位皇子。几番交战无果后,颓然丧气,趁着离开之际随意去园子逛了一圈,赶巧遇上正坐在桥栏给金鱼喂食的她。当天宁王殿下便请求父亲将自己嫁给她做正妃,一度为她每日写一封诉说情意与相思的书信,读起来极为深情。若不是随后几天,因缘巧合下她带着艼芷艼兰逛街,也看不到他和帝都城某王爷的小儿子为一青楼头牌大打出手的画面。当即心中那点儿**的心思便被无情戳破。
原以为是运气好撞到了一个良人,没成想却是个风流的浪荡子,后来经人打听她才知道宁王是帝都城内有名的风流人物,平日里最喜好女色。府上的丫鬟,要说有和他没一腿的,那便只有刚从人伢子手中找来的六七岁女童了。随从的女子个个眉间含俏带春,明眼人一望便知是开了苞破了身的,至于对象是谁,看她们眼波秋水、**的对象便知是宁王殿下无疑了。
好在她尚未陷进去,也幸好随后他因一青楼女子和自己解除了婚姻,否则她的一生,怕也要毁在他的手上了。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为何要浪费心思伤心呢?”她心里藏得事情已经足够多了,真真没有心思计较多余的闲杂事。
“无关紧要的人。”慕檀曳低声念叨,随即够唇一笑,当真是千树万树梨花开的倾城色。
“不知我之阿璃,又算得了什么人呢?”
慕檀曳欺身靠近,问了一句。
不待染悠璃回答,便听对面画舫传来一个极为沙哑**的男声。
“染大小姐。”
一个胸前的衣襟半敞,鬓发潮湿,脸上印有**的红唇印子的男人露出真容。染悠璃不用猜也知是宁王爷。
有句话说得好,买卖不成仁义在。
她毕竟只是小小的丞相家的嫡女,即便被退了婚,该做的礼数还是要做全。自己的尊严暂且不顾,丞相府的面子她是要顾及的。再说了,只有在意才会计较。经历了夜岚风和染莹儿母女那些人,只是贪恋女色、不负责任的宁王真算是个善良的可爱之人了。
对他和颜悦色些,她又吃的了什么亏。